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儿。”
“情况不乐观?”
“是的,我不瞒你,对方是一个军团,整整10万之众,我们只有6000守军和800黑炎军。”云劲接过颖奕递上的茶,轻呷一口,说道。
“我知道你不会走,你是要让我走?”颖奕问到。
“是的,奕儿,世人都说我救赤皇,但不知赤皇传我兵法,传我神功,即便没有我,赤皇当日亦可全身而退,就像我和云征说的,我只是运气好,救了一个太子,而这个太子当了皇帝,还顺便娶了天下第一美人做妻子.赤皇待我如兄如父,还将你下嫁于我,没有赤皇,就没有我今天的一切,我可能只是一个空有一身蛮力,泯灭众人之中的一个山野莽夫。”云劲说道,,他平静的述说着他与赤皇的过往,像是在说一个和自己完全无关的故事,“换酒?”
奕儿递上酒杯,满满倒上一杯。
“奕儿,我不瞒你,近山已无援军,但近山破,白虎军团会迅速绕到西南大营后翼,白虎防线发兵,西南大营将腹背受敌,炎阳老贼是想一举灭我西南。我可以我也很想带着你和少杰一走了之,但我,这一世,将永远愧对皇兄,愧对自己,愧对天下人。大丈夫有所为而有所不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倘若侥幸不死,我们再续前缘,若我殉国于此,我知你性刚烈,但…”
云劲虎目微红,而颖奕早已两颊带泪。
“你走。”
“我走,你若殉国,我必殉情。云劲,自嫁于你,我便不再是赤炎四公主,我只是你林云劲的妻子,我以你姓为我姓,以你命为我命,你死,我亦不独活。我走,你给我活着,我在帝都等你。”颖奕举起酒杯,和云劲轻碰了下,仰头一饮而尽。
少杰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大哭了起来,云劲宠溺的抱起,轻轻拍着他的背,轻轻拂着他的小光头,轻轻对他说:“儿啊,原谅爹爹,爹爹可能要很久很久不能再捏你的小脸了,来,给爹爹再摸下小鸟,你要记得爹爹,记得你是我林云劲的儿子。但不要记得爹爹是黑炎军统领,不要记得林云劲此生未有一败,别人与你说起,你要不相信,此世爹爹不想你建功立业,只想你平平安安,找一个和你娘亲一样的美貌女子,生一堆娃娃。”少杰忽闪着黑黑的大眼睛,朝着云劲笑着,是的,有些事他需要记得,但有些事,他最好可以忘记。
“天明就走。”
“天明就走?”颖奕确认。
“天明就走。”云劲答道,
雨下了一夜。
离别总是伤感的,何况可能阴阳两隔,生离死别。
云劲送到城外老树下。颖奕嘱咐他要活着。
忽然,城内号角响起,云劲身子一紧,双手紧紧抓住颖奕的手臂,只觉喉咙哽咽,艰难的吐出两字:“你走。”
“我走。不要回头,看着我走,这是我的请求。”
云劲点头,直直的站立在老树下,只到再也看不见颖奕的身影。
“再见,奕儿。”
云劲跨马,朝城内赶去。
“嘿,云征,现在什么情况?需不需要大爷我支援?大爷乃鼎鼎有名的帝国第一名将林云劲是也!”
“嗤。”云征一笑,“哭鼻子第一名将。”
“我这是正常的情感宣泄,哪像你块木头,一点人之常情都没有。”云劲厚颜道。
“白虎军团已列阵完毕,准备攻城。”
“别理他们,如果昨天没有防备,他们必一举破城不惜代价,不过现在,知道我们有了防备,第一天嘛,试探性攻击,放心,他们不会攻的太急,昨天给了那白头猫一箭,他也不是善类,知道我在此,在摸不清虚实的情况下,他是不会贸然进攻的,就算他知道我们的底细,一下子把我们打没了,西南大营就没必要分兵救我等了,拥兵死守,他们也没办法在白虎阵线突袭了。炎阳老贼志不在近山,而是整个西南,胃口倒是不小,也不怕磕了牙齿。”云劲不屑的说道。
“那?”云征询问到。
“这种小场面就交给你了,看到他们近前,随便放上几箭,放近点,昨天不准备了盛水的器具吗?这一夜下来冰块也扎实了,特大块的给我放投石机里使劲砸,大块的等他们架云梯时随便砸,至于小块的随你处理吧,要觉得无聊,弄尖锐些随便城下扔,这冰渣子踩一脚也是挺痛的,这个气温下,这冰块可比那石块硬多了,最主要是---取之不尽。哈,哈哈,哈哈哈,大笑三声。我真是个天才!”城头士兵越发觉得这个统领大人有些不靠谱,看着城外黑压压一片的炎阳军,虽然仍十分紧张,但似乎被那个不靠谱的家伙这么一说,眼下那股红色的凶潮,看上去真不那么可怕了。
“兄弟,别紧张,来根。”黑炎军一士官拍了下旁边年轻近山城士兵的肩膀,递上一支烟。“我黑炎军铁骑哪个不是以一敌百,800兄弟在此,抵的上8万,剩下两万交给我们统领,他老人家可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啪。”一茶杯大冰块砸在他头上。
“哪个狗娘养的背后砸老子!”士官大叫。回头看到一张英俊的一脸无邪的朝着他笑。
“你刚才说什么?”云劲问道。
“你刚才说什么了?”士官转头问旁边的士兵,那士兵被问的摸不着脑袋。
“哦,统领爷,我刚才和近山的兄弟夸赞您英明神武,可以以一敌万。”
“这样啊?以一敌万,你想累死爷爷吗?”
士官心里直骂娘。狠不得抽自己两嘴巴,暗想:“我这特玛嘴贱说什么话。”
“刚才那冰块滋味怎么样?”云劲两手抱胸笑着问道。
“统领爷,一个字--疼。但出自统领爷之手,咱疼也觉得甜蜜。”
“甜蜜你的脑袋,你要****我让我四姥爷给你找头母猪去。”云劲说道,“陈浩宇过来,给我准备1000块冰块给他,给我在旁边看着他扔完,让炎阳的猫崽子也尝尝甜蜜的滋味。”
“不要啊!”后面传来一阵哀嚎,城头传来一阵哄笑声,紧张肃杀的气氛被这么一闹,减淡了不少。
“白虎军团也就那样啦,哥我昨天射了一个,砍了两个,气都没喘下,就溜了。”又一兵痞开口说道。
“就是,2000先锋营骑兵冲锋,扔下几百具尸体,头也不扭就走了。”
“有统领爷在,别说十万小猫儿,就是炎阳老儿带着他近卫旅亲至,哥几个照样砍瓜切菜,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城头上,黑炎军的士兵你一言我一语的搭着话,口气轻松的好像兵临城下的是他们。
突然,前方阵营一骑持旗在阵前掠过,赤色大潮中不断发出震耳吼声,一队,两队,三队,四队,五队,五个营,整整1万铁甲步兵整装出前,红色大旗上,绣着一只雪色白虎,大旗一挥。阵型平缓的推进。
著名的近山会战,就此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