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太史玉璇言:“龙堆之下,掘地数尺,有龙肉充牣其中。任人割取,但勿言‘龙’字。或言‘此龙肉也’,则霹雳震作,击人而死。”太史曾食其肉,实不谬也。——清·蒲松龄《聊斋志异》
有关白龙堆与龙肉的线索王骁查阅了众多资料只能找到关于蒲松龄聊斋志异里的这一段,大致意思是太史姜玉璇说:“天山南麓的沙漠中,有个叫白龙堆的地方,从地上挖下几尺以后,看到里面盛着满满的龙肉。人们可以任意去割,只是不能说出‘龙’字来。若有人说‘这是龙肉’,就会有霹雳震响,把人击死。”姜太史就曾经吃过这种肉,的确不是荒谬之谈。
王骁正坐着电脑面前查阅关于白龙堆的资料,这个时候突然听到门一脚踢坏的声音,似乎有人破门而入。王骁不以为然的继续一边看电脑一边说:酒鬼,你是不是每次来我家都一定要搞点破坏才能痛快?
酒鬼是王骁对曹元真的称呼,其实他有一个更响亮的称号——酒豪。两个人不但是同行也是唯一能把对方喝趴下的一见如故的酒友。
“喝完这桶酒之后你会觉得就算我一把火点了你家都是值的。”酒豪拍了拍手臂夹着的大酒桶,接着说:“这样的好酒我要是独酌了那就暴谴天物了。”
王骁深嗅了一口气:“好浓郁的橡木的香味,这酒桶……?”
“接着!”酒豪把酒桶丢给王骁,王骁作为探险于世界最人迹罕至地区寻找美食的猎人身手和力量都能秒杀大多数特种兵,但是刚才险些没能接着这个酒桶,可见这通酒比他想象的要沉的多。
“这桶酒好沉,简直像是一个实心的铁桶。”
酒豪得意洋洋的说道:这个装酒的橡木桶来头可大了,嗜酒如命的拿破仑再攻打罗马的时候意外的发现了,南部的一个小岛上有一棵巨大的并生有浓烈异香的橡木树,通常来说超过200年以上的橡木就已经是极品了而这颗橡木树的年龄已经久远到无法考证了,小岛上的原始部落都把这颗树当做神树供奉。拿破仑为了得到这颗神树制作酒桶不惜在前线最吃紧的时候分兵攻打这座小岛最后砍下了这颗神树。”
“难怪,连我这么灵敏的嗅觉都闻不到里面的酒味,可见这橡木的密度极大。那里会是什么酒?”
“哈哈!”酒豪豪迈的大笑一声:“当然是第二帝国皇帝最棒的私人收藏!”说罢酒豪一拳砸开木桶,酒桶里的酒花与沁人心扉的甘甜爆炸似的迅速填满了这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王骁的住所是简约的装修冷色调的装修风格,但是再酒豪砸开酒桶的瞬间他们仿佛置身在一片甘蔗林当中,溅在他们身上的酒沫温暖的像黄昏的四五点钟的太阳,把他们照的红扑扑暖洋洋的。酒豪举起酒桶就开始豪饮,这飞溅出来的酒和豪饮时从嘴角流出来的酒每一滴都要比同体积的黄金要昂贵上百倍。换做一般嗜酒如命的酒鬼是怎么样也舍不得这么喝酒的,但这正式酒豪与酒鬼的区别,酒豪虽然也嗜酒如命但是他更懂酒的哲学,他知道酒应该怎么喝。
古人说葡萄美酒夜光杯,可见酒杯与美酒的搭配能够应该出更好的感觉,酒豪的品酒哲学,品酒跟和女人谈恋爱一样,直接喝酒就如同不做任何的前戏,不去营造浪漫的气氛直接和姑娘开房一样。对酒对女人都是不尊重,飞溅的酒沫与酒香,品酒前讲关于酒的故事,最重要的是找到一个能与此酒匹配的酒友。这样才能喝出最好的感觉。
豪饮一口之后酒豪露出了幸福的表情,王骁接过酒桶也开始豪饮……这酒像有魔力的精灵一样进入口腔之后就对他施了魔法,让他没办法停下,不知不觉咕咚咕咚的喝下极大口。
“白兰地?可刚才为什么会有一种幻觉像走进了甘蔗林呢?”
