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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途中

闹了一阵,何傲把被鬼吓到的大狗安抚下来,并介绍五个小朋友跟它认识:“这三个是我孩子绝对不能吃!这一个是麻扣,作为家电肯定不能给你吃,最后一个是留着长大的海鲜……拉倒吧,还是我以后看紧点好!”

夜幕初垂,来往行人还有不少,何傲烧掉自己的校服,又从拒马上明目张胆的收了两件衣服,回家收拾之后牵着大狗来到酒馆。把行李和五小只丢进车厢,淡定套车,拉车走人。车厢是木质结构没有避震,这狗也不是省油的灯,走起来咣当响,不过在这个时间段里并不引人注意。

离开闹市后,路上行人变得稀少,不再是来来往往,而是以进城为主,他逆行出城特别显眼。越接近城外何傲越担心有人过来阻拦,尤其担心巡逻的卫兵,稍微盘查他就得露陷。可越担心什么越来什么,远远得就看见两个卫兵站在出城的路口,盘查过往行人,虽说嘻嘻哈哈不是很认真,可何傲自认为混不过去。

“白天还没看见……加紧盘查了吗?”何傲稍微猜测了原因,不敢硬闯,顺势把车拐进旁边胡同里,思索解决的法子。这种情况也好解决,舍掉车厢骑着大狗从林子里或山上都可以绕过去,而且速度更快。但何傲不想放弃这车厢,这车厢不仅五小只用得上,对他自己也很有用。

何傲拿出引火工具,怔怔得看着擦出的火苗,思绪陷入回忆,火光映在他脸上,露出些许狰狞。良久,何傲吹灭火苗,好似想通了什么,长长的出了口气:“玩火跟尿床绝对没有因果关系!”

白天玩火晚上尿床,被爸妈从床上拖起来混合双打,何傲想起童年往事不由一阵唏嘘。烧人家房子太败人品,何傲稍微走远一些,擦出火苗点燃了几个柴火堆,完事之后回到狗车,只要卫兵被引过去,他就马上开路!

等有人发现火光呼救时,柴火堆上浓烟滚滚,火势即将冲天,飞起的火星在黑夜里特别醒目。等卫兵被呼喊声引过去,何傲牵着狗车从黑暗中走出,悠然上路。远处卫兵居然兵分两路,一个跑来救火另一个仍然坚守岗位,可一个就好对付了。

卫兵拔出长剑拦住何傲去路:“干什么的?这么晚出城?把你的……”

“不该问的别问!”何傲脚步丝毫不停,挥手打向剑刃,叮得一声剑刃破开,举手投足之间轻松写意,颇具高手风范,随手扔出几枚金币,捏着嗓子声音却淡然,“我家主人赏你的!”

卫兵看着剑上豁口,咽了口吐沫,没敢多事,一边道谢一边弯腰捡起金币小心塞到怀里。回头小心张望,见人都去救火没人注意他,悄悄出了口气,喜滋滋得目送何傲离去。

“哎呀,妈呀!”等身后看不到卫兵,何傲拍着心口直呼侥幸,等狂跳的小心脏平静下来,翻身上车抖动缰绳,“驾,驾!走啊……汪汪……嗷呜……看我干什么,你倒是走啊!”

这狗没法交流,何傲只好牵着走,天上只见繁星没有明月,又是一个夜色浓重的晚上,为了防止掉沟里去,何傲拿出麻扣放狗脑袋上,看了一下还挺合适:“以后这就是你的标配了……”

有了光线,这狗的速度明显提升,何傲有些跟不上,连忙跳上车:“慢一点,别把麻扣晃掉了!”

才过了一天多点的时间,科罗城眼看就要戒严,那卫兵收了好处忘了职责,除非有人拷问,估计也不会大着嘴巴到处说,两个小孩不过当他是同学。走在安静的小路上,何傲总结得失,不由得庆幸自己运气好,溜得也快,等进了大城有了身份就能安定下来了。

小跑一整晚,见天色放亮,何傲停下大狗,拿出地图借着太阳确定了位置,貌似仍在影地和掘金岭的范围内,只是方向有些偏北,原本清一色的阔叶林里出现了针叶植物。周围荒无人烟,路面野草过腰,名副其实的荒郊野地。把车赶进树林,现在有了车厢又有大狗预警,方便不少,累了即可休息。

