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八月睡得比往日更沉更安详,他梦见自己变成一只毛绒绒的企鹅,孤零零的站在一望无际的雪地里,暴风时而呼啸而过,雪花不停的落在他的身上。远处白茫茫的苍原里有一个忽闪忽现的影子,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一只高大的白熊停在八月面前,八月呆愣地看着它湿润,幽深的黑眼睛。白熊呼出来的热气直往八月脸上喷,有一丝暖和随即变成水蒸气消失在冰天雪地里。
白熊伸出肉肉的爪子拍落八月脸上的积雪,笨重的身子向前挪了挪,“咻”地一声把八月搂在怀里,暖暖的,软软的。
八月大脑一片空白,木头般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好看的玻璃球眼睛里只倒映出雪花的模样。
第二天早晨
八月翻了个身,手垂到扁扁的,软软的被窝上,用手摸了摸身边的床铺,空荡荡。八月从床上坐起来,看着身旁有些褶皱的床单,面无表情。
八月走下床,拉开窗帘,今天的天气也如昨日一般的好。八月用手挡住窗外的阳光,偶然看到书桌上放着一个手掌大小的灰色企鹅。
八月拿起那只丑丑的小企鹅,发现它的下面有一张便签被压着。
上面写着:你的床不错,学校见~
八月打开抽屉,拿出昨天的卡片,又看了看,笑逐颜开,收好卡片与便签。
八月继续端详着那只小企鹅,不得不吐槽,真心丑,做工渣,缝合处针脚粗细不一,眼睛,胳膊,脚掌全都不对称,还好棉花够量,让小企鹅看起来胖嘟嘟的有些萌。八月汗颜,这,该不会是戚根自己缝的吧?随即脸上的笑容直达眼底,惊起一丝波澜。
八月嘲弄着它好一会,拉起小企鹅的脚掌,发现上面居然还缝有几个字母,八月仔细的看了好半天,才认清那几个歪歪扭扭的字母,“N~g~e~r~n?什么?”,八月捏了捏小企鹅的肚子,满足的将它摆在自己的书架上。
时间流逝,校园道路两旁的悬铃木逐渐长出嫩芽,又形成新叶。春雨反反复复的下了好几场,草丛里的虫鸣声在每个无人的夜晚通彻的响着,万事万物都悄然的发生着变化。只有八月依旧习惯安静的坐在图书馆里翻着厚重的《罗马法》,偶尔也会和社员打打网球。
整座综合大楼静悄悄的,直到肖船走上四楼,他才依稀地听到琐碎的谈话声。
“咚咚咚……”,肖船敲着405办公室的门,朝里望了望。
室内的四个人抬头,齐齐的看着他,“哟,是你啊,来找我们秘书长?”,一个皮肤微黑,五官俊朗的男生挑着眉看着肖船。
“嗷,米勒,你又这种表情……”,肖船冲上去,一把勒住刚刚说话的男生的脖子。
“咳咳咳……我错了,我错了,好汉求放过……”,米勒双手合十的求着饶。
“这还差不多。”,肖船拍拍手,满意的看着米勒轻捏着自己的脖子,白劭在一旁笑着他俩。
“好了好了,劭,我们三先撤了。”,米勒酷酷的靠在桌沿,双臂交叉,看着白劭。
“嗯。”,白劭点点头。
肖船扒着门框向外看,确定他们走远后,便抬起屁股,大气的坐在白劭的办公桌上。
“说吧,找我什么事?”,白劭低头翻着各部门递交上来的有关校庆的文案,不用猜就知道船儿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果然,肖船按捺不住了,他眼巴巴的看着白劭,“我想参加校庆。”。
“唱歌?”,白劭依然低着头,批阅着桌上的文案。
肖船诚恳的“嗯”了一声,翘首以待。
“好,交一份申请上来吧,程序还是要走一遍的,其他的你就不用操心了。”,白劭拿着笔,抬头看着船儿,温和的笑容让肖船提着的心放松下来。
“呃,白少,我还有件事……”,肖船嘿嘿的吐吐舌头。
“嗯,说……”,白劭应声,在文案上写着什么。
“你也知道,本少是个热心肠的人,看不得朋友不开心,我想要不趁这次校庆,给八月和根两人制造个机会,你看怎么样?”,肖船自豪的翘起二郎腿,觉得自己的主意非常棒。
“行啊,你想怎么弄?”,白劭揉了揉太阳穴,不知道船儿这个鬼精灵又在想些什么。
肖船眉头一皱,心生一计,右拳在左手手心轻砸一下,“有了,咱们就模仿那些综艺节目,在校庆中间加个游戏环节,你觉得怎么样?”。
“嗯?我考虑考虑……”,白劭眨着干涩的眼睛,在文案上签着字。
“哎,白少,我看您就别犹豫了,多好的事情啊,等哪天他俩要是成了,那还不得感谢我们呐,你说是不是?”,肖船从白劭的办公桌上一跃而下,站到白劭的身后替他揉着太阳穴。
“行行行,就冲着你这狗腿力,我试着帮你跟米勒申请申请,还好他是校庆活动的负责人,成功申请的可能性比较大。”白劭舒服地享受着。
“嘿,哥们,你可别跟米勒那小子说是我的主意哈,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不给过,平时我那么对他,他肯定想找个机会报复我,那可不行。”,肖船嘱咐着白少千万别说是他的主意。
“嗯嗯。”白劭笑着船儿,船儿他自己的事都理不清,还想着帮别人,也许就是他的这一点最吸引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