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眼山,数十座群山奇峰林立,由西向东,共三十六个路口。卡萨跟从的第三军团,从荒石地穿过荆棘丛,登上第三座山脚。
山道环山体盘旋而上,螺旋曲折道路。路面随山势增高渐渐收窄,有些地段仅容一人通行,战士要背靠山壁,侧身走过。面向山崖,厉风扑面,脚踩碎石,身躯摇摇晃晃。
战士们屏息敛气,以剑为杖,另一手还要小心翼翼牵引马。
马儿灵性,不肯过险路,只好用黑布蒙上马眼。战士手引马绳,仙女族人飞身,在悬壁外来回飞行,不时拍拍马臀,引导“盲马”保持平衡。魔兽宝宝飞空,协助主人引导战马,它们低沉威吓的声音就像警告,逼马儿贴紧山壁绕过急转的大弯。
几段险路都只有十来米,却非常费时。
上到半山腰,千米高地,路面变得开阔、平坦。三团战士松了口气,个个出了身冷汗,解开黑布的战马打着响鼾,人马顿感轻松。
千人团,十人一小队,分头行动。留下几个仙女族人、所有魔兽宝宝,将战马集中一处看管。
每个小队的任务,自行解决吃喝,天亮前每人带一捆喂马的草、一只幼猫归团。
所有的团必须在第二天傍晚回到山脚集合,按魔羯王规定,最迟归队的三个团扣除半月军饷,团中三分之一成员未能完成“捕猫任务”的同样扣除半月军饷。
前三名到达山脚,同时全团成员完成任务的,奖励一月军饷。
原本抱着游戏心态的魔羯军,在荣誉与奖惩之下,渐渐融入一种实战氛围,严肃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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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努斯、格塔尔、格姆斯,你们三个!”卡萨向三个鼻青脸肿的可怜虫叫道:“随我寻找淡水!”
卡萨点名的三人就是开玩笑说洛洛克是“小屁孩”的,他安排三人跟随自己,是不想童恩再吓唬折磨他们。
“我也去!”童恩笑眯眯地看着三人,这一路上够他们受的。
“童恩、霍根,还有你们五个,负责猎食!余下两人拾掇枯枝,起火等我们!”卡萨在雷诺海盗团负责指挥分工的,有领导能力:“大家留意下,哪些地方长有适合喂马的草!”
童恩听出二哥不容反驳的语气,顺从地点头,又问道:“山里山外都只是石头,毛都没有,哪来草啊?”
“有的!”阿诗玛接道:“魔兽山脉受魔气影响,不但生物特性怪异,连花草树木也很奇特。大家要小心点,有些花木成精,会伤人的!”
“危险关头就打开随身‘色囊’。千万别搞错了,黄色囊袋装的是‘隐身粉’,绿色囊袋装的是‘解毒药’,红色囊袋装的是‘生死丸’!”卡萨边说边检查战士腰间的“色囊”,“遇到危险一定要保持镇定!使用‘隐身粉’后不能移动,时效一个小时!”
每个战士腰间系绑三个拳头大小的小袋囊,袋囊外形大小一致,颜色不同。
遇到大妖大怪时,扯下“黄囊”,抛洒“隐身粉”,粉末会悬浮,一定范围内隐藏所有生命气息。战士身处粉末范围,妖物怪物和兽类就捕捉不到战士去向。
特制的药粉“隐身粉”并不是真的能达到隐身效果,只能隐弊生命气息。大多数妖类、魔兽和兽类智商都不会太高,猎物气息突然消失,失去捕猎目标,这些生灵自然会离开的。
一个小时效用,通常情况下,足够保命。
“解毒药”做成丸粒状,化解一般毒性。
世间毒物种类繁多,从来没有万灵解毒药,剧毒往往数十秒间夺去生命,魔羯军随身携带的“解毒药”也只能对付一般毒性。生死关头,战士们还有“最后的选择”!
