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浪三的声音有点儿哆嗦,他知道这个电话有一些不同寻常。
“是浪三吗?”孩子他妈问。
“是。”浪三回答。
“我是在跟人说话,还是在跟鬼说话?”
“人。”
“你不是得了不治之症,马上就要死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
“这是一个意外,我也不知道,也许老天可怜我吧。”
“不会是什么剧本吧?现在流行这一套,”对方的话语里充满了不懈的神情,“你装得真够像的。”
“我没有装,你可以去医院问医生。”浪三慢慢从略显惊慌的神态中跳了出来。
“我早就问过医生了,医生说得跟你一样,这是一个意外,连医生也解释不了。”
“这回你信了吧。”
“信什么?信你对我说过的话吗?你连儿子都骗,你没有资格再当他的父亲。”
“你想怎么样?”浪三坚定地问。
“我不想怎么样?我如果真怎么样了,你又该病了,而且会病得更厉害,不知会死过几回了。”
“你今天打电话就想证明这个吗?”
“对,我就想知道你是一个骗子,十足的骗子,你骗了我的青春,也骗了我的婚姻,骗了我的一切。”
“我是曾经骗过你,但后来再也没有骗过你。”
“骗一次就够了,这第二次不算骗,算你命大,老天爷没有收你,但你永远失去了你的儿子,请你离他远一点,我不想让冬冬有一个说谎的父亲。”
“我没有骗你,医院的人都可以作证,我依然病得很厉害,我离死很近,你不用这么诅咒我。”
“也是,你也真不容易的,为了和我离婚,导演了这么一出大戏,真难为你了。你没有自己的心吐出来看看吧,是红的还是黑的。”
“我的心是红的,我的心也没有毛病,是我的肺出了问题,但现在奇迹发生了,我要好好活着。”
“你活着吧,听说你当天就和她领证了,祝贺你们。我虽然嘴上说你几句,但我还是希望你过得幸福,别再骗别的女人了,好好跟她过日子吧。”
“我收下你的祝福,我希望这是你的真心话,我也同样祝福你早是有一个安稳的家。”
“你放心,我能嫁出去,而且过得肯定比你好。”
“我求之不得,咱俩也像剧本一样,跌宕起伏,跟大片似的,直到今天,我才觉得我们真正做了一个了结。”
“这么说你心里还想着我?”
“想着,真想着,我想着你一定会给我打这个电话,你心中的恨永远无法释怀,你不说出来一定不痛快。”
“是,真不痛快,现在打你一个耳光也不痛快,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不愿意,我背负了太多的自责,到头来也没有换取你一丝的谅解,我放弃了。”
“你后悔认识我吗?”
“一点都不后悔,你给了我最想要的东西。”
“你指的是冬冬?”
“对,我们的冬冬,我希望我们尽自己的力量去帮助冬冬,不要在孩子面前互相拆台。”
“我已经拆完了,你也没有台了,你这个新家庭我不羡慕,我也会有新家庭。”
“这话我爱听,好聚好散,多给对方留点好感比什么都强。”
“你是骗子吗?我特想知道。”
“我骗过你,但自从出了那件事以后,我就再也没骗过你,我不知自己现在算不算骗子。”
“你永远是骗子,我也替你身边的女人担心,别再骗她,好好过日子吧。”
“为了和你离婚,我都骗她好几年了。自从和你离婚以后,我就再也没有骗过她。”
“我知道你骗她是为了我,也为了儿子,也许这是你最后能为我做点儿什么了,我领你这个情。”
“理解就好,我们该结束了。”
“我们已经结束了。”
“我指的是通话,其实我们永远结束不了,因为还有一个可爱的儿子,将来只会因为他的事,我们可能再商量些什么,希望你别再以同骗子说话的口吻同我说话。”
“我答应你,你开始骗我,是为了害我。后来你又为我去骗别人,这是在帮我,相抵算是平了,谁也不欠谁的。可你骗了你现在的妻子,怎么补尝她啊?是不是再去骗别人,拆东墙补西墙。”
“你说得有道理,我已经陷入了谎言的恶性循环里面,用一个谎言去圆另一个谎言。”
“生活本身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谎言,你信他,他就骗你,你不信他,他就装可怜。”
“总结得真好,你快成哲学家了”
“都是生活教给我的,当然,你也是生活中的一部分。”
“同理,你也是我生活中的一个重要的场景。”
“对了,你结婚了,可以要孩子了,可你的身体又不允许,太可惜了。”
“这事不好说,万一我身体养好了,生个一儿半女也不是不可能。”
“你什么地方都坏透了,唯独那个地方永远不坏,还越来越有活力,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我是男人,男人的精华都在那个地方,也是生活的精华所在。所以,要想打掉一个男人的气焰,只要把他的下半身打倒了,这个男人自然就萎缩了,你都不用再使劲,他就会慢慢变得枯萎了。”
“好吧,以后再遇到你,我先把你的那个玩意变成痴呆,让你的下半身分不清好坏,这样就把男人好色的毛病给治了。”
“女人一样好色,并不比男人差多少,男人应该怎么办呢?把女人的什么地方就成痴呆呢?”
“舌头,女人的舌头太敏感了,你把女人的舌头变成痴呆,她就不会红杏出墙了。”
“谢谢你的提醒,我记住了。”
“好了,你好自为之吧,有时间多和冬冬在一起聊聊,我看他还是挺喜欢你的。”
“这不用你说,我的儿子我了解,我只会投其所好,但效果不是特好,不如你三言两话就顶事。”
“如果有了小孩一定要告诉我一声,我送你们一个大红包。”
“谢谢,一定。”
浪三的手机像发了高烧,不仅说着胡话,还把他的脸颊烫得火烧火燎。
女人知趣地站得比较远,仿佛知道电话的另一头是什么人。浪三从容地接听电话让她比较踏实,感觉没有那个女人再能把这个男人从自己的身边抢走。
“走吧,回家还是回医院?”
“回家吧,我跟医生请好假了,我想好好洗个澡。”
“好吧,回家。”
女人想好了,她想把自己的秘密在床上告诉浪三,她怕浪三听了过于激动。躺在床上会好一些,说不定晚上还可以适当和自己的男的亲热一下。
女人的小舌头在嘴里转了好几圈,她多希望身边的男人吻她一下。好转过身,正对着浪三,小舌头轻轻舔着红红的上嘴唇。
浪三明白了,女人的舌头痒痒了,这是要出轨的征兆。他低下头,轻轻吻了一下女人,用自己的舌头把女人的舌头堵回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