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妈,干嘛呢在?哦,没事,我工作调动了,得去西藏一趟,嗯,可能半年吧,别担心了,我差不多时间就回来,嗯,你别来了,我现在就得走,到了我打电话给你,好恩恩...挂了人家等着我呢!”
上车前还是忍不住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听着母亲稍显疲惫的声音,洪宏只感觉鼻子堵得慌,差点就说了实话,但最后还是撒了谎。他实在无法想象要是父母知道自己这半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得多失望,不得已只能以工作调动的借口向家里辞行。
看着窗外熟悉的一切,洪宏不知道自己前路如何,别人都当自己是去散心了,但自己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命运的三岔路口选择了右边,从此没有退路了,要么死在半道上,要么,活着回来,回来活着!
临下车前,接到了石勇的电话。“到了没?你记个电话,我找了个朋友,你打他电话他会来接你,别记错了啊!133.....,”洪宏一头雾水,这什么跟什么呀,计划里没这一步啊!他想直接出城,路边对付一晚,早上直接上路得了。原计划就是这一路都不住店,晚上走累了直接路边搭帐篷,饿了就压缩饼干对付,剩下的钱都用来买水和沿途时不时改善伙食。当然,洪宏知道这样很危险,很艰苦,驴友晚上赶路遇害事件也不是一两起,但是本来钱就不多,不说帐篷什么的,连衣服鞋子都是李勇给的,自己的东西只带了件羽绒服之类的保暖衣物和鞋子,实在没钱去住店。不过,向来神经大条的洪宏认为就算真遇上了,就算打不过,跑还不行么。别看洪宏精瘦,穿上衣服看上去就像一阵风就能吹走,但从初中到大学也没少打架,大三时在校外就被几个小混蛋抢劫,抓住半截板砖奋死抵抗,虽然被一小兔崽子一刀捅穿了左肩胛骨,但最终还是撂倒三个,跑了两个。拉到医院差不多就像从血里拎出来的似的,据医生说再差5厘米就捅到心脏上去了,不死算他命大。
虽然自己有计划,但是,第一晚还是得看石勇安排了,旅游旺季,跑出城区睡高速路边是会被警察叔叔请去喝茶的,搞不好拘留几天上哪说理去!看了看表,两点半,拉了拉肩上的背包带,稍重,这小身板还是缺练啊!拨通石勇给的号码,响了三次电话接通,“喂,你好,我是......”却不想才说两句就被打断,“哦哦,我知道你,洪宏是吧?你抬起左手挥舞一下,外面人有点多我不确定是哪个!”洪宏被打断也不生气,听话的抬起左手摇了摇,这是人家的地盘,咱还是老实点比较好。“好好,我看见你了,你站那等我。”随即挂断了电话。
只见路对面匆匆跑过来一人,白色短背心黑色短裤人字拖,一米7左右的个头,第一映像就是壮实,一块块肌肉隆起像是要撑破那可怜的小背心,看身形挺吓人,但是面相不错,国字脸,大方眉,笑起来还有点小帅。
“你好你好,我是张晓阳,石勇朋友,看面相我稍长你几岁,叫我老李活着小阳都行,他都跟你说了吧?今晚你就住我那,明早我送你出城。我说可以啊兄弟,别人都是骑车,你这直接用走的,一个字,服......。”
洪宏知道了,这家伙就是个话痨,一说就停不下来的那种,从马路对面过来到上车到起步说个不停,都不带换气的。不过人还不错,总是笑眯眯的,说话的时候总爱看人眼睛,显得很尊重人,一看就是社会上摸爬打滚过来的,还抢着把包拎上车,那叫一个热情,最重要的是,这货开的车子居然是牧马人?车子洪宏没研究过,但他知道这车没个四五十万想都别想,看来也是个有钱人。
终于,洪宏乘他喝水的时候抽空问道:“张哥,你和石勇怎么认识的?”这属于没话找话,总不能都让人家在那说,这样容易冷场还不礼貌,好歹人家开车来接你,还让你住人家家里。“叫哥就见外了,呵呵,我跟小勇关系那是没的说,早前我开了家租车行,他上次骑车过来和几个朋友在我这租过我车,一来二去就熟了,哦,后来我被他们吹牛说动心了,跟他们组队去了西藏,给我累的跟狗似的,那叫一个披荆斩棘啊我跟你说......”跟话痨说话就是方便,提个头就说个没完没了,听就行了......
大概半小时,车子停在一处小区车库,张晓阳拎着包带着他上到15楼,进得门来,左边是鞋架,右边手边是个大草缸,一米见方,养着叫不出名字的几条小鱼,悠哉游哉,那叫一个漂亮。
“哈哈,漂亮吧?我弄的,来来过来坐,喝可乐吧?”张晓阳得意洋洋的去拿可乐。
“张哥,嫂子呢?”洪宏随意看着房子布局,典型的电梯房,三室两厅一厨一卫,这房子可不便宜。
张晓阳一愣,笑道“哪来的嫂子,我可不想那么早就被套牢了,知道这是哪里吧?丽江,艳遇之城,别说你来这就没什么想法,晚上我带你去转转,嘿嘿嘿......”说着递了一瓶可乐给洪宏。
“算了吧,这地方我可消费不起,嘿,百事可乐,我喜欢。”自顾自拉开咂了一口,冰可乐,酸爽。”张晓阳看了看他呲牙咧嘴的样,笑道:“小勇跟我说过你的事,兄弟啊,别说哥哥我话多,你这情况还算好的,比你还差的我也不是没见过,最主要的是自己能振作起来,全得靠自己。至于其他的都包给我了,到了哥哥的地界还让你出钱,看不起我?先去洗个澡,然后出去吃饭,晚上就跟我混,让你这小处男开开眼,哈哈哈.....”说着把洪宏推进了洗手间。
“振作,呵呵......,也许吧。”洪宏苦笑一声,自己没得选,现在不振作可没机会了,褪去衣服站在水龙头下,一股热流顺流而下,自下发梢滴落,掉在地上碎裂成无数瓣。蒸汽弥漫之间,肩胛骨上的伤痕狰狞扭曲,仿佛活了过来,似梦似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