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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苏醒

风君侯只觉得全身好冷,寒入骨髓,那样的一种寒冷,仿佛不止是身体,就连心也冷了,就要死了的感觉。

可他竟不觉得害怕,竟没有丝毫恐惧,他能清晰地察觉到周边的动静,他甚至能够凭借青蛙的叫声确认距离他一米二左右的位置有两只箭毒蛙在交配,只是身体却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疲累,就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一般。很奇怪的,他在这身子极度困倦无力的时候,神志却渐渐清晰起来。

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包围着他,很温柔,很小心,却冷冷如冰,缓缓地吮吸着他身体里的热量,同时带着一种异样的舒适感觉,让人忍不住地想就这样舒服地睡去。

若不是,在他的胸口,有一股熟悉而冰凉的气息,刺激着风君侯的神经;若不是,那双美丽的蓝眼睛,在内心深处始终支撑着他。

他在困倦中艰难地,一分一分地睁开眼睛!

那是永恒黑暗中的,一束光!

风君侯捂着胸口坐了起来,身体上的伤痕不知何时已经完全恢复,只余下冰凉的气息始终在身体里盘旋,连带着身体的温度已经远远低于人类的正常体温。这种气息缓慢而又坚定地在身体里流窜,却并没有对身体造成伤害,但是这种感觉却并不让人乐观,气息流窜之处如同寒冰附体一般,就仿佛一块冰块被植入了身体里,无论你表面穿得多厚,多注重保暖,都无法起到丝毫作用,真真是寒入骨髓。但是正是这种感觉非但没有让他感到麻痹,反而使他的意识更加清晰。

此时已经是深夜,皎白的月光勉强穿过树木间参差不齐的缝隙在地上投下点点斑痕,时不时地被天空中滑翔而过的双足飞龙遮挡,时有时无,如同天上闪烁的星辰。

沼泽中的夜晚中,体温是最大的杀手,任何高于沼泽夜晚气温的生物在双足飞龙的眼里就是一盏发光发亮的电灯泡,它们是亚龙生物中的翘楚,身形敏捷,爪牙锋利,携带大陆上腐蚀性最强之一的酸性毒液,能够抵抗初级魔法及部分中级魔法,身上覆盖的鳞片能够有效地防护各类武器的攻击,这使得它们轻易地统治了夜晚的整片天空。

“夜晚的沼泽相对于白天要更加安全的,这源自于双足飞龙的存在。那些在白天能够给我们带来威胁的物种因对于双足飞龙的畏惧,迫使它们不得不选择在夜间蛰伏。但规避双足飞龙的方法很简单。”风君侯躺在枯叶中捕捉到天空中划过的残影,脑海里立刻回忆起骑士长的话语。

温度么?风君侯苦笑着,规避双足飞龙其实非常简单,如果不想躲避在阴冷潮湿的树洞或者岩洞中,第二天早上从裤裆里掏出一些不知名的昆虫,那么只需要在身边生一堆火就行了。双足飞龙独特的智慧使得它们能够通过区分火焰的温度与生物体温的差别,而火焰的高温完全可以掩盖人类的体温并对双足飞龙构成误导。

如果在其他地区火焰是导致团灭的元凶,那么在沼泽,火焰则成为生存最大的保障,因为双足飞龙的震慑,许多凶猛的魔兽即使看到火光也不敢靠近。

风君侯身边并没有升起火焰,他能躲过双足飞龙的捕猎源自于身体里的那股奇特而又令人痛苦的气息,降低了他的低温,但他无法确定身体里的气息能够保存多久,他必须在这股气息消散之前找到一处避难的树洞。

真的好难啊,风君侯试图活动一下身体,但身体里的寒冷却更加强烈地刺激着他,让他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这种现象超出了风君侯的认识,体内的气息是安的斗气,这种亡灵斗气属性来自于美索不达米亚的死灵公会。

“教廷的最大的敌人只是美索不达米亚的亡灵吗?”风君侯记得他有一次问过骑士长这个问题。

“亡灵是人类最大的敌人!”骑士长纠正道:“至于教廷最大的敌人,则是死灵公会!”

