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出口之处,红猴子站在五十多只野兽身前,看着秦天四人身后背着包裹,似乎猜出四人将要远处,红眼里也流出了泪。
“喂喂喂。”秦天指着红猴子;“你这是干嘛的?要知道我们可是敌人是对手,你的敌人走了,欺负你的对手走了,你干嘛要哭?”
话虽然是这样说的,秦天的眼圈却也红了起来,一步跑上前,抱住了红猴子。
红猴子的毛很软很长,像是最困的时候盖着一床最温暖的被褥。秦天紧紧的拥抱住它。
唧唧!
红猴子离开秦天的拥抱,一边叫,一边比划起来。问他们还会不会回来,多久回来。
“会的。”秦天揉着发酸的鼻子;“等你能打过我,那时候我就会回来。”
唧唧!
红猴子伸出了一根粗大的手指,秦天笑了笑,也伸出了手指,勾了勾…………
然后他们便转身,朝着大山外走去,一边把手伸在空中,摆动起来。
吼!
红猴子他们大吼着,挥动着手爪!
轻轻之风,拂过大地,吹起树枝,在空中飘舞,似在舞动,又像是在以舞送秦天四人离别。
“那个。”沙迦站在山脚下,看着前方的大地,眼中不知怎么,出现一股说不出的悲伤;“我们跟它们也会分开的不是吗?”
秦天三人忽然懂了,沙迦眼中的悲伤是离别之伤。
秦天忍住刚刚不红又红起来的眼圈中要流出的泪,道;“你要走了?”
“是的。”沙迦脸带微笑,笑有很多种,这是离别的微笑;“前些日子飞爷爷来了一趟,也给我带来一个消息,十六岁的时候,我可能要坐上一辆马车,去遥远的远方。我还不清楚哪里是什么地方,但我清楚那地方能让我变得越来越强。所以…………”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清楚怎么说出;跟这三个从小到大的兄弟说离别之话。
“那么你就去吧。”秦天脸带笑容,拍着沙迦的肩膀;“我们至今所努力的一切是因为什么?不就是要变强么,如今你有了这种机会,为什么不去呢?如果你不去的话,那么我还真的有点看不起你呢。”
他眼中有着笑,笑把泪给打回了眼睛里面。
“沙迦!”齐长生抱着沙迦,忍住没有哭着,却声带哽咽;“你放心,等我出去的时候,我一定会去找你。”
“要走快走。”蔡蘅吸着烟,背对着三人,歪着脑袋。
“恩。”沙迦微笑,眼睛里有着一圈圈的泪没有流出;“我知道你们三个一定会去找水谷学院木冉的麻烦,如今没有我,你们也一定能打得过木冉,所以我走了,你们保重。”
风再吹,却不是能让柳树树枝在空中飞舞的那种美丽,吹散了四个人,吹走了一个人。
马车在风中离去,越来越远,愈来愈模糊不清!
泪再也无法忍住从马车中的一个人眼中、从秦天、齐长生、蔡蘅眼中流出………………
“秦天!!!”沙迦坐在马车中,紧紧握着双拳,浑身颤抖,双眼欲裂。谁又能清楚他的痛苦?那一天他心中的苦?那一天突破上品元者的时候,那脑中出现的恐怖的画面!
“哎!”沙迦的母亲轻轻一叹,站在庄园前方的空地上,看着那消失在下山路上的马车,摸了摸秦天三人的脑袋;“放心,我相信你们以后一定能见面的不是吗?离别不正是对应相逢吗?你们四个人不同,所追求的虽然大致相同,但你们四个人总不能一直一直的在一起吧?今天沙迦刚刚满了十六岁,秦天和蔡蘅也快到了十六岁,你们总会离开,去寻找自己的路,自己的方向。我相信,有一天,你们中任何一个人遇到困难,其余三人都会赶来帮忙的不是吗?”
“呜呜呜…………“齐长生哭着,抱着沙迦的母亲哭着;“沙迦为什么要走?”
