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丐接到丐帮涂水分舵的急信,马上带着几个心腹乘船顺涂水水流东去,很快就到达了涂水分舵所在的曹夕城。然而,在二十天之后铁丐才风尘仆仆地赶回涂阳。
休息完毕之后铁丐就叫上了文叹和白婉云,来到周青虹的客厅里。
铁丐问道:“黄记绸缎庄少东家娶亲的事最后结果怎么样了?”
文叹负责整个事件的整理。周青虹叫他写出一部话本出来,算是小试牛刀。所以文叹对整个“黄家娶亲”事件的始末最是了解。文叹说道:“最后郑三牛因为卢盼盼的做法心灰意冷。师傅念在郑三牛曾经卫国杀敌,又是一个憨人的份儿上写了一份荐书,叫郑三牛往妙莲寺出家为僧去了。”文叹顿了一下,心有余悸地说道:“郑三牛走之前被师傅留下来讲了一夜的佛法……”
铁丐打了个寒颤,定定神说道:“唔……妙莲寺主持甚严大师依然健在,一定会卖你师父个面子。”
文叹继续说道:“卢家的卢盼盼因为黄家少东黄欢的做法心灰意冷。师傅写了一封荐书,让两个丐帮弟子护送卢盼盼去涂阳城北的度音庵出家为尼了。”文叹瞄了一眼周青虹,又道:“卢盼盼走之前被师傅留下来,讲了一夜的佛法……”
铁丐大吃一惊,指着周青虹叫道:“你居然留女施主过夜讲佛法!”
周青虹大怒:“铁子!你有点正形!”
白婉云捂嘴偷笑,文叹赶紧转移话题:“黄欢倒是有点奇怪。他不娶卢盼盼也就罢了。但是他也不要求卢家退彩礼。黄欢说卢家受了彩礼就一定要嫁个女儿给他!大女儿嫁不了他,那就叫卢家的二女儿嫁给他!好像黄家无论如何都要娶卢家的女儿。”
“咦?卢家的二女儿好像才十二岁!要及笄还得好几年呢!”白婉云惊奇道。
文叹说道:“实在话,卢家怎么说也与黄家门不当户不对。我猜黄家是对卢家别有所图!”
白婉云不悦道:“怎么就门不当户不对……”
“行了!”周青虹打断道:“人们家的事,咱们不要多管闲事。这件事已经了了。铁丐,你这次去曹夕城的涂水分舵,到底有什么急事?”
铁丐正色道:“丐帮曹夕分舵的总舵主猝死了!”
丐帮曹夕分舵的总舵主猝死了。死因没人清楚。群龙不可一日无首,蛇无头不行。这次急急忙忙把涂水流经的城市里的丐帮香主都叫到曹夕来是为了选择一个总管涂水分舵的舵主!
周青虹立马皱起了眉头:“选出?八袋舵主死了自有七袋副舵主接任!或者由上面的帮主和九袋长老指派舵主。这回怎么弄了个选舵主?”
铁丐道:“我也纳闷。在曹夕我才知道,这七袋副舵主的职位早就空悬多年!而派往宜苏向丐帮帮主报信的信使,再也没出现过。”
“蹊跷!”
文叹也暗暗皱眉。他知道丐帮是个表面上帮规严谨,事实上结构松散的组织。入帮退帮人流量极大,人员很难控制。但是文叹没有想到丐帮的结构居然松散到这个程度。邻近大城之间的丐帮消息不灵通。舵主没有对各城市丐帮的实际控制力,帮主也竟然没有对涂水分舵有控制能力。丐帮帮主就好像周天子,各个丐帮香主就好像是各路分封诸侯!天下第一大帮,事实上是一个空谈!
白婉云问道:“义父你这么厉害,难道没有去争当这个舵主吗?”
铁丐哈哈大笑:“闺女,你义父又不傻!曹夕我人生地不熟,人家曹夕的丐帮凭什么听我的?不如在涂阳这里自由快活!”
