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英从紧身裤后兜里抽出一张深红色卡片,林逊和罗洁瞧去,与之前门外那摇滚青年手中持有的一模一样,应该是张普通级别的邀请函。
小英这时瞧见林逊和罗洁的山羊头胸针,不禁好奇相问,“听说这个胸针是进入露天场的凭证耶,哇,林逊,你怎么弄来的?”
林逊尴尬一笑,眼神指向罗洁,“我们是代替她朋友过来的,你呢?这是谁给你发的邀请,知道这是一场什么派对吗?”
“这么巧?”小英面露惊讶,“我也是代替我朋友过来的,说起来这还得和阿昌有关,你应该还记火车上遇到的那个阿昌吧?”
林逊脸色微微变得严肃起来,这个阿昌自己如何不记得?
小英这时接着说,“我那个在贵州的媒体界朋友有天在跑阿昌的新闻时,偶然遇到一个男人交给她这张卡片,说什么‘想要了解你新闻对象更多事情不妨过来看看’之类的话,本来她是想过来的,但走不开,就托我过来帮她探探究竟啦。”
罗洁听着二人说到这里,幡然大悟,抓住林逊的手臂低声道,“那个阿昌不就是你提起过给你那个吊坠的人?哎呀!我说难怪这个胸针如此眼熟,那是倒五芒星上的山羊头!”
林逊不由得一怔,低头往自己胸前瞧去,经罗洁这么一提,那胸针果真是越看越像阿昌的吊坠上那个羊头标志。
“这、这么说这个派对和撒旦教有关?”林逊大感意外,科斯特·加纳是基督教的牧师,怎么可能会收到这种派对的邀请函,还是贵宾级的?
罗洁显然也是极为震惊,轻摇着头,“看来这件事越来越奇怪了。”
一旁的小英被眼前二人的一惊一乍的反应弄得一头雾水,正打算追问,通向露天场地的木门忽然拉开,台上的乐手也配合着将音乐演奏到最高潮,堂内的那些受邀者纷纷跟着躁动起来,脱下上衣拿在手中使劲吆喝的更是不计其数。
场面堪比一群围着大屏盯着世界杯比赛的球迷突然看到自己押注的队伍进了球还要火爆万分,林逊和罗洁这时才发现,那些受邀者中,多数人胸前挂着与阿昌一模一样的吊坠。
“刚好十二点半,我们过去探个究竟吧!”罗洁朝着腕表看了一眼,向林逊说道。
小英这时连忙拉住林逊,神色尴尬,“哎呀林逊,你能不能帮我进去露天场呀,我对什么教什么教的不感兴趣,但挺好奇的呢。”
“这个……对了,李宗南那个胸针不是还在你那吗。”
林逊面露为难,向罗洁瞧去,小英见状,又拉住罗洁双手,嗲声哀求,“阿洁,帮帮忙好不,等派对结束我请你俩宵夜?求求你咯!”
从刚才见面后对话中小英总是时不时多看林逊两眼,罗洁看在眼里,别说对小英没有好感,就是反感都快爆表了,但此时若是拒绝,未免让人觉得自己没有风度,索性佯装出一副无所谓的神态,“咦,对哦,果然人美运气也好!”
小英第一次接触罗洁,自然没有发现她平时说话并非这样子,当下兴奋地接过胸针,开心道,“哈哈,阿洁妹妹才是真的美人啦。”
三人沿着通道出了大堂,才过帷幕,空荡荡的左墙上挂着的大相框已经把他们的视线给吸引过去,然而林逊刚瞄向相框中的相片,顿时犹如天雷劈中,浑身汗毛已经竖了起来,整个人僵硬在那里。
相片中的那人头上戴着高礼帽,身穿一袭黑色燕尾服,笔挺挺地立在一张朱红色的欧式沙发前,而那笑容,更是从未变过。
那张脸正是林逊那会于家中镜里看见的神秘笑魇。
那个人正是林舒羽当时医院画布里对楼天台上的身影。
而不出意外,这也是林伯宏曾经所讲,林逊出生时出现在产房楼道中的那个神秘人!
林逊瞬间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暗自想到,这些难道已经是冥冥中注定好的事情?自己今天会来这里,也是别人计划中的一环而已?
“林逊,你怎么啦?这不就是一幅画而已吗?”罗洁这时扯了下林逊,又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发现他正陷于呆然之中,索性在他肩头轻轻拍了一拍。
林逊当即缓过神来,这才发觉自己手心已全是汗,忍不住再多瞧这张与真实比例一模一样的相片几眼,开始渐渐忐忑这到底只是一张相片而已,还是真的这个人也在微笑地盯着自己。
“你们过来瞧瞧,原来这人叫陈法利,是这间酒吧的第一任老板哦!”小英这时指着距画像两步外的一块简介板说道,“难怪这通道里放置着他这么一张大相片。”
林逊听小英这么一说,不由得有些意外,当即和罗洁过去一瞧,差点吓出一身冷汗,陈法利在开了这间酒吧后不久就死了,且还是死在自己出生日期的前一天!
“难道这一切真是注定的?”林逊暗想,背后莫名一阵寒意。
咔嗒——
伴随着一道闪光,小英的手机传来一声快门,林逊和罗洁当即抬头望过去,小英微笑地招了招手,“嘿嘿,看到你俩看得这么出神,忍不住给你们拍了一张合照,特别是以身后这张照片为背景,太有艺术感了!”
林逊本就对这张陈法利的照片感到悚然,再听小英说是以这幅照片为背景,脸色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但还未出声,通道尽头的露天场地里已经传来喧哗。
“走吧,估计是开始了。”罗洁这时说道,通道里晕黄昏沉的灯光使得无论是她还是小英,都没有发现林逊脸色上的微妙变化。
三人出了通道后周遭豁然开朗,整个露天空地就像是一个圆形的斗兽场,所有贵宾级的受邀者围成一圈,林逊这时数了数人数,共有二十三人,比之前在大堂时数的多出一半。
“好多人呀!”
小英一边感叹,一边举着手机四处摆拍,罗洁有意无意地向那些贵宾级的受邀者面上瞧去,除了之前大堂中看到的那十二人以外,余下的不是戴着个大黑墨镜,就是顶着个棒球帽。
“林逊……”罗洁扯了下林逊,帖到他耳边接着说,“我感觉这些人里应该有有头有脸的人,要不不会特意遮挡自己的容貌。”
林逊还沉浸在之前陈法利的那张照片中,听到罗洁这么说,也只是点点头嘴里答了下应付着,这时四个身披黑色披风的人从另个门内抬出一副担架,上面则盖着又大又厚的红色棉布,完全看不出里边的是什么东西。
那四人一直将担架抬到中间的石墩上,然后双手交叉置于胸前,口里念叨着什么,约莫过了三两分钟,忽然又极有默契地同时抓住棉布的四个角,呼地一声将棉布掀到了地上。
围成一圈的二十几名受邀者这时都躁动起来,嘴里都吚吚呜呜念念有词,林逊几人围在最外一层,只能拼了命地踮起脚尖往担架上瞧,不想终于看起担架上的东西,差点没腿软跪了下去。
担架上的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一个人,准确来讲,是一具死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