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爷子住的四合院地方宽绰,坐北朝南四间正房,东西还各有两间厢房。
院子里花木葳蕤,绿意葱葱。
靠近正房门口,一棵需五人合抱的千年古银杏树格外惹人注目,粗壮遒劲的枝条上已经抽出嫩绿的新叶,晚风一吹,哗哗作响。
银杏树下,设有石桌、石凳。
两个年轻人依桌而坐,正低头拨弄着手机。
听见开门声,全都抬头看了过来。
两人目光落在白静柔的身上,俱是难掩欢喜惊艳之色,再看到死皮赖脸地缠在白静柔身旁的许东,不由得一脸厌恶。
特别是左边穿粉色衬衫的许岩,更是不掩目中的嫉妒与愤恨。
他嗤笑一声,俊朗的面容上现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嘲弄之色,盯着许东道:“许东,几年不见,你怎么还是以前那副死德性,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就跟个小混混似的,这就是你在军队里学到的东西吗?”
许东眉毛一挑,并不气恼。
他笑吟吟地看了许岩一眼,迈开大步,跨到许岩跟前。
许岩一愣,立刻满脸戒备地往后退去。
但他的身后就是石桌,并没有地方可以再退。
“你,你要干嘛?”想到许东以前的恶劣,许岩强自镇定,打着结巴质问许东道。
“你不是想知道我在军队里学到什么东西吗?我就学会了这个!”
许东说着,向他露齿一笑,攥起拳头,冲着许岩的小腹就是一拳。
许岩哎吆一声,捂着肚子,蹲了下去。
他旁边的叶文轩急忙扶住许岩,向着许东怒目而视道:“你,你怎么能随便动手打人?”
“我这可不叫打人,打人能打一下吗?我这只是提醒他一下,省得几年不见,他就忘了谁大谁小。记住,虽然你许岩年龄比我大,但你没有资格对我说三道四,在许家,我是你哥!”
“你……”
“哼,你倒是好大的威风啊,七年不回家,一回来不想着先给长辈请安,倒先教训起人来了。”
叶文轩本来还紧皱着眉头,闻言立刻扶起许岩,转身对站在正房门口的许庆杰道:“姨夫,你看看他,一回来就欺负表弟。”
许东也转身看向许庆杰,薄唇嗡动两下,嘴角一斜,脸上现出无比灿烂的笑容。
他挥挥手,笑着冲台阶上相貌堂堂、一身儒雅之气的许庆杰打招呼道:“嗨,老爸,好久不见。”
“不要嬉皮笑脸,想着蒙混过关,现在立刻向许岩道歉。”
许庆杰眉头紧皱,对许东刚才说过的话十分反感。
非婚生子,而且私生子还比嫡子年纪大三个多月,这是许庆杰最不愿让人提及的往事。
现在听见许东又旧事重提,他怎能不心里憋火。
不止许庆杰,许岩也是恨死许东了。
虽然他的父母在他七岁的时候终于结为合法夫妻,但许东的存在,永远提醒着所有人,他许岩曾经是个不能见光的私生子,他的母亲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
现在,他见爸爸为自己撑腰,不禁心中恶气尽出,同时又生出一股底气,扬起下巴,示威地看向许东。
许东懒得理他,目光幽深地盯着许庆杰,面上虽然还是一副笑嘻嘻的表情,但说出口的话却硬邦邦地堵得许庆杰直瞪眼。
“我要是不呢?”
“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
“你,你这个孽子……”
许庆杰手指着许东,气得手指头都哆嗦起来。
许岩一看,忙跑上台阶,扶住许庆杰,关切地劝他道:“爸,您别生气,身体要紧,他是什么样子,您又不是不知道,何必和他呕气呢?”
许庆杰点点头,欣慰地拍了拍许岩的手背,转过脸去,不愿再多看许东一眼。
许东看着他们父慈子孝,心中不由冷笑不已。
许庆山则颇为头疼地低叹口气,上前轻拍一下许东的脑袋道:“你这个臭小子,我跟你说过的话就是耳旁风吗?赶紧进屋去,老爷子估计是在书房里和剑涛下棋呢。”
老爷子是出了名的棋痴,下起棋来,绝对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许东也不愿再看他们父子俩在那儿腻味,点了点头,对白静柔道:“走啦,咱们去书房和爷爷打个招呼。”
白静柔乖顺地点点头,跟在许东身后,迈步走上台阶。
许东可以对站在正房门口的许庆杰视而不见,白静柔却是不能,她经过许庆杰身边时,停下脚步,柔柔地笑道:“许伯伯,好久不见。”
“嗯,静柔也来了啊,听说医院出了点事,没吓着你吧?”
“没有。”
许庆杰除了对许东总是疾言厉色外,对其他人一贯是和气得很。
看着出落得越来越有大家之风、美丽不可方物的白静柔,许庆杰除了满意之外,还有一丝遗憾。这么好的女孩,配那个逆子实在是太可惜了,要是能撮合她和岩儿在一起,倒是天造地设。
想到这儿,许庆杰不由看向许岩,只见许岩正一脸爱慕,痴痴地望着白静柔。
许岩对白静柔的爱意,完全是毫不掩饰,这让一旁的许东看得极为不爽。
他后退两步,伸手握住白静柔那嫩滑如水的柔胰,催促她道:“亲爱的,快走啦,难道还非要我牵着你不可吗?”
白静柔面上一红,毕竟是在长辈面前,她性格再怎么淡泊清冷,也还是有些羞恼。
她用力地甩了甩手,皱眉瞪向许东。
许岩见她不愿意被许东牵手,心中一喜,完全不记得自己刚被许东教训过,大手一伸,冲着许东的胸膛就推了过去。
“你快松开手!”
他怒目而斥,俨然一副护花使者的姿态。
许东斜他一眼,不仅没有松手,反而牵着白静柔的玉手,往自己怀里猛地一拉,白静柔猝不及防,身子一个踉跄,歪倒在许东的怀里。
许东环抱着又香又软的白静柔,一个闪身,避开许岩。
同时,他抬起右脚,对着许岩的屁股狠踢一脚。
许岩啊地一声,身子前扑,哐当一下,一头撞在比石头还硬的榆木门框上,脑门立时肿起一个青紫色的大包。
“怎么就不长记性呢?看来刚才那一下还是不够疼啊!”
许东凉凉地扔下一句话,也不管身后的许庆杰如何暴跳如雷,半搂半扶着白静柔,往东面的书房走去。
白静柔用力地推开许东,警告他道:“以后不准再对我搂搂抱抱,否则我立刻回家让爷爷和你们解除婚约。”
“对不起!”
许东见白静柔气得脸蛋都红了,忙低头认错。
但白静柔才不信他呢。
她往后退了两步,娥眉轻皱道:“还有,不准再叫我老婆,我们只是有婚约,结不结婚那是以后的事。”
“你可不能毁约啊,老婆。”
“我说过,不要叫我老婆!”
“先练习一下嘛,你要是觉得亏本,也可以叫我老公啊!”
“你……”
白静柔彻底无语了。
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盯着许东,认真道:“我再说一遍,不准随便叫我老婆,否则,我现在掉头就走。”
许东见她认真起来,脸一垮,叹口气道:“知道了,你别走,你要是现在走了,我在爷爷面前会死得很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