如此反复走了十来天,路上还算平静,偶尔遇到运输皮毛特产的商队,双方只是抬手打个招呼,然后擦肩而过。何傲为了方便,给大狗起了个嘶嘶的名字,海鲜也睁了眼,正式认爹,名字还是叫海鲜,听着就有食欲嘛。麻扣已经对手电俩字形成了条件反射,也长大了不少,光线更足了,身上还在换毛,依然不会飞。三神子除了大一点还是老样子,不会讲话不会变形。

路边森林一直连绵不绝,只是换了个名字,叫做耳语林地,另一边的掘金岭被一个冲击平原取代,称为怒水原。何傲看着地图估算了下路程,大约再走一晚就能走到森林的尽头,一条横贯南北的大河,怒水河。怒水河也是两个势力的交界,过了怒水河便出了牙人的势力范围,再往前就是此行目的地,红月城。

看地图介绍,红月城是精灵建造的城市,就是传说中可以刷脸的精灵一族,后面的精灵配图也打消了何傲的担心,他生怕再遇到那种写作妖精读作妖精其实是特么妖怪的标题党。

“院长必须要有个漂亮闺女,言辞拒绝,必须的……”何傲合上地图,斗志满满,“走吧嘶嘶,我在前面给你壮胆!”

耳语林地之所以有这个名字是因为一到晚上就有鬼魂低语,而且飘得到处都是,跟大风天气里的塑料袋一样。何傲前两天已经见识过百鬼夜行的壮观景象,这时已经不怎么感冒了,只是担心嘶嘶乱跑,只好一边呵斥鬼魂一边牵着它前行:“荒郊野外鬼鬼祟祟,身份证带了没有……”

这里的鬼魂和科罗城里的那对父子一样,对外界影响毫无反应,只是保持生前的样子重复死前的活动。何傲一行经过或者穿过鬼魂除了感觉凉爽,并未受到什么伤害,体验十分不错,如果有可能他还打算以后把这里开发成避暑圣地,广纳四方游客。

天亮之后鬼魂离开,一个简陋的边境哨所出现在路的尽头,哨所之后一座吊桥横跨大河两岸,河对岸,山岭高耸入云,往两侧不断延伸。何傲不用看地图都知道,吊桥所在之处必然是他要渡河的地方,要想渡过这种天堑般的存在,除了飞就是游,否则只能老老实实过桥,可这大河特对得起它的名字,怒得很。

即使隔了小半里路,何傲都能感觉到脚下大地在颤动,桥下河水咆哮不休,轰鸣声中扬起漫天水雾,在阳光的照射下产生道道彩虹,这种情况没辙好想,只能过桥。

“边境不比城里,白天晚上差别不大,该怎么混过去呢……”何傲把手边能用的东西一字摆开,两套衣服、两条缰绳、一把烂剑、一条链子,拔下的钉子、一个装干粮的口袋、一个还剩二十几枚金币的钱袋,苦思半天没有结果,“知己不知彼,还是先看看再说吧……”

何傲接近哨所,借着树木的遮掩远远的向哨所观望。哨所仅有四个粗陋的木制建筑,两大一小一特小,一办公一住宿一厨房一厕所,中间立着旗杆,上面挂了一面黄色打底红绿两牙交错的旗子。哨所内有五个牙人,正坐在路边桌上吃饭,两红两绿一黄。看穿着,黄牙人为长官,却无威信,饭后即被四人拉着耍钱,桥头守卫松懈,无人值守。吊桥长约半公里,绳索粗大,桥面铺有木板。对面桥头布置和这边类似,只是建筑风格更加优美细腻,房上有青藤环绕,开出点点小花,所中旗帜浅红打底上有金色皇冠,桥头一样无人值守,五个人影弹着乐器貌似在唱歌。

何傲悄声退去,打算傍晚再来看看,如果晚上还是没人看着,那就舍了车厢悄悄跑过去。一觉醒来已经是日落时分,何傲看着桥头叹气:“我靠,居然在桥头打地铺,真特么不懂生活!”

