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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遥远的记忆

烁雨呆呆的看着洛星在自言自语的和一个刀柄在……打架?洛星的语气和刀柄的动作让他们感觉好像在看两个小孩子打架。

他无奈的叹气,谁能知道宛如神降的刀柄居然像个任性的小孩子?而洛星居然还能和刀柄打起来……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们还挺对脾气。

两人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战意仍浓。

“暂停吧,打完再说。”洛星对着刀灵无奈的说道。

刀柄也停了下来,滑到洛星的右手中。然后洛星又看着刀发起了愣。

没等洛星想明白,刀灵像是等不下去了,看穿了他的想法,用初中老师教训最差生的语气喊道,“幻想刀身,挥刀!笨蛋!”同时磅礴的气流带着刺耳的尖啸从刀柄喷出。同时大量的水汽在空中形成浓雾围绕着洛星。

洛星猛地挥刀,风凝聚到刀柄上,迅速延伸,幻化成了……一把狼牙棒,像是一个随手捡的插满了钉子的粗糙大石块,上面插着一个有华丽花纹的刀柄。

洛星看着这把狼牙棒两眼放光,像是个第一次见到摩天轮的男孩子一般“噢噢”的叫着。

“真没用,还是要靠我。”刀灵带着点小得意说道。

突然间大量的记忆粗暴的灌入洛星的脑海。

那是无数记忆的碎片。

无数怪异的武器;无数没有见过的景色;无数伸手抚摸他的头,带着微笑的面容。像是回忆起了前世的记忆。温暖,思念,不甘,悲伤填满了他的心。

最清晰的记忆是一片末日的景象。

白色的战旗在紫色的火焰的吞噬下在昏暗的天空中翻飞,如同飞蛾垂死挣扎。

无数尸体层层叠叠,覆盖了他脚下的土地。红色的血和蓝色的血混合在一起,早已凝固。但血腥味还是那么浓重,和尸臭味混合在一起让人作呕。

密密麻麻的东西在天边簇拥成遮天蔽日的乌云,迅速袭来,瞬间淹没了太阳的光辉,如同天狗食日。浑厚的巨吼在天地间回荡,充满无上威严。在太阳消失的最后一刻他这才看清,那是成千上万的身披铠甲的巨龙组成的大军!

而他的脚下变得熙熙攘攘,无数披坚执锐的魔族涌了上来,有几千?几万?

他们发出歇斯里底的咆哮,挥舞着奇形怪状的武器,踩过同胞和敌人的尸体,向着一个人汹涌而来。

这铺天盖地的仇恨,暴怒都即将倾泻在他身上。

一袭白衣随风鼓动。白衣上用古文写着苍劲的“岚”字,如骏马般桀骜,如大将般威严。

这是刀灵的记忆。

他以刀灵的视角看着一个邻家大男孩的脸。他的眼神那么坚毅,即使独自一人面对潮水般的大军,也那么坚定,没有一丝动摇。

太阳已经被巨龙的大军掩盖,但他好像重新看到了太阳,是那个洛星在对着刀灵微笑。

他是谁?为什么会独自一人面对这充斥天地的敌意?但即使这样他居然还能露出那么温暖的微笑,让人面对这末日般的景象也会安心。

他握着刀柄纵身跳下。

刀柄涌出庞大的湿润的气流形成浓雾包裹住他,气流又迅速凝聚在刀柄上,幻化出了一柄日本刀刀身。淡蓝色的华美刀纹在刀身上流转。

他以开天辟地的气势破开浓雾,没入紫色的海潮。海潮瞬间被退开,又迅速淹没了他。

他如同一条白鲨在紫色的海潮中从容的遨游,所过之处溅起蓝色的浪花。

刀身不断地碎裂,又在呼啸的风中幻化出新的形状的刀身,时而变成斩马刀,变成弯刀,时而又化作长鞭,化作狼牙棒,时而又如同瑞士军刀,刀柄上同时迸发出无数把利刃挡住了海水般无缝的攻击。

无数魔族的尸体接连着倒下,其他魔族踩着他们的尸体,不断涌上来包围着他。那些尸体如同死水被新鲜的海水代替,沉入大海深处,融入那些腐烂发臭的尸体中。

由于他融入了魔族大军,天上的龙族大军不方便进行攻击,只能像蝙蝠一样簇拥在一起在天空不断盘悬,遮天蔽日,不断发出响彻天地的咆哮。

这场战斗不知持续了多久,不断涌上来的魔族仿佛无穷无尽。他已经感受不到时间的流动,龙族和魔族的咆哮铭刻在他的脑海里,不断回响。他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机械般的挥舞不断破碎又不断幻化成奇异武器的轻风刃。