“死灵公会?人类?”

“确实是人类,美索不达米亚地区居住的可不只是亡灵,死灵工会的总部也在里面,他们大多主修亡灵魔法或者亡灵斗气,教廷虽然不禁止正常的方式对亡灵魔法的修炼和研究,但死灵公会的修炼方式却太过惨绝人寰,也非常速成,他们以活人为试验,然后将成功的试验结果运用于自身,将自己改造成非人非亡灵的存在。”

无论是亡灵魔法和斗气,其本质都是与生命体相冲突的,它们会吞噬生命体的生命机能强化自身,最后汇聚成一股摧毁性的力量毁灭生命体。

风君侯能清楚地感受到随着时间的流逝,自身体内的亡灵斗气正在以微弱的程度逐渐消散,而当他试图行动时,体内被植入的斗气也在加速运转,消散的速度也越发加快,但那种刻骨铭心的痛苦却也更加突出。

双足飞龙的扇动翅膀与空气摩擦发出的哗哗声时不时在风君侯的耳边回响,体温正随着气息的减弱而回升,现在并不是思考自己为什么能够免疫亡灵斗气伤害的时候,他必须在体温超过周围的温度前找到一个能够躲避双足飞龙视野的避难所。

风君侯强忍着身体里的痛楚,哆哆嗦嗦地夺回身体的控制权,然后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后面的森林是不敢再回去了,他并不想自己的脸出现在某只蜘蛛的背上,就只能硬着头皮步履蹒跚地向前走去。

树影婆娑,即使是白天,因为各种自然因素的限制,沼泽里的能见度也并不高,而在夜晚,这种限制将被放大,但这并没有影响到站在树梢上的两道身影,即使是挂在风君侯身上的草屑也能够很清楚地看见。

“你输了,东西拿来!”声音低沉淡定,似乎这种情况并没有超出他的意料。

左边那道身影咬牙切齿着将一个盒子丢给他,显然对于这样一个出乎意料的结果并不满意:“这不科学!”

“嗯?你似乎很希望他死去?”

“就单单看长剑刺中的位置,就能看出那一剑刺中心脏供血的中心动脉,精准的连我都要为之赞叹,单是这个致命的伤口就能让他在短短2分钟内因大出血所导致身体器官衰竭而毙命。而长剑上催动的死灵斗气可以进一步地加速这一过程,所以按照剧本来讲,这种人最多只能活半分钟!”左边那道身影阐述着某个非常科学的道理,然后控诉道:“但是他呢,非但没有死去,反而在不到1分钟的时间里,伤口就完全愈合了,连条疤都没有留下。

“确实是这么回事!”声音依然淡定。

“所以我希望你能够解释一下,为什么他能够像死人一样躺在地上8个小时后再生龙活虎地诈尸!”左边那道身影显然无法忍受身边的人面对这种超自然现象依然能够如同喝口水一样平常。

“如果是那个预言,那么一切都不需要解释!”

“预言?哪个预言?你说的是......”

咔擦!因为太过震惊,左边这道身影并没有控制住脚下的力道,原本只能驮只鸟地树枝再也无法承受他的重量,断裂开来。只是他却并没有坠下去,依然站立在半空中,身形没有一丝偏差。

嗯?不远处的风君侯似乎听到了什么,回过头向这边望了望,入眼处树影婆娑,让人看不真切。是我多心了么?也许吧!然后回头继续前行。

“没错,就是那个传说!”树梢上,右边的身影补充道。

“那么确实不需要解释什么。”左边那道身影的声音恢复了以往的淡定,看向风君侯的背影眼神不再惊异,变得有些复杂。

“现在我们并不知道他的身体能否对魔法产生同样的效果,所以需要试验!”

“这个交给我去安排!”说完,身形便消失了,再得知风君侯可能和那个预言相吻合后,左边那道身影对于风君侯格外的热心。

剩下的那道身影并没有马上离去,他盯着风君侯蹒跚的背影,眼神如同之前消失的那道身影一样,变得复杂,甚至眼神里蕴含的情感也一模一样,随后伴随着一声轻叹,身形亦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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