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枪打出头鸟(三)
下课铃声刚响，王建业还没有出教室，肖向阳就迫不及待地冲他竖起大拇指，“杜丘，你真牛逼，打扫一个月的卫生呀，我服了。“
“一边玩去。“
“不行，我得跟你学两招，这本钱下得够大的，我看咱班的卫生班长就你了，没跑儿。“
“我发扬发扬风格，让你了。“
“别介呀，你这费事巴力的，我能这么不仗义吗？“该死的肖向阳继续不依不饶地幸灾乐祸，“再说了，就我这细胳膊细腿的小身子骨，真干不了这个卫生班长。“
卫生班长？多少钱一斤？
杜小帅不屑地笑笑，把肖向阳的屁话当一阵风吹过，杜小帅不是没当过干部的官迷，他在初中好歹也当过三年的体育班长，但在S中，他可从来没动过这个念头，想也是白想，根本不可能。卫生班长是个玩笑，靠谱点的也就是体育班长，可S中这帮人怎么会把票投给他呢？.在杜小帅看来，体育班长包括今后的校队队长，都是老K的囊中物。有些东西是水到渠成，其他人争也白争，老K根正苗红，初中校队队长兼体育班长，又是天子门生，四中嫡系出身，当仁不让的最佳人选，杜小帅怎么和他比？拿什么和他比？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伊蓝的同桌回过头，煞有介事地打量了一眼卫生班长的候选人，大概想一瞻尊容。她叫吴亚男，所有名字当中有个男字的女生是不是都是男人婆？这个问题杜小帅不好回答，别的人无从了解，但这位“男“的的确确是个女张飞。
吴亚男最令人心动的是她那副傲人的身材，她和杜小帅差不多高，可是看上去比杜小帅要高，可能是女人显个的原因吧，那两条大长腿和那结实而紧翘的屁股太夺人眼球了，即使是这些还不懂得欣赏女人身材的小屁孩也会被这道风景线所吸引。
对了，吴亚男也是体育生，Q中女排的主攻手，人称“小郎平“。吴亚男长得不错，，排进S中前十没有任何问题，只不过因为她的身材得分太高，所以让人往往忽略掉了她的颜值。就象有的人数理化太过优秀，就会给人留下偏科的印象一样，却少人看到他文科同样不错。
看没发芽的女生，一般来说看的顺序都是先看脸蛋再看身材，其实身材没啥好看的，还没长开的花骨朵有啥可看的，说白了就两种身材:胖的和瘦的，有曲线还得过两年。唯有吴亚男的出现改变了这个顺序，她是到目前为止唯一一个让男生本能反应是先看身材再看脸的女生。就凭这个也够让人引以为荣的了。
要说缺点，她唯一的缺点就是胸小点，不过女运动员都那样，这点并不奇怪，胸大肌是阻碍肌，对速度有影响，当然那些古巴怪物除外。而且她和杜小帅一样都是体育生，一样跑到S中来讨生活，相同的经历让她和杜小帅有种天然的亲近。
“杜丘，他这是吹毛求疵，“吴亚男一点也不见外，第二次见面就喊上杜小帅的外号了，她边冲王建业努努嘴，一边故意把疵念成屁，“别理他，S中就这个德性。“
“喂喂!S中什么德性呀？S中德性怎么啦？“旁边有人不爱听了，“德性不好还有人哭着喊着非来不可呢!“
“你以为我爱来呀？要不是八抬大轿请我，我才不来呢。“
“草，你以为你是谁呀？还八抬大轿？你就吹吧，反正吹牛不上税。“
“我不跟小屁孩一般见识，“吴亚男轻蔑地用眼皮撩了一下肖向阳，大姐头的风范一览无遗，“你先把毛长齐了再说。“
如果不是椅子拦着，杜小帅能一屁股坐地上，这也太……生猛了吧？杜小帅看了一眼被虎得外焦里嫩的肖向阳，从他的脸上杜小帅看到了自己的表情，这会儿算是一个德性了吧？
“什么德性？什么德性你不知道？“吴亚男根本没有一竿子打翻一般人的觉悟，继续冲肖向阳开炮，“自以为是，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别人在你们眼里那都是土包子，横看竖看都不顺眼，凭什么打扫一个月的卫生？这不是欺负人又是什么？“
理解万岁呀，杜小帅被感动得一塌糊涂，人生难得遇知己，高山流水，知音难觅，这些词语一股脑地从他脑海里冲出来，如果吴亚男真是男的，杜小帅和她磕头拜把子的心都有了。
肖向阳吭哧了半天气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被憋在那块儿直翻白眼。
这小子一急眼就说都不会话了。