“因为啊……”沙迦母亲的眼中也起了点点泪光,似碎裂的钻石;“你们三个是不是从来不知道我为什么对待沙迦如此严厉?因为他的父亲现在还在苦难中,我救不了他,把所有的希望与期望都放在沙迦身上,我管他,比任何人都严厉。但他…………“
她似乎在犹豫,后面的话化为了一声叹息。
“你说。”齐长生三人道。
沙迦母亲的双眼望向远方;“他不合格,离我期待的差的远了。在我想来,他十六岁的时候至少比现在强了六倍以上,但现在他只是一元上品元者。我给他药汤,他不喝,因为你们没有药汤喝。给他强大的元击,他不练,因为你们没有练。我本已经铺好了一条路,只要沙迦愿意走这条路,他会很强很强。可是他没有,在他对我说‘请母亲为我考虑的时候’,我再也不能劝道他什么,只能放任他。我也没有给你们三人弄到药材,纵然我有着那种本领,可是我弄来的药材和给沙迦喝的药材不同。沙迦的药材是在十年前已经准备好的,绝一无二的。”
她又叹息了一声,不知在叹息什么;“现在,他已经十六岁,快乐的日子已经全部过去,是时候过苦难的日子了。这是他选择的路,他不会后悔,所以他走了。”
“呵呵。”她瞧了瞧愣住的秦天三人,没有劝道,只是拍拍他们三人的脑袋,就走回庄园,心中道;告诉你们三个人这件事情,你们能不能为了沙迦放弃的东西而更加努力呢?
她始终还是无法成为一个严厉的母亲,她以为她可以,但在沙迦哭着对她说‘请母亲为我考虑’,她就再也无法用出严厉的表情。
那一颗严厉的心也在沙迦的那一句话下,分裂,粉碎!
“原来你为了我们放弃这么多!”
秦天走在下山的路上,一双眼里都是愧疚,直直望着远方,渐渐发愣、发神……
“为什么?”齐长生不明白;“为什么沙迦要放弃那些东西,他更强也能跟我们一起啊!?”
“呵呵。”蔡蘅压低帽檐,挡住双眼;“因为强者只能跟强者成为朋友,你见过两个要成为有钱人的穷人在一起喝茶讨论,两个充满斗志的青年在不眠不睡的讨论未来,但你可见过,一个天下第一个高手跟一个没有精元的人讨论的不知时间?一个富豪跟一个乞丐竟然有着共同的语言?”
谁若是相信一个富豪真的可以跟一个乞丐有着共同的语言,那么恭喜你,你真的是童心未泯!
齐长生却还不是很明白,但他已经不需要在明白,他只要明白,自己变强就够了。他说道;“我要变强,变得最强,然后帮助沙迦,让沙迦为我们放弃的东西都是值得的!”
“是的。”秦天点点头;“不管沙迦去了哪里,我们总有一天会见面的,即便这个世界这么大,只要我成为最强的人,一定可以让你们在远方听见我的名字!”
“哈哈。”蔡蘅哈哈一笑;“那么,要是有一天,你们想要找我,就去天下战争最激烈的地方找我,我就在哪里,等着你们。”
齐长生也道;“我要先去找沙迦,因为沙迦为我们放弃这么多,等我找到沙迦以后,我就去找你们两个人。”
“约定好了!”
三个人的手指在空中狠狠用力的勾动了起来。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这一句充满了任何人童年的约定,从三个少年口中说出,却是那么的认真,那么的严肃。
“对了,我马上十六岁了。”蔡蘅摸着脑袋,觉得刚刚约定,就说这件事很不好意,想了想,还是道;“我看不如这样吧,沙迦是忽然得到消息才走的,因为沙迦母亲答应沙迦,给沙迦一个美好的童年。沙迦就没有拒绝母亲这一次的要求。而我不同,又没有人让我走,所以我们等我十六岁的前一天就去找木冉算算爷爷那一耳光的账,然后我就走啦。”
“好!”齐长生重声道。
“好!”
秦天的嘴巴刚刚张开,还没有说话,忽然听到身后一阵破空之影,心中刚刚起了危险,就感到脑袋一昏,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