酒豪:“你知道这酒我是在哪里找到的吗?科西嘉岛,拿破仑的故乡。”
酒豪接着说:“世人都知道拿破仑年轻的时候爱喝白兰地,但是鲜为人知的是他最爱喝的白兰地是用葡萄和少量的甘蔗所釀的复合酒。拿破仑曾经说过……”
王骁闭上眼见感受着自己置身于甘蔗林中,感觉自己就是年迈的拿破仑,接话道:“哪怕蒙上眼睛,凭借嗅觉,我都能回到故乡科西嘉岛。因为那里的风,总带着一种植物的独特气味……”
拿破仑鼎盛的时代简直可以与上帝平起平坐,但一个人不论飞的要多高最终最怀念的永远是家乡的土。拿破仑出身在一个落魄的贵族,就是因为家族落魄更加注重培养孩子们的修养与宫廷社交礼仪,不允许孩子们同平民的孩子一样在外面打闹。
可孩子总是偷偷逃出书房在家乡的甘蔗林里追逐打闹,跑累了,玩渴了就摘下一根甘蔗啃,兄弟姐妹们相互往对方的脸上吐甘蔗渣滓。他们一起躺在夕阳下聊以后长大了之后该干些什么……
约瑟夫说:长大之后我要想去西班牙,听他们热情的所罗门戈,然后成为一个英勇的斗牛士。若干年犼后来拿破仑把西班牙送给了约瑟夫,封约瑟夫为西班牙的国王。
浪漫多情的吕西安说:我只想和一个心爱的姑娘永远在一起。多年后这位吕西安爱上了亚历山德拉·茹贝尔夫人,为了她放弃了拿破仑的一切册封与荣华富贵。
还有路易、波利娜、卡洛琳……他们一一说了自己未来想做的时候,到了拿破仑了。
他并没有说他的雄心壮志,也没有说什么王侯将相与鸿鹄之志。
他只是说:长大之后我还希望能像现在一样和兄弟姐妹们在甘蔗林里玩……
不论想在的生活如何奢华,何如荣耀,拿破仑最幸福的时光都是那时候和兄弟姐妹们在甘蔗林里玩耍的日子。
他在酿这桶酒的时候医生已经嘱咐他不能再喝如此高度的酒了,于是拿破仑就派人把酒桶藏到了故乡科西嘉岛。希望不论最后是荣归故里,还是落叶归根都能够和兄弟一起在甘蔗林里喝这桶酒。
60年后,拿破仑败北遭到了流放,那时的他不再是天之骄子,也不再是一代枭雄,只是一个整天朝着故乡瞭望渴望着甘蔗林,渴望着与兄弟们共享美酒的老人……哪怕了死了,临死前他闭着眼睛朝着故乡的方向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哪怕蒙上眼睛,凭借嗅觉,我都能回到故乡科西嘉岛。因为那里的风,总带着一种植物的独特气味……”
拿破仑的一生仿佛都写进了酒了,王骁不知不觉留下了两行眼泪,而酒豪性情豪爽笑就笑的像京剧里的将军,哭就哭的哀嚎的猩猩……
两人就这样轮流抱着酒桶,你一口我一口的喝到了天亮……品味着酒中精彩的故事。这一口是拿破仑称帝的时的雄姿英发,下一口则是遭遇滑铁卢之后的四面楚歌。
两个人天亮的时候已经都趴在酒桶上睡着了,这一觉一睡就是一天一夜……醒来之后接着喝……睡……喝……睡……喝……
三天后桶里的烈酒已经完全喝完了,王骁想到酒豪是美酒猎人,大多数传说中的百年甚至千年好酒应该都被藏在地宫古墓之中,白龙堆如果真的被藏在北魏太武帝陵墓之中的话酒豪一定比他更有经验,于是便和他提起了白小姐所讲的那个故事……
于是王骁便像白小姐一样从周处除三害的故事开始讲起,然后有提到了蛟龙被做成的八道菜,然后着重的讲到了白龙堆里的那颗烤龙心。紧接着王骁又把查到的聊斋志异中龙肉与白龙堆的故事与白小姐的传说有很多不谋而合的地方。
“等等……聊斋志异不是鬼小说吗?那也能信?”酒豪不屑的问。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聊斋志异》并不是蒲松龄凭空想出来的故事,里面所以的故事大多数都是作者用腿跑出来,用嘴问出来的……”王骁接着说:
“蒲松龄的《聊斋志异》与其说是他创作出来的,倒不如说是由他整理出来的。蒲松龄对奇闻异事特别感兴趣,为了搜集这些有趣的故事他市场走访各地,还在官道上摆摊用糖水和路人换故事。至于那些真的是故事那些确有其事都是无从考证的,其中讲到的《龙肉》一章中姜太史玉璇号称自己吃过龙肉,并且提到了白龙堆,我觉得这件事情知道深入调查。”
酒豪觉得不太可信的摇了摇头,王骁看酒豪不太相信于是起身去开保险箱,一边转动着秘密一边接着说:
“其实起初我也觉得这个故事太扯了,但是有一样东西让……我不得……不继续调查下……”说着说着王骁的口水越来越多以至于不能正常说话了。
王骁拿出了白小姐给他的那个破罐头,酒豪问了问罐头上的味道,眼睛瞪大了看着这个罐头,也开始不停的流哈喇子。
“这味道的确不一般,和什么动物身上的肉味都不一样,我也只能相信是龙了……我在想一个问题……”酒豪刚举起酒桶使劲晃了晃喝完了最后几滴白兰地之后接着说道:“如果龙肉真的存在的话……那么龙鞭酒喝起来该是什么感觉?”
王骁看着酒豪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然后两人一击掌,王骁找到了这次冒险的第一个伙伴。
“你现在还有什么线索?”酒豪问。
“现在最重要的线索就是这个空罐头,我们要先找到卖这个空罐头的盗墓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