杜小帅装做无意地抬起头扫了一眼伊蓝，这招他早就会了，看女生不能一个劲儿紧盯着人家，那样弄不好就会被人当流氓打，即使不被当流氓打，也将落个“色“的坏名声，所以既安全保险又不被人轻易发现的办法是——把看一眼的时间分成十眼，一眼决不能超过一秒钟，一旦超了就有被发现的危险，所以这一眼就不能叫做看一眼了，用扫一眼更准确，一会儿扫一眼，过会儿再扫一眼，再过会儿再扫一眼，就这么一眼一眼地扫下去谁也发现不了。
伊蓝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虽然她没参与这个谈话，但她不会听不见。
“我可没看你们不顺眼，吴亚男，你这打击面太广了吧？“肖向阳有点委屈地说道。
“嗯，S中里头就你一个好人。“
“也不是，刚开始大家都不熟，等熟了就好了，“肖向阳这才咂摸出味不对来，“吴亚男，这话听起来怎么不象是表扬？“
“你才知道？“吴亚男一脸坏笑，即便是坏笑，也不能否认她笑得很好看。
“吴亚男，我给你讲个笑话。“杜小帅问道。
“快说来听听。“
“从前有一只猴子和一头猪打赌，看看谁讲得笑话最可笑，要是对方不笑的话，那么另一方就输了，赌注就是谁输了谁就跳河。猴子先讲了一个他认为是最好笑的笑话，可是讲完之后一看，这头猪丝毫不为所动，猴子悲愤地说，你这头猪，这么好笑的笑话你都不笑，真是没天理呀，说完之后猴子就跳河了。“
“这就完了？杜丘，这算什么笑话？我看你也可以跳河了。“肖向阳故意说得挺大声。
“别着急呀，后头还有呢，“杜小帅不紧不慢地说，“第二天早上，大家都在上早自习，教室里安安静静的，突然之间扑嗤一声猪笑了，这一笑不要紧，就再也拉不住了，猪笑得前仰后合，大家都很奇怪就问他怎么回事？猪说……“
“猪说，猴子咋天讲得那个笑话真可笑。“吴亚男把答案给公布了。
“你以前听过？“
“没有，“吴亚男瞅了眼尚且没有反应的肖向阳，“这还不简单？只有猪才会反应这么慢。“
“***，杜丘，你骂我是猪！“肖向阳如梦初醒，纵身向杜小帅扑来。
“不，你不是猪，猪比你反应慢，“吴亚男继续打击肖向阳，“猪最早得明天才能笑，你比猪快多了。“
伊蓝的肩膀明显在耸动，显然整个过程她都知道，可她还是没回头，让杜小帅得意之中又有点遗憾。
“说什么呢，这么好笑？“啍哈二将凑了过来，这俩人是哪有热闹哪有他们的主儿，闻着味就来了。
“别说，别说，“受害者极力反对。
看见有人反对，两位小道消息爱好者兼传播者的兴趣更浓了，马达伸手把肖向阳揪起来，自己坐到他的位置上，等着好戏开锣。而高超更是深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道理，一嗓子把其他人都招了过来。
“怎么回事？“老K赶紧打听前因后果，看热闹也得看个明明白白，不能稀里糊涂不是？
“一个故事，一个关于丫头的故事。“高超卖关子的本事一等一的高明，他自己还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就开始忽悠别人了。
“丫头的故事？我草，这得好好听听。“老K一抬屁股坐在高超的桌角上，“他又跟哪个女生好上了？“
“不是女生，是丫头和猪的故事。“吴亚男耐心地纠正错误。
马达大惊小怪地从人缝里找肖向阳，“丫头，你把猪怎么了？我草！你连猪都不放过？“
听众们一齐愉快地笑了，马达真够损的，他这么一搅和，就好象肖向阳和猪之间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绯闻一样。
“电驴子，我连你也不放过！“肖向阳恨得咬牙切齿。
马达毫不介意地说，“没用，丫头，你不好使，我这都是铁。“
高超举手示意大家安静，“好了，弟兄们，让我们听听这个丫头和猪的故事吧。“
“你讲还是我讲？“吴亚男问杜小帅。
“女士优先。“杜小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保持绅士风度很重要，在伊蓝面前尤其重要。
伊蓝这时候快速地扫了一下杜小帅，还没等杜小帅反应过来，她就远远的逃走了，看来会扫视的不止杜小帅一个人。
吴亚男一五一十把这个笑话复述了一遍。讲完之后，并没有出现吴亚男期待的场面，反而有点冷场，过了一会儿，马达眨巴眨巴他那双小眼睛，“这个笑话不可笑嘛，你们怎么笑成这样？“
肖向阳又复活了，“看见了没有？跟我反应一样，“他同情地拍拍马达，“电驴子，你脑子是不是也是铁做的，猪都比你快。“
吴亚男拍拍自己的额头，“天啊，我这是生活在猪圈里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