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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百竹村

次日清晨,张王金柴四人在荣幸客栈用过早点,便往北门走,沿梅城河而上,向着百竹村方向而去。在荣幸客栈里,柴荣定计,与张王金三人如此这般说了他的计策,三人自然应下。一路上,青山绿水,欢声笑语自不必说。不多时,四人就到了百竹村。

果然这百竹村坐落在梅城河之阳,沿梅城河北岸一字同列。四人欲进村时,正遇着贾照新拄着拐杖,从村里出来。

四人施礼,柴荣寒暄道:“怪不得在店里没见着贾掌柜,原来是来百竹村了。”

贾照新还礼,微笑着说:“还不是那黄毛,几日没来店里,托人让老朽给他送些酒来。这不刚送去,出来就遇见几位侠士,真是好彩头!看来今天我能得个好买卖。”

四人说了祝愿的话,就与贾照新分道而走,进了百竹村。四人一路看来:有赶鸭子入梅城河的老翁,有在家养鸡的农妇,有上山砍柴的樵夫,有扛着锄头下地的农人,都是脸色红润、面带微笑的百姓……百竹村里,都是竹屋,还有几间还冒着炊烟,虽说都是旧舍,却也不见多少尘土,不远处一阵嚷嚷读书声传来。好一幅河畔村落的美画,像是在迎接他们一样,四人心情大好。

柴荣引路,四人朝着私塾方向而去,竺行于的家就在私塾的边上。四人到了竺行于的门前,正见一群未入学的孩子正围着竺行于玩耍。

还没进门,柴荣就先说:“好好的狮子不做,偏偏喜欢当孙子,还想教坏别人家的孙子!”

竺行于见是他们四人来了,自觉有些惭愧,先对娃娃们说了一些话,便让其中的一个娃娃去开门。

四人进得竺行于的庭院,一群娃娃排成一排,抱起小拳头,施礼并鞠躬,说:“百竹村非常欢迎姐姐和三位叔叔。”

金昭月大笑,非常开心,说:“小弟弟小妹妹真乖,姐姐陪你们出去玩,我们不要理四位叔叔,好不好?”话音刚落,金昭月便领着一群娃娃出去了。庭院中的四个男子哑口无言,真是一脸泪。

待金昭月她们走后,张顺子就迫不及待地说:“都是你这个黄皮柿子的好主意,有意思吗,黄皮叔叔?”

竺行于则说:“我本来只是跟你们开个玩笑,哪知小妹也把我拖下水了。”众人无语,竺行于便引着张王柴三人进了前厅。竺行于拿来好酒,四人坐定,已干了一大碗。

柴荣问道:“真是好酒,是贾掌柜送来的吧?”

“不是,是闲来无事,我自己酿的,还不错吧?”竺行于顺口就说,也自觉得意,一脸笑意。柴荣心想:果然不出所料,那贾照新就一人过来,还拄着拐杖,肯定没给竺行于送酒,现在听竺兄弟这么一说,想来贾掌柜是来收账的。唉,一大清早的,就来收账,我要是像贾掌柜这样做买卖,贴补家用肯定是绰绰有余的。

“我说嘛,一个瘸子怎么可能独自一人来送货,不过兄弟家的酒真是好酒!”张顺子接过话来。

竺行于有些不高兴了,说:“我经常在荣幸客栈里吃面喝酒,顺子兄弟能不能积点口德?!”张顺子应下,此后再也没有乱说。

四人又闲聊了一会,金昭月就回来了。竺行于问道:“孩子们呢?”

“送回他们家里了,都有大人接的,竺叔叔放心!”

竺行于安心了许多,但听得一声“叔叔”,又感到难以接受,一脸尴尬。

王从容笑着说:“唉,这叫自己挖坑自己跳!”

“也可以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金昭月接着说:“这群孩子真可爱,既乖巧又活泼,要不是怕四位叔叔没饭吃,还真不舍得让他们回去呢。”金昭月又卖弄了一番。

竺行于露出笑意来,说:“那是我教得好!”

“看来是没把人家的孙子教成孙子,以后不叫你黄皮柿子了。”张顺子调侃道。

“这还差不多!”

“我话还没说完呢,软柿子。”

“那你就接着说。”

“我已经说完了呀!”五人又说笑了一回。

过了一会儿,金昭月就去后厨做饭。她本是金鑫的女儿,经营着香榭红楼,自然做得一手好饭菜。自不必说张顺子也不时去后厨帮忙。一连四日,张王金柴四人都在竺行于家中,只是喝酒吃饭,不提刀法和竺行于的师父,更不提邀竺行于一起去闯荡江湖。

第五日辰时过后,竺行于对金昭月说:“今日不必做饭了,我们回梅城去吃,家里的酒也快没了,再吃也没酒喝了。”

柴荣打住了,说:“不急不急,我觉得这百竹村也挺好,安静而祥和,有饭吃也是很不错的事嘛。”

“怎么,难道你们不想去梅城?”竺行于见四人没接话,又继续说,“来百竹村,也陪我这么多天了,不就是为了家师和刀法的事吗?如今我已拿定主意,师父他老人家暂时还见不着,就由我和你们一起去梅城吧,我也想出去闯闯,刀法来日也可以教大家。”

原来在张顺子的第四幅联子不见的那天深夜,竺行于的师父身着夜行衣,就来了百竹村,对竺行于说:“为师本是老城七星教中人,我的师父就是太元真人。张王金他们三人刚进梅城,师父就知道了。那个猴子跟你切磋,为师也看得明白,他的功夫也是我七星教一脉的。后来又出示了为师寄往老城书信中的几句话,看来是来找我的。”

“为师在梅城还有很多事没处理好,不能与他们相见,徒儿可与他们一聚,随他们闯荡一番。他们做事还算厚道,也不是什么恶人,定然不会亏待于你。他们的大哥叫狄帆,日后你就听那狄帆的吩咐。若有事不决,可来梅城再找为师。”

“现在他们正在查大马镖局的案子,你可助他们一臂之力。至于百竹村,为师会多加照看的,徒儿放心。”

竺行于本是顽石之一,早就想出去闯荡,只是心系乡里,不能拿定主意,听了他师父这么一说,便应下了。

“别这么快答应,这一路上,很可能凶险异常。记住为师的话,刀在人在,刀不在人也得在。”竺行于抱拳,跪拜着答应了。竺行于师徒二人又说了好一会话,天亮了,竺行于的师父才离开。

张王金柴四人异口同声地说:“能一起闯荡江湖就好,刀法你自己留着用!”

这便是柴荣的计策:只字不提莫先生和混元刀法的事,好生陪着竺行于,只等他耐不住性子,先说为好。

“你们早已商量好的,一起骗我?”

四人哈哈大笑,只说不想竺行于为难。竺行于又说:“只是还有一个问题,万一强人来百竹村,该怎么办?”竺行于不想他师父操心,便问计于众人。

张顺子拍拍胸脯,说:“这事好办,回到梅城,让王先生去趟中原钱庄的分号,那里有我一份钱,让中原钱庄来照料,保准没事。”

“也算我一份。”金昭月和王从容异口同声的说。之前狄帆有一万金分给兄弟姐妹们,这时张王金三人正好派上用场。

竺行于自然听得中原钱庄的大名,心想:有中原钱庄帮忙,自然万无一失。

“我想宋州涡留的飞鸽传书应该也该到了,我们这就出发,回梅城。”

竺行于略作收拾,便与他们一起奔向梅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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