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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占星宫,雾困群星

奥斯帝国“占星宫”,十二星相师聚集一堂。

十二星相师,以擅长占星领域区分:

天地:天星相师,地星相师;

元素:气星相师,火星相师,水星相师,土星相师;

自然:云星相师、雾星相师、雷星相师、冰星相师;

入门:木星相师、金星相师。

地位等级最高的为“天地星相师”,占天卜地,知古通今,预知未来。分为九级,当代奥斯帝国天星相师和地星相师各一人,为六级“天地星相师”。

元素星相师,属占星师第二级,通过“气、火、水、土”四大自然元素中的一种,探测时空奥秘。分为九级,当代奥斯帝国四大元素星相师等级达到八级的各一人;

自然星相师,列居第三等级,借助自然界天气变化觑视当今世上的秘密。分为九级,当代奥斯帝国自然星相师达到九级的各一人;

入门星相师,最低等级,所有学习占星术的人都必须掌握的“占星入门术”,只能以木质器物或金属器具占卜。分九级,当代奥斯帝国入门星相师达到九级的各一人。

“占星宫”是帝国星相师导师级人物聚集的地方。

十二星相师,就是奥斯帝国能力最强、精神力最精纯、占星天赋最佳的导师级占星师。

十二人围坐在一个巨型圆形木桌。

木桌中间空心,宽敞的空心地带、中心之处设置圆形高台。上面放置一张金光闪耀的水晶椅,是占星师景仰的、刚刚仙逝的先知海默尔专用的“星王宝座”。

百年时光,“星王宝座”空置着,没有人能顶替退隐“创神殿”的先知海默尔,也没有占星师胆敢窥伺“星王宝座”。

“星王宝座”虚空,代表帝国占星师对先知海默尔最高崇仰、敬慕之意。

几百年来,每每天象异变,奇征现世时,奥斯帝国的导师级占星师都围聚“星坛”,共同占卜、交流探讨。

除开海默尔,在座的两个六级“天地相星师”能看到十年前后的光景,准确率却远远不及海默尔。

占星术,有时仅仅是占星师内心的一个幻象,难辨真伪,真假混杂,虚实相会。

第二等级的占星师,能打开时空隧道,看见前后三年内的事情。其准确率更是虚幻莫测,连占星师自己也没多大把握确定自己所见是真实景象,还是一种“幻觉”。

元素占星师,只能把握当前景况,准确率也是最高的。占星术,所要占卜、追踪的事件、景物,离现在越近,准确率就越高。

列坐这里的入门占星师,主要负责导师工作,培养接班人。

“雾星!”高突颧骨上闪动冰冷目光的“天星”,两只凹陷眼框的眼睛凝望对面的“雾星”,冷绝的语气吐出,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被冰结冷化。