记忆在这里中断了。因为洛星承受不这在末日发生的血腥场景,大脑的保护机制强行让他陷入了昏迷。

醒来之后他感到分外疲惫,差点瘫在地上。对身体来说虽然只是过去了一瞬,但那对他来说无比真实的一幕幕让他感觉就像作为那个洛星的武器和他并肩作战了一生一世。

手中的刀柄幻化成一个小小的孩子。他看起来只有八九岁,蓝色的头发垂到大腿,一身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白色军服,只是背后没有“岚”字。那应该是轻风刃的刀灵。

他低着头,泪水无声的流出,划过稚嫩的脸庞落在衣衫上。

洛星忍不住伸手抚摸他的头,因为他和他如同一心同体的感受了那百年前天马行空又无比悲伤的一生,他很了解他的悲伤。

刚刚还跟他水火不容的刀灵居然没有任何抗拒。

他突然抬起头对着洛星说:“我们一起战斗吧,我不想再那么无力地失去他们了。”小小的眼神那么坚定,那么倔强。蓝色的瞳孔那么漂亮,透着耀眼的光。

洛星有很多话想说,但他什么也没说,他走到刀灵身前。

刀灵露出会心的一笑,那么天真,那么可爱,那么释怀。

如同相交数十年的老友,无需言语就够能清楚的了解彼此所想。

刀灵的身影渐渐淡化,融入轻风刃。

大量的空气带着水汽从刀柄喷出,水汽变成大片的浓雾包裹住洛星。

一把华丽的唐刀刀身在刀柄上幻化成形,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荡开浓雾。洛星凌厉的眼神如同斩过千人的剑豪。

那些武器的形状铭刻在他的心里。前一刻他还只知道武士刀,唐刀和狼牙棒,而现在他已经成了最博闻的冷兵器鉴赏家和格斗家。

“怎么还有这么大的水汽?因为你一直在瀑布下待着?”

“不是,这样破开浓雾比较有气势。”

“……”

巨大的阴影笼罩住洛星的视线,巨大的拳头向着他的头落下,像是一个大象扑到面前,挥舞出粗壮的鼻子。

一道寒光横在他们中间,清脆的金属声在林间回响。

洛星的脚深入了地下半寸。轻风刃剧烈的颤动,震得洛星的手有些发麻。但他还是用轻风刃硬生生挡下了这沉重的一拳。

无形的空气汇成的刀刃居然如同大师精炼的名刀般坚韧。洛星惊异的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不愧是用禁忌炼刀术制作的刀。真是厉害啊。”烁雨摆了摆手,显然他的手也被震得不轻。

他的手上套着一个奇怪的东西,像是五指上戴着五个一样的有突起的黑铁戒指。

“没想到这个还有指虎!管那是什么,全部砍断!”洛星发起反击,双手握刀对着烁雨一刀劈下。

烁雨侧身躲过,抬起左脚用膝盖袭向洛星的腹部。

洛星把左手从刀柄撤回,挡住袭向腹部的攻击,右手向着烁雨斜砍。烁雨立刻后仰,刀锋从他面前略过。

洛星被踢飞数米远,烁雨也顺势飞出两米。

“刀术提升的这么快,真是为战斗而生的人。”他以为洛星是个用刀的天才,其实他只是被一个刀灵像打开箱子装货一样,把拥有无数武器的知识的记忆蛮横的塞进了他的脑子里。

那段记忆中他伴随着那个洛星走过了无数战场,学会了不少武器的基本使用技巧。

洛星单手持刀斜置身侧冲向烁雨,锋利的刀锋撕裂空气,发出清脆的刀鸣。他向着烁雨的下颚由下向上斜挥轻风刃。烁雨微微躬身,躲过了刀锋。

剑在空中狂舞,化作道道蓝色的弧光,清脆的剑鸣如同剑舞的配乐。洛星使出许多自己叫不上名字的古剑招,不断逼退烁雨。剑招看似变化多端,却只是空有表面的剑招,没有任何流派的精髓。所以还不能运用自如,只是生搬硬套。

烁雨从慌忙的躲避变得游刃有余,又一次躲过之后双掌合拢,抓住了轻风刃。

烁雨看着他的眼神像是看着一个孩子,“看来你还差得远呢。就像个小孩子胡乱挥舞着棒子。哈哈。”随后他挥舞起轻风刃,洛星像刀上的剑穗一样随刀摆动。

刀锋上涌动的气息突变,如同雷光般跳动,瞬间将烁雨粗糙的大手弹开,把他震退了数米。

烁雨的脸上的肌肉抽搐般跳动,颤抖的双手像是被电流烤焦了一样。

洛星把刀扛在肩上,一脸嘲讽的对他说:“你以为你手中的是什么啊,这可是只属于我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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