“不是下毒!料想太医署的那些人还没有这个胆子,将事情做得这般分明!只会不动声色的耍些小手段罢了!”苏梨肯定道,安慰着暻暄,让他放心。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母妃的病情会忽然加重呢?”暻暄焦急道,等着苏梨答疑解惑。
“娘娘身子虚弱,需要用温和的药材,减小剂量,慢慢调理,不出七日便会好了。可是太医署开出的药方,用的都是虎狼之剂,药性过猛,短期虽是见效显著,可娘娘身子虚弱吃不消,慢慢便会显示出病情加重的症状来,此时,太医再适当减小剂量,娘娘的病便会有起色,若之后再加重剂量,如此反复几次,便可神不知鬼不觉的伤了娘娘的身子,让娘娘落下病根儿,一病不起!”苏梨解释道,已是将病情看透,连太医的诡计也被她轻易拆穿了,分析的一般无二。
“好毒的诡计!”暻暄愤恨道,眼中冒火、凶光毕现,那双眸中的恨意凶狠,却是苏梨从来没有见过的。
“难怪昨天夜里,母妃喝了药已是大好,今儿早上才忽然严重了。那现在呢,母妃的病情如何?”暻暄又急着询问道,满是关心。
“已无大碍了,我刚才为娘娘施了针,将心火引出,再为娘娘开一副温和的汤药,慢慢调理,不出七日,便可痊愈了。”苏梨谨慎道,嘴角边露出笑意,却是想得周全。
“如此甚好!只是,那位开药方的周太医,竟敢算计母妃,我定不会轻饶他!”暻暄恨道,绝不会善罢甘休。
“若是如此,虽然为娘娘出了气,可他们还是会找其他的方法,陷害贵妃娘娘,倒不如将计就计!”苏梨建言道,却是思虑长远。
“你是说,让母妃佯装抱病之态,以此麻痹萧皇后?”暻暄立刻会意道,随即沉思了片刻,来回踱着步子,忽然笑了,道:“如此也好,既躲去了暗箭,也可让她们疏于防备,保护母妃安全!”
“不过,却是要委屈贵妃娘娘了!”苏梨叹道,看着暻暄。
“母妃那里我会仔细安排。只是,若不惊动太医署的人,母妃的药该如何调制呢?”暻暄担心道,毕竟太医署耳目众多,实在难以瞒过所有的人。
“可让妥帖之人,按照我开的药方偷偷抓药。至于熬药煎煮,苏梨可以帮忙。正巧,我最近也在研制一种新药,顺便帮贵妃娘娘熬药,不过是举手之劳!”苏梨笑道,一口答应下来,帮暻暄分忧。
“浣勤院的粗活已是够你忙的了,如今还有熬药,岂不是太辛苦了!”暻暄关心道,想到苏梨大病初愈,很是担心。
“王爷多虑了,我可是大夫,以前跟着爹爹四处出诊,从天明忙到入夜,如今不过熬一副药,哪里就辛苦了!况且,在浣勤院的偏僻之所偷偷熬药,也不会有人发现,却是最稳妥的!”苏梨笑道,见暻暄关心,心里暖意涌动。
“好,由你亲自熬药,我自是放心,不过这抓药之人,你可有妥帖的吗?”暻暄皱眉道,他拗不过苏梨,也便只好答应下来。
苏梨想着,来回踱了几步,却是笑了,道:“倒是有个合适之人,他与我同期进宫,一起考入太医署,对我很是照顾,正是医员金浩谦,交给他一定妥帖!”
“金浩谦吗?”暻暄淡淡的重复了一句,看苏梨放心的样子,却是有些说不出来的意味,他与苏梨的关系,他自是早就清楚的。
“对,浩谦为人机警谨慎,让他偷偷抓一副药,由你从中接转,再交到我的手上,我亲自熬制,应该不成问题。”苏梨说道,却没有看出暻暄脸上微妙的变化。
“好,就差他去办!不过,你对这个金浩谦倒很是了解,竟如此信任他!”暻暄说着,微微沉下脸色,语气中略有酸意。
苏梨这才觉得异样,随即笑道:“太医署的赵德全,以及诸多太医都听命于萧皇后,若是要培育自己的人,王爷可是要用人不疑才好!”
暻暄却是一下子红了面颊,也觉得是自己小气了些,又道:“不过是说说而已。你尽管信他,而我,只信你!”
苏梨听了脸上的笑容羞涩,也跟着微红了面颊。忽而转移了话题,笑道:“交给浩谦也好,我为了研制新药,托他寻了两种药材,通过你的人与他联系接转,再转交给我,却是更把握些,若是被人发现了,也有你这个王爷担着,定不会牵扯到我这个宫女身上!”
“研制新药?阿梨,你究竟有何打算?”暻暄疑惑道,实在忍不住,这才问了出来。
“我。。。”苏梨犹豫道,却又不想欺骗暻暄,这才道:“相信王爷也知道了,这庄贤王家的少将军昨日向安国公家下了聘礼,看来庄贤王要和安国公结亲了!”
暻暄听了一愣,他知道苏梨昨日出了宫,便让侍卫廖恒偷偷的跟着,暗中保护她。廖恒回来禀告,说苏梨潜入了安国公府,还佯装是明月酒庄的送酒伙计,那伙计正是暻暄的眼线,暗中得到廖恒示意,这才护送苏梨进了安国公府。
“不错!我已是知道了!所以,你昨日才潜进了安国公府吗?”暻暄直言道,对苏梨也是半分不想隐瞒。
“你跟踪我吗?不然,王爷怎么会知道!”苏梨吃惊道,更是意外。
“不是跟踪,是保护!你一个女子,久未出宫,哪里知道外面的凶险!”暻暄解释道,见苏梨的面上,似是有些不悦之色,故意点破道:“阿梨,可还记得明月酒庄吗?”
苏梨更是意外,看着暻暄忽然笑了,道:“难怪我能轻松进府,那明月酒庄的伙计看上去也是个机灵之人,却也不过问我半句,原来他竟是你在安国公府的眼线!”
“不错,你若要进府,自有你的考虑,我不过是推波助澜而已。即使出事,还有我这个王爷担着!不过,你说的新药,难道与安国公府上的亲事有关?”暻暄疑惑道,知道苏梨凡事考虑周全,定不会无故闯入安国公府。
苏梨见暻暄发问,这才坦白,道:“其实,我与安国公家的大小姐安慕瑶是旧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嫁进王府,不然,她这一辈子就毁了。。。”
“原来如此!所以,这件事,你定要管到底了?!”暻暄点头道,这才明白了缘由。
“不错!而且,我已经想到了主意,我研制新药,也正是为了此事!虽然还没有十足的把握,总归是要试一试的!”苏梨坚定道,看着暻暄,忽又变得严肃起来,一副担心的模样,道:“若是这门亲事真的成了,庄贤王与安国公结了亲,最不利的便是王爷了。恐怕,在这建康城内,王爷再无可以调遣的兵将了!所以,这门亲事,无论如何都不能结下。。。”
暻暄听了却是愣住了,原来苏梨已是将事情的前前后后看透彻了,心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