十二星相师接到监控魔兽山脉入口区域星师的紧急报告,他们密切关注的洛洛克四人和魔羯军突然消失在水晶球内象。所有锁定洛洛克四人和魔羯军的水晶球白雾茫茫,无所可视。

十二星相师亲自开启“星术”追踪洛洛克等人去向,受到强大魔力干扰,无法拨开浓雾,觑见实象。

在座的就只有“雾星”对雾的控制能力最强的,十二星相师之首的“天星”将希望放在“雾星”身上。

雾星听到领袖叫自己,又闭目面向桌台上的“雾星球”。

他穿着一件画满星体形状的“星袍”,袍身云母色,布料隐约发着星辰光体特有的“晕轮”。宽大的连衣帽盖住头部、遮挡脸面,精瘦的脸庞镶嵌炯炯有神的双眼。

此刻雾星闭上眼睛,整张刻印着刀痕般皱纹的面庞缺乏生气,就像没有生命的物体。

占星师的精神力都凝聚在体内,几乎所有占星师都给人毫无情感、失去活力的干枯生命体的印象。

雾星额头正中亮出白点,由弱渐强,暗淡白点闪射强光,忽地窜出一条细细光线,连接“雾星球”。

光线建立“雾星”与水晶球的联系。

时间流动,雾星额间的白光不断变幻光色,联系水晶球的白丝光线也跟着变换颜色。

一股彩流从“雾星球”内里泛出,像四溢的彩色水流倾泻,彩光喷涌散向桌台,隐遁消失。

联系着“雾星”额间的光线银光闪晃。从水晶球掠出一道细微银光,流到“雾星”额头时,光线断掉不见了。

雾星双眉一皱,还没打开眼睛就听到首领“天星”一声沉重的叹息。

追踪失败!

雾星睁开眼睛,所有光体从面庞消散,皱纹满布的老脸上汗珠密集,仅仅几分钟的占卜时间就消耗他一半的精神能量。

“天星!”雾星虚弱地说道:“要不要向莎斯蒂翁报告?”

天星沉默,众星跟着沉默。堂堂奥斯帝国十二顶级星相师,竟让目标消失在自己眼皮底下,众人心里都感沉重。掌握着神秘能力的他们,非常清楚,魔兽山脉入口区域出现不平常状况。否则,凭他们的能力,在已锁定目标的水晶球上追踪目标,并不是什么难事。

过了一会,天星两手抓着圆桌光滑边缘,仿佛很费劲地缓缓起身。他一言不发,右手挥向自己的水晶座椅,光芒从手掌亮起,光亮退去,水晶椅变法术般无影无踪。

天星背向众星,迈开步子,冷若冰霜的声音飘然而出:“不用!你们继续守着……”

他身躯影像灵动,留下话语消失在众星面前。

※※※※※※※※※※※※※※※※※※※※※※※※※※※※※※

守护“创神殿”的十二贞洁美貌圣女沉浸在先知离世的悲痛,齐集“创神殿”边崖,先知海默尔仙逝的地方。她们跪在地面,闭目低头,甜美圆润嗓音低沉吟唱“圣歌”,纪念海默尔。

这个时辰,是海默尔心跳停止的时间。

圣女饱满丰润的脸庞挂着泪珠,美艳青春的花容月貌因悲伤增添动人姿色。世间牡丹高贵艳丽的花儿,隐世避俗,芳华独赏。

强风卷起,上空降下一道光亮落入十二圣女后方地面。强光刺入圣女们微闭的双眼,惊吓她们停下吟唱,转头看向身后。

光亮中站立着一个人影,周空星辰旋转,仿如夜空星光银河流转。

“星相王!”十二贞女认出“天星”,起身面向他,又跪下,娇小玲珑的**伏在地面,行礼。

“起来吧!”天星叹息一声,两眼望着边崖大石,“星相王已经仙逝了——”

我的导师,生前如同慈父照顾我的导师,先知海默尔,才真正不愧“星相王”的荣誉!

33年前,先知海默尔亲临位于奥斯帝国东北方向的“布雷迪公爵附属国”,把身为奴隶、年仅12岁的烈亚带回“创神殿”,培养烈亚为自己的“接班人”。

海默尔从天体星辰光辉,寻找到烈亚。那天夜空“天王星座”黯淡无光,旁边多出一个“小天王星座”。

海默尔凝视夜空良久,双眼隐约婉动忧伤而含着笑意的目光。

天王星座是海默尔的“宿命星辰”,光体黯淡,预示自己时日将近,快要离开人世,海默尔为生命而忧伤。旁边光芒闪照、欲盖过天王星本体的“小天王星座”,是新的“星相王”到时间挥耀星辰光芒。

海默尔占卜,从水晶球看到一个少年奴隶。

“这个少年!”海默尔微笑轻语:“是未来的星相王!”