铁丐收敛了笑容,继续说道:“曹夕的丐帮出了个了不得的人物,叫夏侯典。这个夏侯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只说是两年前从北方逃难过来,不得已如了丐帮。这个夏侯典一手钢刀使得实在是溜。他又认得字,结果不出半年,就顶替了死亡的前香主,成了曹夕的香主!”
文叹忍不住出声:“曹夕的丐帮怎么总死头目?”
铁丐没答话,继续说道:“这次选舵主很急很急!我,还有竹阴付生回香主、余俄涂大雄香主事先只收到了‘十万火急’的信件,到了曹夕就立刻被要求推举舵主。我推举付生回,付生回推举涂大雄,涂大雄推举了我!”
周青虹笑道:“那个夏侯典的脸上一定很精彩!”
“不是!”铁丐摇摇头:“要不怎么说夏侯典是个厉害的人物!他慷慨激昂地对我们演说了一番。说什么‘丐帮弟子都是兄弟姐妹’啦,‘大家一定团结起来’啦,这样的话。”
“明显是要整合丐帮势力!”
铁丐点点头,肯定道:“没错!说完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他就自荐成为丐帮分舵舵主。”
白婉云连忙问道:“结果呢?”
铁丐笑道:“结果当然是夏侯典当上了丐帮涂水分舵舵主了!”
“形势如此,况且三个香主也不愿意留在曹夕吧?”
铁丐说道:“周副香主看得明白!”
文叹插嘴道:“这个夏侯典整合曹夕丐帮势力,肯定所图非小!丐帮弟子千千万万不是假的。若是整合起来就是一把利器!将来夏侯典肯定想要整合整个涂水的丐帮势力。”
铁丐嗤笑道:“那也看他指不指挥得动我们!不过他给我升了个袋。我现在是丐帮香主,六袋荣誉长老了!”
周青虹沉吟片刻,说道:“好了。将来的事将来再说。今天先到这里,铁子你好好休息。这里一大堆事情等你拍板。婉云你去找铁疙瘩,你们好好练功。文叹你也去练功吧。”
文叹却留在原地目送铁丐和白婉云离开了。
“噢?叹儿,你有什么事?”
文叹走到铁丐前面,跪在地上,求道:“师傅。您曾说行走江湖要有防身的本领。前些日子,弟子见了师傅和郑三牛打斗。师傅的绝技厉害,叫弟子心驰神往!弟子恳求师傅,教导弟子习练武艺,将来也做防身之用!”说罢他向周青虹磕头。
周青虹看着文叹半晌,这才出声道:“一入江湖,身不由己。叹儿,当你一身本事,陷入江湖太深,想要抽身的时候,就难了!你是文家的嫡子。将来是要继承家业的。”
文叹激动道:“师傅是担心我重回文家?这不可能!我爹不仁不义,压榨邻里。我在他的眼里也只是一个读书科举,将来庇佑家族的工具罢了!师傅,弟子绝不会回到文家的!”
周青虹也提高了音量道:“文家家大业大。文府住了几十口人,良田上千亩,佃农百户有余!你今天入了江湖,难免的见血。到时候找你复仇的可不止找你,还会找你文家!”
文叹失落道:“我已经出家门大半年了。文家连找我的意思也没有。我与文家分道扬镳已久。没有人还知道我是文家的嫡子。”
周青虹看文叹意志坚定,自己却十分不愿意教导文叹武艺。周青虹一生曾收过五个徒弟悉心教导。结果这五个徒弟大半都是在江湖上与人争斗而不得善终。所以文叹这第六个徒弟,就只得了自己传授养家糊口的说书。周青虹一甩袖子,走出客厅。
周青虹现在很后悔,不该在文叹面前炫耀自己的本事。现在文叹想学自己的绝技,搞得自己左右为难。周青虹真的害怕文叹最后刀斧加身。
周青虹一甩袖子走了,文叹还跪在堂前。文叹为什么要学习武艺?兴许是真的为了防身,兴许想学立足的本事,兴许只是单纯的年轻男子对力量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