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我现在在比赛现场,我遇到了一题怎么也做不对,你帮帮我!”
我举着手机,懒散的听着听筒里左诗雨急切的声音,她比赛之前就和我打过招呼说她可能会需要场外求助,到时候她就给我打电话。果不其然,果然,她栽了。
“嗯,是哪题?”我回答道。
“就是thecontinualsunnydaysmadethetemperaturesoarsharply.的笔试,我拼写正确,用法都正确,为什么还是被判错了呢?我就一次机会了,你快告诉我是为什么啊!“
“你……”我想了一会儿,说,“你句子开头大写了没?”
“哦!一语点醒梦中人!我竟然会犯这么low的错误,谢啦!回头请你吃饭!“
急匆匆的声音消失了,电话也嘟的一声,挂断了。
脑海里浮现出左诗雨牛冲冲的回答的样子,不知不觉安下心来。
“小溪,明天你就要走了吧,快去收拾行李吧!”正在洗衣服的妈妈扭过头对我说。
我点点头,起身进屋。
第二天。
“小溪再见,记得回来啊!”妈妈眼里吟着泪水,冲我挥手。
我端坐在回途的巴士上,挤出一抹笑容。这时,我脑子里蹦出一句话:走着走着,就散了,回忆都淡了。
也许这就是人生的滋味吧,不管经历了什么大喜大悲,还是要为了无辜的人而强装微笑。哪怕是虚伪的,但在别人眼里,善意的微笑哪怕虚伪,也总比不笑好。
也许,现在的我,嘴上说着再见再见,但心里不知有多不是滋味。
巴士缓缓开动,我的万千思念化为向下抛去的一句话:“你快回家吧,妈妈。”
千言万语,只是回答了一声:嗯。
我回过头,眯上双眼,透过眼睫毛若隐若现的缝隙看着车窗外飞驰的一棵棵不知名的树,还有一个个,不知名的路人。十月的天空,蔚蓝中透着一丝苍凉,万里无云,配着干枯的,仿佛一碰既碎的梧桐叶绿里透黄的颜色,飞舞在我九月已逝的记忆里。
闲来无事,我趴在车窗玻璃上,感受着巴士引擎有规律的震动,这么颠着颠着,我睡着了……
待再次醒来,自己周围仿佛是梦里的镜像,是自己熟悉的街,熟悉的路,熟悉的建筑。
我提好行李,准备下车。
就在车门打开那一刹那,有一条短信飞进了我的手机。
因为没有网,所以我也无暇去看,我想,可能是左诗雨来报告比赛情况,或者是真舟无聊的关心。
路边,无名的野花,树上奄奄一息,坚强的放着最后一缕香气的桂花,地上缠着的小白牵牛花,高大挺拔的长满杂枝子的梧桐树干,朦胧的从梦里回来到了我身边。
走到大学英语系宿舍区时,我习惯性地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这时已经有网了,我顺手点开那条消息,才惊诧道原来是林森然发来的。他什么时候有的我的电话号码,我竟然都想不起来了。
他说:“你下车了吗?我坐的车比你早一班,应该不会错太久,我在西门等你。”
哎呀!我现在走的是东门啊!
我立马掉头,绕着学校的外墙走,走向对面的西门。
离得远远的,我都能清晰地看见林森然挺立的身影,他翘首对足,不知在望着何处。
突然玩心大起,我放轻脚步,小跑绕到他身后,想吓他一跳来着。谁知就在离他一步之遥的时候,他警觉地回头,我半伸的胳膊僵在空中,尴尬的不知是该拍下去还是该缩回去好。
我干咳两声,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林森然笑笑,他剪了头发,整个人看起来更清爽了。
阳光下,他的脸白的有些让人眩晕,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弯弯的眉毛像是宁静湖面上的风,刮去了秋天的甘苦。
我也笑笑,放松下来。
路边有人驻足,打量着我们,临走,悄悄吐出一句话:
“年轻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