烈亚的命运,因海默尔发生彻底的变化。由奴隶成为先知海默尔指定的“接班人”,新一代的“星相王”。

天星挥手示意十二圣女退下,独自站立在先知海默尔生前最后立足的边崖大石上。狂风乱作,拉着他身后的“星王袍”哧拉拉飘动、上下飞扬。袍体星辰光晕扑塑迷离,如同天星的心境思绪,紊乱。

“先知!”天星遥望脚下云层,两唇微微动着,自言自语,就像在询问引领自己走入星相奥妙的导师海默尔:“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凝望团团层层云体缥缈,他脑海浮现半年前先知海默尔跟自己的秘密对话。

“烈亚·恩海姆·梯德斯!”先知海默尔站立在边崖,眺望远方,轻声叫唤天星。

天星在先知身后左侧静静等候。先知突然叫自己前来见他,两人安静立在“创神殿”边崖,连续几个小时静默着。

天星对自己的导师恭敬有加,默默无声,保持着安静。听到导师的声音,他心里的不安和疑惑更大了。

天星早就看到导师的“宿命星辰”摇摇欲坠,内心隐隐不安。而导师称呼自己的全名,更显得不同寻常,导师这次叫自己前来,似乎是交待身后事一般景况。

“万物生长有时,生命终归尘土!”海默尔含笑说着,“你不必为我担心、感伤。我,也该回去啦——”

回到自然母亲的怀抱。

天星低头沉默,安静听着先知的话语。

“十六年前,凤凰星座打开‘星之眼’——”海默尔仿佛沉浸在回忆中所看到的天象,缓缓说着:“凤凰之主应当早在十六年前降临人世。”

天星双唇轻微颤动,内心震惊。

“你有什么想问的,就尽管问吧。”海默尔背向天星,背部就像长了眼睛,天星的内心想法和变化全部暴露在他眼前。

“先知!”天星抬起头,“凤凰之主降世,这是劫难,还是鸿运?”

“烈亚,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对你说的话吗?”

“记得!烈亚谨记先知的话!”天星不假思索地回道:“宿命星辰,当一个人的出生时辰与天体星辰运行周率相吻合时,这颗星就是他的‘宿命星’。

宿命星便是这个人一生命运的主宰。人的命运,会因循自己的‘宿命星’。”

“呵呵——”先知海默尔轻声笑出,“烈亚,你现在有什么不同的看法?人的命运,真的是由‘宿命星’决定的吗?”

烈亚沉吟良久。

“人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先知海默尔说出烈亚内心的想法,“你是这么想的,是吗?”

烈亚脸上现出一丝笑容,先知海默尔“预知”能力当真是举世无匹,自己想什么都隐瞒不了他。

“先知!”烈亚平静地凝视海默尔修长瘦弱的背影,“身为星相家,是不是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

“不——”海默尔语气深沉,双眼炯炯有光,“星相家,就是要在迷雾中找到出路。相信命运,屈服命运,只不过是选择‘放弃’罢了。

烈亚,你会屈服命运吗?”

烈亚面部抽搐一下,悲伤之色爬进眼神。莹光婉约,凄凄厉厉,如火星舞动。

烈亚的母亲是一个领主家的**,被领主占有怀上烈亚。领主的妻子因此逼死年青貌美的母亲。烈亚五岁时知道自己的身世,此后的人生仿佛烙上“阴霾”,命运背负着“仇恨”。

仇恨纠结着“痛苦”。领主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也是摧残母亲的人。了解自己身世后的烈亚,再也没开口说话。

幼小的心灵迷茫自问:“这,就是大人说的‘命’吗?我的命运,只能像母亲一样,生而为奴,任由别人主宰?”

奴隶们常常唉叹“命运”,同为奴隶的、烈亚母亲的好友照顾烈亚,经常对烈亚说起他母亲的事。烈亚听的最多的就是——命运。

年纪稍长,10岁的烈亚内心生起叛天的想法:“我的命运,在我自己手中!”

