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怎么样？”我有气无力地靠在墙上。
如果被打一顿事情能和解，我倒也乐意。其实我并不想走上绝路，我没有那样的勇气，也没有那样的魄力。
“你自己打自己六十个嘴巴，我今天就放过你！”
我咬着牙思考了一会。“你说话当真吗？”我直视着汤臣。
“我汤臣从来说话算话，他们也可以作证。只要你打自己六十个嘴巴，我今天就放过你，决不食言。”汤臣信誓旦旦地说道。
“好！”
最终我还是服软了。
我记得很清楚，我每一个个巴掌下去，他们那一声盖过一声地讥笑声和因笑扭曲的脸，深深地印进我的心里。这一刻我永远忘不了，什么尊严，什么羞耻，都是狗屁。
“啪！”
“哈！”
......
“啪啪！！”
“哈哈！！”
......
“啪啪啪！！！”
“哈哈哈！！！”
整整六十下。我的灵魂仿佛跟着尊严被我打走了。
“我可以走了吗？”我目光呆滞，仿若心死！
“当然可以！”汤臣很是满意地拍了拍我的脸，“不过不是现在？”说完他笑眯眯地看着我。旁边唐朝等人也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你什么意思？”我顿时气急。
“消消气，别激动！”汤臣作着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这不是被你刚才那威武的气势吓着了嘛。我长这么大还第一次看见自己打自己嘴巴打得那么爽的。”
唐朝他们听着大笑起来。
“汤臣你...”
“不明白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你知道你刚才那样子有多可笑嘛，看起来就好像是一条听话却又犯了错的狗一样！”
我重重地喘了几口粗气，将拳头攥得‘咯吱’作响。“臣哥，我再叫你一声臣哥，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你提的条件我已经做到了。如果你还觉得不解气，可以再打我一顿。”
“一是一，二是二。我可不会跟你一样打自己的脸。”汤臣不屑地一笑，说：“不过嘛...”他指了指熄灭了的路灯。
我不解地看着他。他说：“可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了。我刚才说得是今天会放过你，可没说明天，也就是现在要放过你。”
“汤臣你能再无耻一点吗？”我感觉自己要气炸了。
“别说我没有给你机会。你再打自己六十个耳光的话，我也许会行行好放过你的！”对于我激动的反应，汤臣一脸的不在乎。
“别欺人太甚！”
“哟！就欺负你了！怎么了？窝囊废！”汤臣狠狠地拍着我脸。唐朝等人也是看戏般站在一边。
“我不是窝囊废！！！”
“你唐义就是窝囊废！”
“我不是窝囊废，不要叫我窝囊废！”我一字一句地喊出来，我感觉自己对身体已经渐渐地失去了控制权。
“你就是...啊！！！”
“我草伱媽，我不是窝囊废！！！”我大喊一声，迅速地拿出弹簧刀，我血红着眼睛一刀扎进了汤臣的大腿。‘噗’一股滚烫的鲜血洒在我脸上，我没有丝毫的紧张，只感觉一阵异样的快感。
“啊！！！”
汤臣再一次嚎叫，那杀猪般的惨叫声才把我惊醒。而唐朝等人也一一反应过来，不过他们都杵在原地，神情夸张说不出的惊恐。我看着弹簧刀上的血槽涓涓地流着血，大脑一下空白了。
随后我被猛地推开了。弹簧刀拔出的刹那一股鲜血再次溅到我脸上，我瞬间清醒过来，汤臣向地上倒下的那刻，我下意识地转头就跑。
“臣哥！臣哥...”
身后转来杂乱的声音渐渐地被风吹散。我没命般地跑着，大脑还处在短路的状态。我一直跑到围墙边才停下来。
看着四周漆黑一片，我抱着头瘫倒在地上。我全身发抖，牙齿一直在打颤。“我捅人了...我捅人了...”
我神经质地呢喃着：“会不会死？会不会死？”
凄惨的月光下，我看着弹簧刀泛着惨白的光，上面的血还在流动，缓缓地向地上跌落。下一刻它好像变成了恶魔慢慢地向我逼近，我吓得把刀摔在地上胡乱地把它踢开。
它是恶魔！我要离它远点。
踢着踢着我又哭了。那是一种无助地哭泣，我没有哭出声，可眼泪刷刷地往外冒。在同一天我却哭了两次，我深深地将头埋在膝盖上，心里满是懊悔。
我想起了家，想起了家人！
他们那种种样样，时时刻刻的关爱的脸庞浮现在我脑海中。“我想回家，我想奶奶...我想回家了！奶奶我好想你！”
悲凉、凄苦和深深地愧疚以及无助渐渐地将我侵蚀掉。我哭着哭着就累了，但泪水好像流不尽一般一直流着，似要将这辈子的泪水全部流干一般。
直到良久后，我抬起了头看向夜空。此时的夜空中挂满了星星，我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眼睛怎么看都看不清了。我像是悬着空中地旋转的木马没有了重心；又像是一片没有着点的枯叶，随着风飘呀飘...
感觉自己被这个世界抛弃了，将我丢在荒无人烟的沙漠里，让我忍受着煎熬直至死去；将我扔在寒冷刺骨的冰川里，把我冻结成冰...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却彷如过了一个世纪，我眼睛变得酸疼了，眼泪才慢慢止住。
我想了很多很多的事，小时候...爷爷奶奶...曹操...
想起了曹操献刀杀董卓。像曹操说得：董卓是哭不死的，与其浪费力气做无用之举，还不如省下力气想办法。
对！哭是没用的！
哭，哭不回一切。哭，哭不回原点。
哭，哭不回心爱的女人。哭，只会让自己更加堕落。
我如遁五里雾的心慢慢清明了。
我要坚强！事情已经发生了，既然没法挽回就要勇敢地去面对。
我爬起来靠在墙上。脑海里播放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沈坤说过扎大腿不会出什么事，最多放放血而已。汤臣虽然出了很多血，但致命的话到不至于。
我将事情慢慢理顺，考虑事情会如何发展。
第一种可能：汤臣报警。
可他打人在先，我这多少也算正当防卫吧，实在不行也是防卫过当。没死人的话这也算不了什么大事。不过学校知道了，我铁定是要开除了，拿刀捅人这可是大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