五个躺椅一样的东西在桥头一字排开,上面还放了铺盖,不过也是人之常情,夏天嘛,桥头自然比屋里凉快。何傲没功夫等到冬天,回到车厢继续研究自己手上的东西。

在轰鸣的水声之下,五个牙人躺在椅子上,正扯着嗓子闲聊,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凄凉的狼嚎,扭头一看,一个穿着肚兜的哈士奇迎面扑来,转眼就踩着几人跑到了桥上,身后还跟着一个大呼小叫的小孩。

几人想起职责所在,不顾身上脚印,连忙爬起来,一红牙卫兵铺盖在外抢得先机,一把抱起何傲:“小子,你即将离开红牙酋长的国度,请出示……”

“放你的屁!”身边绿牙卫兵将其挤开,抢过何傲,“朋友,你即将离开绿牙酋长的国度,请……”

然后他们就打起来了,旁边的黄牙头目当做看不见,冲坐在地上的何傲耸耸肩,指着自己的脸:“咱们自己人……”

“我爸妈在后面,你想要什么找他们,我的呆头狼要跑没了!”何傲喊完爬起来就跑,还故意在地上落了十来枚金币,绕过互殴的牙人上了桥面,。

“有钱都不捡!”头目瞟了眼身后道路,慢悠悠的捡起金币,在手上掂了掂亮给四人看,“打完了没?那小孩掉的,再打人家爸妈可就来了啊!”

嘶嘶觉着自己跟主人一直相处的蛮好,主人还特地做了衣服,刚刚莫名其妙的挨抽,想不明白。想不明白主人为何这般粗鲁,可为了屁屁着想,只能拼命跑,没一会就把何傲甩得没影。

武装不是白给的,只要嘶嘶能跑起来,卫兵对何傲是拦是放,他都有办法解决。可他这会儿真的有点急了,刚跑上桥面,嘶嘶已经跑得没影,他这千军万马都过来了,真心不想栽在一只狗身上:“这狗东西跑真快!”

桥下浊流奔涌,浪花四溅,河水仿佛沸腾,激流冲在岩石上碎成千万点,雨滴一样打在桥面。桥面摇晃,脚下木板的摩擦系数似乎已经为零,何傲十分果断的四肢着地,直勾勾的看着正前方,姿势优美的爬向对面。精灵这边五个搞艺术的素质不错,没有像牙人那般厮打,见嘶嘶已经跑远没法追了,便静静的堵在桥头等着何傲。

随着距离的拉近,精灵的面孔越发清晰,在昏暗的光线下更添一些朦胧的美感。初次直面精灵,何傲看得两眼发直,古语说得好:俊眉修眼,顾盼神飞,文采精华,见之忘俗。何傲十分肯定自己目前的状态就是忘俗,什么哈士奇什么浊浪排空都玩蛋去吧。

美人当前自然不能失了礼数,还隔着几十米,何傲爬起来理了理被水打湿头发,卯足了力气冲过去,目标最前面的精灵。

“来自远方的朋友,你即将进入精灵的国度……”

声音也十分悦耳,跑步实在太煎熬,何傲等不及了,一跃而起扑向最近的精灵,抱住人家大腿占便宜:“姐姐!”

精灵连忙纠正:“是哥哥!”

“哥哥?”何傲头脑稍微恢复点清明,抬头看了一圈分不清男女,抬头问道,“这里有姐姐吗?”

精灵摇头:“没有!请出示……”

“哥哥也可以!”何傲再看了一眼,觉着自己不吃亏,“哥哥你好漂亮啊!”

“我不可以!”精灵见身边战友没有帮忙的意思,用力把何傲从腿上撕下来,“请出示……”

“我爸妈在后面,你想要什么找他们,我的呆头狼要跑没了!”被严词拒绝的何傲还是那套说辞,松开大腿赶紧跑,一边跑一边交代,“让我爸妈在这等我,我找到狼就回来!”

那精灵被何傲搞得有些狼狈,一把没抓住让何傲给跑了,身旁战友连忙提醒:“队长,要优雅,千万不要污……”

何傲穿过哨所,跑的近了才看到一条一米来宽的山体裂缝:“难怪桥修在这里!”

有了这道一线天,何傲就不担心嘶嘶跑丢了,果不其然,出了裂缝就看到嘶嘶躲在树后探头探脑看着他。跟哄孩子一样终于把它骗过来,何傲摸了摸布兜里的五小只,总算放心了:“还好你没趴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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