他默默立定决心,要推翻惨无人道的“奴隶制”。

命运再次向烈亚开了个玩笑,海默尔的出现,引领烈亚走上一条“命运之轮”的道路。星相家,是揭开“命运之轮”的职业者。

不相信命运,叛天,挑战命运的烈亚,却从事着寻求“命运之轮”奥义的职业。

……

“烈亚!”海默尔沉声接着说道:“凤凰之主降世,是应‘凤凰星座’开启‘星之眼’降临人间。是祸是福,并不重要。”

海默尔睿智的目光投向远空:“人世间,没有人会在厄运面前屈服!天降劫数,自有力挽狂澜的英雄出世!

所谓的英雄,就是与天抗命!”

烈亚默默注视先知背影,原来先知跟自己一样,挑战着——命运!

海默尔沉静一会,又开口说道:“烈亚,我时日不多了,你要记住我说的话!”

烈亚庄严地凝神静听。

“凤凰之主临世,凤魅就会出现世间。凤魅并不是凤凰‘真身’,她就像是凤凰的‘魅影’,寻找自己的主人。

凤凰真身将在‘黄金落日’浴火重生,凤凰之主应运现世。

当世群龙出海,乱世之际,英雄辈出。迷途天龙,愤世恨俗,寻求凤凰神迹。

龙寻凤,凤遇龙,龙凤相斗!”

“先知!”烈亚凝声问道:“狂龙是?”

海默尔转身面向烈亚,沉声回道:“黄昏法师,帝摩斯·史都华德!”

烈亚沉思片刻,又问道:“凤凰之主——”

“凤凰星座与魔羯星座轨道相逢,”海默尔平缓语调说出自己所看到的“天象”:“魔羯星座就是凤凰之主的护星!”

“天龙星座与凤凰星座相撞,天龙斗凤凰!”烈亚低首自语,思考先知话语的“天机”:“魔羯星座与凤凰星座相逢,魔羯守凤!”

他抬头看着先知深遂的双眼,缓缓说道:“魔羯最终会与天龙生死对决!”

海默尔含笑,没有再点破天机玄妙,留给“天星”自己去寻找答案,他转身面向魔兽山脉。

“烈亚!决定命运的,不是天体星辰,而是人自己本身!魔羯、天龙、凤凰相遇相斗,或是天数所定,但最终结果就要看他们自己了。”

海默尔抬起一手指向魔兽山脉入口:“你看!魔兽山脉灵气飘游不定,这是预示世人,魔影即将破土而出!

你再看看天空!魔兽山脉上空辉耀‘飞马星座’,这又预示什么?”

烈亚抬头观望着,他的眼睛看不到“飞马星座”。

烈亚叹息一声:“先知,我看不见上空的星体。”

海默尔轻轻放下高举的手,面带笑容望着魔兽山脉上空星辰辉闪的“飞马星座”。

“烈亚!飞马星座的光辉笼罩着魔兽山脉的‘魔影’,这是一位英雄出世,降伏魔物的征兆啊!”

……

回想到这里,天星心头一震,凝望魔兽山脉入口方向,呢喃:“英雄!魔物!”

天星若有所思:“人生命运就像迷雾,拨开雾团,便是方向!”

一抹微笑隐现在天星嘴边,他挥手在身前斜斜划出一条弧线,手落下身侧之时,幻光从地面骤起,包裹天星全身。

幻光散开,风流吹过,周围一片空虚。

天星现身出现在“占星宫”。

十一个占星导师仍继续努力探测洛洛克等人去向,天星出现,他们停下发动“占星追踪术”,看向“星相王”。

“探测魔兽山脉有什么‘魔物’灵气外泄!”天星顿了下声音,看着十一双询问的目光,“要拨开迷雾,就从山脉不寻常的魔力探测着手!”

众星领会,改变星术,追寻魔兽山脉千奇百怪的“魔力场”。一种魔兽就有属于本族的“魔力”,不同种族的魔兽散发的“魔力场”是不相同的。排除已知“魔力场”,找出“未知”、突然出现的“魔力场”,就能分辨出是什么引起魔兽山脉异现。

此时,洛洛克一众已出现在寂静山林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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