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上的法师双手抚摸帝摩斯的法杖,嘴边现出弧角,一抹冷酷的嘲笑。
“死到临头还嘴硬!”法师双眼幻光再起,直勾勾盯着帝摩斯,“你喜欢黄昏,我就让你永远活在落日的悲伤!”
法师幻光闪亮,金玉大殿变成秋日孤木。一轮红日高挂在凋零大树,黄叶纷纷落下,秋风卷起,落叶飞絮。
领主坐在地面,黄土沙地,堆满枯叶。他愕然伸手抓起两把黄叶,大殿、宝座,消失不见,眼前景象深秋凉暮。
武士们抬头望着上空,红霞天空,层层暗灰厚云边缘镶嵌落日红光,一望无际天穹,越往远处黑夜沉沉。古堡大殿竟变成红天黄土,四周空旷,无边无际。
舞女们也惊讶地停下,玉手掩面,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有莱拉,仍在旋转舞动,珠泪流淌面颊,眼睛看向受伤的安斯爱尔,手脚却不由自己,舞,舞,舞!
几片落叶飞扑到安斯爱尔脸上,擦面穿过身后,向空荡荡远方飘去。
飞叶擦面,真实的触感,安斯爱尔内心沉下,平复冷静神态,两眼盯视高台法师。
“他所施的幻术,让人如临其境,是有一定造诣的法师——”安斯爱尔冷静思索,“一定要冷静!保持冷静!”
幻术,不同等级的法师幻化的境界是不同的。普通法师仅仅是控制人的精神意识,让人产生幻境;高等级法师却能营造一个真实幻境空间,身临其境,施法者就是这个幻境的主宰,幻境世界中的“神”!
长时间处在幻境中,受幻境困缚的生物,会失去“自我”,成为施法者的“傀儡”。
破幻之术,依赖的是“精神力量”!
安斯爱尔沉心静气,集中精神意念,双眼精光。
“哦——”高台法师轻呼一声,“精神力量竟能显现在眼睛,修为不浅!”
他又看向帝摩斯,心里惊讶:“这个法师,一点抵抗能力也没有!”
帝摩斯搭在安斯爱尔肩上的手放下,两手垂在身前,握成拳头,拳面相印,长长的链锁拖到地面。他两眼无神,内里充满悲伤之色,仿佛沉浸在暮秋黄昏,无尽悲伤。
高台法师感到意外的是,轻而易举就让帝摩斯陷入幻境,精神意志瓦解,毫无斗志,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法杖离手——”高台法师轻蔑斜眼看着帝摩斯:“就成了一个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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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么鬼!”呆坐地面的领主抛撒手中黄叶,跳起向着法师后背大嚷:“你搞什么鬼把戏!把我的宫殿变成这模样!”
“主人,这只是幻境!”法师冷漠回应,“等我解除幻术,一切都会变回原样的!”
法师的声调含有爬虫入耳的感觉,冷酷、冷血,领主缩了缩脖子。
他小声说道:“帕丁!你不要忘记,当年我父亲救你一命,你才有今天!”
高台上的法师,帕丁,沉默,两眼看向地面。
“我不会忘记加泽老爷的救命之恩!”帕丁双眼看向前面,冷冷道:“主人请放心,帕丁对主人忠心耿耿!”
“那就好!”领主点了点头,两眼眯起,隐蔽一丝狐疑眼神,沉声威胁道:“要是我死了,就没有人能给你药丸!你应该清楚,你的命还要靠药丸延续!”
帕丁一言不发,领主得意地干笑一声,即使帕丁法力再高强,自己掌握着他的“生死”,谅他也不敢背叛!
领主释下心中疑虑,大步走到帕丁前面,满意地看着笼中困兽。
“安斯爱尔!”领主说道:“上次我只摸了下你妻子的脸,就被你打断右手!”
他两眼隐现怨恨,恶毒,压低声音接道:“今天,我要打断你双腿,看着我跟你的妻子快活!”
“打!”领主转头向武士们喊道:“把他双腿打断!”
“等等!”帕丁横手挥出,阻止武士动手。
“帕丁!”领主面向帕丁,目光凶狠,“你敢违抗我!”
“主人!”帕丁冷漠平静地注视领主,“先看一场精采的表演,怎么样?”
领主盯着帕丁,似乎要猜透他在想什么。
帕丁从领主身旁走过,面向安斯爱尔,冷冷道:“你的妻子会一直跳个不停,直到精疲力竭,呼吸终止!”
安斯爱尔宽厚胸膛起伏,强压怒火。
“你想怎么样!”怒目喷焰,两手抬着,咬牙握拳。
帕丁冷眼看着安斯爱尔,忽然挥起一手,一道寒光从指间射出,击在安斯爱尔脚下。
“碰!”寒光击入脚镣,精铁镣链断开。
“你干什么!”领主吓得跳起,赶紧跑到帕丁背后,害怕的叫喊:“你放他做什么!”
“主人用不着害怕!”帕丁含着嘲弄的微笑,“有我在,他只不过是个死人!”
他两眼凝视安斯爱尔,提高嗓音道:“把剑给他!”
一个武士走前,递上双手剑。
安斯爱尔双手各握一剑,戴着镣链的双手沉重坠下。
“你要我做什么?”他低头,沉声问道。
“杀了他!”帕丁双眼幻光盛起,“杀了你的朋友!”
“好好好!”领主开怀大笑,拍掌从帕丁身后走出,只是仍不敢走到帕丁前面。
“帝摩斯!”安斯爱尔盯着地面,心里困惑:“你搞什么鬼!”
帝摩斯入魔般,麻木站立,面无表情,好像对周围的事一点反应也没有,两耳不闻,两眼无视。
“你要看着妻子跳到生命结束吗?”帕丁说着抬起一手挥向莱拉。
“哧啦——”一股风流从帕丁手间冲出,扫过盈舞中的莱拉身躯,莱拉身上衣物碎散,古胴色柔滑肌体暴露在空气。
“好啊!”领主怪叫一声,鼓掌喝道:“精采!精采!美人艳舞,狗熊搏斗!”
“快!快让两只狗熊打起来!”领主又冲着帕丁叫嚷,色迷迷的眼睛却盯着莱拉。
“喝!”安斯爱尔双臂振开,两手一拉,铐住双手的精铁镣链应声断裂。
双手执剑,低头含肩,安斯爱尔面向帝摩斯,他两眼精光隐动——杀气。
帝摩斯,麻木站着,两眼无神看向虚空,一点也不知道,安斯爱尔正执剑面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