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被绑得四个人,张威,肖泽,中年妇女,工头,大家都醒了过来。
“救命啊!救命!救命……”中年妇女声嘶力竭的喊着。
“别喊了,喊破喉咙也没用。”走进来说话的是那个司机。
大家挣扎了几下,绳子绑得很紧。
听刚才司机离开的声音,司机就住在他们隔壁。
“他们抓我们干嘛?”
“近期这里有一股买卖人体器官的人贩子,希望不是被我们遇见吧。”工头用非常难听的声音说。
“你不是收人的吗?怎么也被抓了。”张威问。
“我那是收钱办事,他们给我钱,我替他们收人,谁想到他们连我也绑了,我都答应他们收钱走人的。”工头一脸的不甘心。
“你们谁是本地人?”张威问。
“我老家是河北的,在这里卖本地特产,茶叶,香烟什么的,刚被城管罚了款,就看到这老东西在收工人。”中年妇女说着说着就哭了。
肖泽最受不了这个,总觉得这个声音比死了还难受,那还不如死了。
“我是回族的,平时我都住在我们回民居住区的,正好出门遇见那几个人,他们说自己是大老板,让我帮他们收工人,收够五个人就给我两千块,我鬼迷心窍就答应了。”工头也是一脸的难过。
“外面好像有狗叫声。”张威耳朵竟然会动。
“对,还不是在一个方向,这里应该是在一个村子里吧。”肖泽脑子急速转着说。
“怎么可能,这里没有别人居住的。”工头说。
“也是,要不然我们刚才喊救命,早被人发现了。”妇女说。
张威一直在观察他们每个人,不过此时,工头明显很紧张,出了满头大汗,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中年妇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哭了,因为她被吓得尿了一地,骚味弥漫的整个房间都是,肖泽都快不想呼吸了。
一直到深夜,他们没有吃任何食物,本来就不大的土坯房里弥漫着怪味。
屋子是密封的,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铁门和一盏煤油灯。
只要他们解开绳子,一脚就能踹开铁门,只是到现在还不知道外边的地形。
“喂。”张威给肖泽使眼色,似乎是要行动了,肖泽都等得不耐烦了。
他已将割开了绳子,感觉大家已经都睡着了,抹黑挪动身子,挪到肖泽的后面,割断绳子之后他按住他的肩膀,不让肖泽发出声音。
一盏破旧的煤油灯早就灭了,在黑夜里向行动,还不能发出声音,确实很难,肖泽要很小心地抬起脚,轻轻的放下,整个动作就行慢放的老电影,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
张威为什么不救所有人,纸救他一个人,还有他在车上为什么不直接逃走,他的举动还有好多肖泽都弄不明白。
十几分钟过去了,他们们终于到了门口,可是要出去的话,就一定要开门,开门的声音一定会惊动好多人。
肖泽拽了拽张威的衣角,问他怎么办?
“砰”
张威一脚踹开了密不透风的铁门,拉着他跑了出去。
“站住。”
身后传来一声惊叫,然后,工头飞奔而出。
张威把他绊倒,一把抓住他,给他来了个反擒拿手,用手铐铐上。
其实张威把肖泽带出来之后,躲在墙外并没有逃,就等工头自投罗网。
突然四周灯光亮了起来,这里应该是一片刚刚经起来的工地现场,外边用围墙圈起来,没几十米就有一只狗,疯狂的叫着。
司机冲出房间,吹了声口哨,笑嘻嘻的向他们们走来,看来他是在叫同伙。
“你先退后,把其他人的绳子解了。”张威推了肖泽一把,他要和司机搏斗,人家还有同伙。
“不行,我留下来帮你。”
“嘿嘿,你们谁也别想逃走。”
“你在等你的同伙吗?”
“什么情况?他们怎么还没有来?”
“等会你就知道了。”
“你是公安。”
“知道的太晚了。”
司机刚反应过来,张威就冲了上去,司机是一个胖子,肖泽担心张威连人家的胳膊都搬不动。
谁知到那个司机听到公安两个字,吓得拔腿就跑,肖泽和张威在后边紧追不舍。
就在拐角的地方,突然冲出一条半人高的藏獒,长长的白毛并不可爱,因为它咬着肖泽的胳膊不松。
“砰”
后便赶到的警察开了一枪,打死那只藏獒之后,肖泽的胳膊已经失去了知觉,血流成河啊。
头上的汗珠哗啦啦的流,地上湿了一大片,然后他就眼前一花,晕了过去。
醒来后,肖泽又一次躺进了医院,医院,对他来讲完全是一个恐怖的存在。
那天,他还记得那次,刚被推进手术室的门口,医生觉得他已经活不成了,救也白救,竟不让肖泽进手术室。
“你知道你的呼吸很慢吗?”医生问。
“啊?”
“你知道你的呼吸很慢吗?”
“啊?”
“你知道你的呼吸很慢吗?”
“……”
医生给肖泽拉了点滴,但是瓶子里的药水并没有流进身体,而是在医生把压力调到最大以后,他的血倒流进药管子里面。
“医生,这个药不流了。”
“你别管。”
头部一台机器,上面的数字一直在九十七徘徊,从红色变成黄色,看得肖泽头晕。
三个小时的手术,肖泽醒过来的时候,手术还在继续。
“你打算干多久?”一个医生说。
“再说吧,市里的一家医院工资比这里高好多。”
“你呢?”
“我打算留学校考研。”
两个实习医生聊着天,看到肖泽醒来问:“有知觉吗?”
“有。”
“再打麻醉。”
后来肖泽才知道这两个人是第一次给病人打麻醉,摸着他背上的针孔,豌豆大小。
后来听护士们提起,那两个实习医生都是学生,主任让他们两个小时完成的手术,他们做了四个小时。
有没有后遗症,护士没告诉他,他们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肖泽。
住院的半个月里,医院里每天到夜里就有人哭,有病人离开,简直就是地狱,哭声回荡在医院大厅久久不散,撕心裂肺的哭腔,刺痛了多少病人的心脏,那些医生和护士只是在一旁说说笑笑,谈论今天的夜宵,晚饭之类的,更有护士勾引医生,坐姿风骚,丰臀丰胸,把护士制服的吸引力提升到不可抗拒的地步。
每天都有不同的伤者搬走,又来新的。肖泽的病友也换了一个又一个,从大叔到小伙子。
从此,他就说他一次就把医院住腻了,以后不再进来,不想看见那些魔鬼。
现在,还没几天,他又住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