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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此别即将是永远

离别是伤感的,伤感到让一个人没有过多的精力再去经营自己的生活,经营自己的状况。守时了4年,没有想到在离别的最后一天,易文儒食言了,或许不是无心之失,而是他不想面对自己憧憬了四年的记忆泡沫。回忆永远都是美好的,他宁愿永远沉睡在昨晚的梦境中,与顾辰雪快快乐乐的生活,组建美好的家庭,即将有他们自己可爱的孩子。

可是理智一直在告诉他,这些都只是梦,这是虚幻的,顾辰雪马上就要离校了,自己也要离校了,最后的散伙饭已经吃完,今生,和顾辰雪很难再见一面,或许要经年之后,才能再见,到时一定会物是人非。他想要在梦里和顾辰雪多呆一会儿,再多呆一会儿……

醒来时,已经是下午15:20,枕榻早已为泪水打湿,刚刚在梦里,他和顾辰雪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两个人从相爱到结婚,到孕育,最后顾辰雪因难产而死,在极度伤心之时,所有的画面全部像泡泡一样破碎。梦醒了,他也知道自己该去学会面对现实了。

大学生涯,四年的时光,四年的青春,不经意间全部流泻在这片蓊蓊郁郁的大学校园里面,水运湖畔的垂柳,青年园中的荷花,凉亭里的石凳,此刻,这一切都显得那么悲凉。

易文儒匆匆忙忙的洗漱,赶到大门口时,顾辰雪背着双肩包,右手扶着行李箱,穿着一身干净的素色衣服,站在公交站牌旁的大树阴凉下,等着驶向火车站的公交车。亦如两人初时见面的场景,顾辰雪,这个让易文儒心动的女生,每次见到她,都无法抑制自己的情感。

强提一口气,易文儒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这个仿若今生很难再见面的女生,用尽全部的力量保持微笑,却面容僵硬,比哭还难看!

“你今天就走吗?这么快,在学校的所有手续都办理好了吗?没有人给你送行吗?天气这么热,你怎么还在等公交车,要不打的士到火车站吧!……,……”

顾辰雪向他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你送我去火车站吧!我们坐公交车去,可以吗?”

易文儒微微有些发愣,随即点了点头,和她站在一排,什么也没说,静静地等着公交车。

初夏的阳光就这样肆无忌惮的照耀着,有“火炉”之称的武汉更是如此,已经是下午15:40,阳光依然毒辣辣的,让人有些受不了,公交车一辆又一辆的从面前驶过,两个人都选择性的保持了沉默。

“易文儒,你知道吗?我是在等你,同学跟我践行时,我没看到你,我很难过,我一直在想,你是不是彻底将我放下了,索性连见我最后一面都不肯。你不是一个无情的人,我知道你,但是我并不真的懂你,你总是把自己包裹得很严实,我知道你是在保护自己,但是我更知道你怕别人读到你内心的脆弱。”顾辰雪默默地注视着旁边的男孩,眼角泛着泪光,“你知道吗?我本来已经坐出租车开走了,但是我想见你最后一面,我又折了回来,在这里等你,一直等你,等到你出现,你知道吗?我已经等了你4年,我不差这几个小时!你知道吗?开往火车站的公交车已经过去了好几趟,我都没有上车,只是因为我要等的那个你还没有出现,你还没有在我们即将分别的这个重要时刻出现!”

“你知道吗?看到你匆匆忙忙赶过来的时候,我内心是有多高兴,我真想丢下所有的行李,一把跑过去,抱着你,说出那三个字,但是所有的热情已经冷却,我知道你已经把我放下,我们两个人注定无缘,我现在只想好好看看你,记住你专注的神情,记住你微笑的样子,记住你所有的一切,我不知道什么时间才会再见面,可能相隔5年、10年,甚至一辈子!”

顾辰雪内心不断的挣扎,太多的话想要说出口,却不能,不能!此刻,她只能深深地望着易文儒,眼前的男生相貌算不上英俊,但是很耐看,在阳光的折射下,额前的碎发微微有些发黄,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更增添了些书卷气,四年的大学生涯打磨,“易文儒,你真的很特别,4年过去了,你的气质越发成熟了!”顾辰雪心内一阵感叹……

“车来了……”易文儒有些着急,担心顾辰雪赶不上火车。

551公交慢慢驶进站点,两人上了车,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顾辰雪,这次分别还不知道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要是换号码,记得通知我!”易文儒对旁边的顾辰雪说。

“嗯!一定,你也是!”

“你还会再回来吗,这段时间?”

“应该不会了,我先到公司报到,参加半个月的培训,然后会回来休息一段时间,这中间会有许多事情要忙。你么,什么时间离开学校?”

“明天”

“四年时间过得好快啊,一转眼就没了……”

“是的啊,过得真快,转眼间,我们都22岁了,马上就要步入社会了。说真的,我还真的是既高兴又害怕!”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吗?当时幸亏你帮我指路拿东西,要不然我还真不好找寝室楼!”顾辰雪没有在时间与工作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

“当时好巧,你都不知道,我看到你的寝室和床位后有多惊讶……如果不是因为之前不认识你,我还以为是谁在恶作剧!对了,你为什么要坐公交车,而不是选择出租车,你这一次带这么多行李,上下车也不方便!”

“我想在离开多看这个城市一会儿……”顾辰雪有些沉重,(心道)“更想在离开前和你多呆一会儿……”

永远的火车站,不一样的离别,这一次的离别注定了是永远,今后两人即使再见面,也不会有交集,就像两条分叉的射线,只会越行越远,两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一路上谈论的话题都充满了回忆。

轻轻地挥手,淡淡的告别,两人都没有捅破那层纸,易文儒不知道顾辰雪是否喜欢自己,但是经过四年的时间蹉跎,他正在尝试学会放下。顾辰雪知道易文儒喜欢自己,她也喜欢他,但是出于女生的矜持,一直没有开口,更何况顾辰雪知道易文儒正在尝试放弃她,她选择了沉默。

武昌火车站。

“顾辰雪,你工作的地方在杭州,我工作的地方在苏州,我们还会再见面吗?”易文儒最终还是忍不住……

“我们……应该……不会再见面了吧!”顾辰雪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抑或是根本就不清楚自己现在到底在说什么,她现在只记得易文儒正在尝试放弃她,正在开始新的生活。

“好……我想……我们要是有机会的话,可以在一起吃个饭,毕竟两个城市距离不是很远!”在这个离别的时刻,易文儒始终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

“我想,我们应该都会有各自新的生活了……”此刻,顾辰雪的心如刀绞般疼痛,她尝试在忘记易文儒,不让他再次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

易文儒一阵默然,失落的望着对面的女孩,发现此刻的她面目表情,只是平静的望着他,一句话都没有说,此刻还是猜不透她内心到底在想什么。

疾驰的列车驶过,一个离开,一个返回。

两条原本可能存在交叉的射线最终向着各自的方向无限延伸,那个相交的点永远只存在他们的回忆里,大学的这4年……

永远,此别!

易文儒站在火车站广场的中央,朝着顾辰雪离开的方向挥了挥手,不管她有没有看到,至少在这一刻,自己已经决定将她彻底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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