最后的选择,就是吞下“生死丸”。所谓“生死丸”,本身就是一种剧毒,瞬时提升人体所有潜能,是在生命奄奄一息之际的“最后选择”。换句话说,要么死在意外,要么死在“生死丸”的毒性,“最后选择”却含有一线生机,死而后生,大有“断臂自救”的味道。
这些特殊物品非常珍贵,是仙女族人秘法制药。
袋囊系绑在腰间的位置很有讲究:
——左系“隐身粉”,大多数人是右手用剑,紧急关头,左手能腾出来抓“黄囊”抛洒粉末;
——中系“解毒药”,中毒之后,最先反应是腹绞剧痛,人体自然向后倒下,捂住腹部的手能顺下摸到“绿囊”;
——右系“生命丸”,因战士右手用剑,习惯上是不会左手绕到腰部右边取东西的,也就只有生命垂危时,才会挣扎取下“生命丸”食用。
洛洛克养伤时,阿诗玛带领族人赶制出大量秘药,早有准备等洛洛克第二次率军进入魔兽山脉。
当艾尔萨知道这件事时,曾担忧地问阿诗玛:“要是战士们慌乱中搞错了,用错药物怎么办啊?”
阿诗玛耸了耸肩膀,叹气道:“那也是他自己的选择!不是吗?没人逼他乱吃药的啊!”
略带“黑色幽默”的回话,没有让艾尔萨感到宽慰,她隐隐感觉,洛洛克以及他旗下的所有战士,每分每秒都在戏弄着“死神”。
人生如戏,可有些游戏,却是“死亡游戏”!
艾尔萨不是一个柔弱女子,只是,从小养尊处优,温室长大,双手没有浸染鲜血的她,对战士们的命运有着女性的“悲悯”。
如果没有遇上洛洛克,如果艾尔萨抛下执著的爱,命运又会是如何?
如果……
可正如阿诗玛所说,那也是“她”自己的选择!
人生如戏,可选择往往影响落幕是“悲”是“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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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萨确定战士们腰间袋囊没有问题后,又沉声道:“抽剑!”
战士们握剑柄,剑牢牢套在鞘内,一拨之力竟抽不出来。
“冰霜会凝结剑鞘,剑要费力拨出!”卡萨提醒道:“路上要定时拨剑出鞘,紧急时刻才不会出乱子!”
战士们尊敬地向卡萨点头,分头行动。
“那我呢!”阿诗玛双手负在身后,略微挑起脚尖,倾身对着卡萨眯笑。
“水源难找,你跟我们一起吧。”卡萨感觉阿诗玛赞许的目光,有点不好意思了。
“嗯!”阿诗玛微笑点头,又看了看四处,惊讶道:“雪儿、毛毛和紫瞳呢?哪去了?”
“雪儿带着毛毛和紫瞳跑了!”霍根听到,回头喊。
“呵呵,它们肯定饿坏了!”阿诗玛笑道:“等不及我们开晚餐,自己跑去打猎了。”
“会不会出事啊?”卡萨皱眉,自责没看好这几只家伙。
“没事!”阿诗玛伸个懒腰,“这三个家伙走到一块,别说一级魔兽,一只六级魔兽单独碰上它们,都还要逃命呢,呵呵!”
“呵呵!”卡萨笑了声。
听到阿诗玛的话,就想起自己小时候,洛洛克、莫里奇、赖斯,还有自己,跟毛毛三只灵兽一样,仗着一点武力,横行霸道。
“我们走吧,填饱肚子后就开始捕猫!”卡萨笑道:“我们三团要是没完成任务,就把洛洛克的脸都丢光啦!”
“呵呵!那是!”阿诗玛与卡萨并肩走,“咯咯”笑着:“三团落后,魔羯王的三个兄弟,加上本姑娘,在魔羯王面前哪还抬得起头啊!”
格努斯、格塔尔、格姆斯三个跟在两人身后,这一回,他们三人再也感觉不到卡萨、阿诗玛这些少年家是“小屁孩”啦。
崎岖山途,卡萨、阿诗玛众少年一路健步如飞、轻松自如,同时,他们在事实上起着领团、统率指挥行动的作用。
三人心里有愧,互相看了看,脸上露出惭愧的笑容。
自古英雄出少年,小小少年,勇攀险峰,却是扭转乾坤先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