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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隐藏的导火索

开学了,开学的第一天,王淑芬就给我和唐棠发了联谊会的邀请函,说是联谊会,其实我们心知肚明,叫鸿门宴才名符其实。开始我是拒绝参加的,唐棠觉得被说胆小,面子挂不住,坚持要去,而且,坚持要我陪着去,我推脱不掉,只好答应了下来。

这天,唐棠打扮得花枝招展,我依旧是牛仔裤配体恤,天知道唐棠看到我这身穿着的时候有多无可奈何。

一尘,你能不能穿一次裙子?就这一次!

不要。

那能不能穿高腰裤搭配高跟鞋?这个还是这个?或者你挑一个。

我……

拜托你了,拜托你了,唐棠可怜巴巴地看着我,你真的不能穿牛仔裤去,不然会成为全部人的焦点的。

what?那我还是在家当留守儿童吧,我心意已决。

亲爱的一尘,我真需要你陪我去,我一个人应付不来那个王淑芬,你知道的,我自己去会被欺负。唐棠的小可怜模样让我于心不忍,终究还是选择了妥协,靠,她估计真是我这辈子的克星,面对谁我都能直接拒绝,唯有除了她。最后我选了一条七分阔腿裤,上身是贴身的纯白色体恤,一出来,唐棠都吓傻了,她说一尘,你发育这么好!我上前拍了她的脑袋,不满地嘀咕她才发现!不过往镜子一站我自个儿也惊呆了,镜子里的人,上半身曲线玲珑,下半身双腿修长,再加上我皮肤天生比较白皙,看起来竟和那些有钱人家的姑娘没有什么太大区别。实话说我自个挺满意这身穿着了,唐棠却摇摇头,非要我把衣服换成了设计感更强的雪纺,一穿上,唐棠简直要惊呼了,一尘哪一尘,你这身材,天天牛仔裤天天宽T恤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太浪费了太浪费了!听不得别人夸奖的我,在唐棠面前,我居然也觉得有几分羞涩,也是,看了十几年自己穿牛仔体恤的样子,今天我不得不承认我也被吓到了,原来服饰真的很重要,有时候哪怕做个勾勾手指头这么简单的改变,效果却是惊人的。后来唐棠还帮我画了妆,弄了头发,那些胭脂粉末涂抹在我脸上,说真的,有一种带面具的感觉,不,可能更严重,是皮肤窒息的感觉,当我把我最真实的感受说出来,唐棠是鄙视我的,甚至用梳子敲打我脑袋,她说一尘你是在质疑我的化妆水平还是在质疑我化妆品的质量?这些可都是法国进口,日本进口,韩国进口的......在她的淫贼下,我闭了嘴,随意让她捣鼓,末了她在我衣服上别上胸针,往我的脖子挂上项链。得了,头发也就这样了,最后唐棠的爪子在我的头上一直抓来抓去,我早就放弃挣扎了,因为她前面问我为什么不留头乌黑飘逸的长发,我多嘴说了句看我这么瘦就知道我没有多余的营养供给了,刚说完她自动开启自画自说模式,这画风————我就想为什么我胸不够大,青兰说是体质问题,现在看来那是因为营养都被我这头秀发给抢吃了,不行,我要去买个按摩内衣,一尘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一起去买,这个不能等,就这个周末去吧,好不?对了一尘我跟你说个事,我刚刚想到的,我想带你去健身,让你的胸部减肥,哈哈哈,我是不是太坏了?我去,她也太可爱了吧......

晚上八点的联谊会,我和唐棠准时到了,地点是在王淑芬家,去到那里,我所有的感觉只剩下难堪,感觉我是卖火柴的姑娘误闯进灰姑娘要的那场盛会现场,我看到了什么?男的全部西装革履,女的全是典雅晚礼服,站在人群中,我成了最最最格格不入的另类。我的老天爷,刘竞希生日那次,已经颠覆了我对有钱孩子的印象,今天的联谊会,简直堪称空前盛大。什么都是高规格,巨大的游泳池,游泳池的中心有个华丽壮观的舞台,舞台上专业的演员正在即兴表演,我看她们喝的东西罗列了几十种,吃的数不胜数,再加上别出心裁的布置,整个联谊会场,灯火通明,芬芳四溢。

一尘,我们去那边,唐棠说话间,王淑芬那令人讨厌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这不是唐棠嘛?你来了怎么也不打声招呼?我还以为你没有脸来呢!王淑芬说完啜了口酒继续说,怎么样?这里的排场比你们为竞希过生日的大上不止十倍吧?哈哈哈。

俗人讲究排场,有内涵的人讲究品味,我说。

你又是谁?王淑芬看着我大声质问,她的眼神已经出卖了她的问话,没错,她故意的,就在我心底划过一丝不安的时候,王淑芬提出要看我的邀请函,我递了过去,她甚至不用过目直接把邀请函打在了地上,你是来讨吃喝的么?这不是我们这里的邀请函,大家可以来看看。这时候,一百多号人开始纷纷议论,有的说山鸡不好好当山鸡,来这里充什么凤凰,还有的说最不要脸的就是这种为了挤进上流社会不择手段的下作女。

唐棠你认识她吗?王淑芬咄咄逼人。

我……

保安说人是你带来的,你想带朋友过来,怎么也得跟我说一下吧?我今晚邀请的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有资格进到这里来的!王淑芬的眸突然一冷,猛然间大起来的声音把唐棠给震慑住了,我不打算连累唐棠,她是属于这个群体的,而我不是,可就在我要把所有事情往自己身上揽的时候,刘竞希出现了。

她是我朋友,不好意思各位,是我给错邀请函她了,淑芬,你不是说我可以邀请我的朋友过来?刘竞希此话一出,王淑芬的脸都绿了,她不可思议地看着刘竞希,不过这眼神也就维持了几秒,末了她立马笑着跟我说抱歉,还握过我的手亲自递上来一杯葡萄酒,碰杯,一饮而尽,大家今晚替我好好招待这位新朋友,说着她挽住了刘竞希的胳膊,俨然一副女主人在宣布所有权一样。

唐棠我们回去吧。

不,我不,我决不!唐棠死死地盯着王淑芬,一脸的不甘心,幸好后面来了马智俊,我才长长舒了口气,这种场合不合适我,为了避人耳目,我挑了个几乎会被所有人忽略的位置坐了下来,可没想到有个麻烦的家伙还是主动接近了我。因为是坐在昏暗里,我压根瞅不清楚对面的人是谁,长什么样,唯一有感觉的是他一直在注视我。

你怎么自己坐在这?他开口了。

喜欢。

喜欢孤独?

我没回答,他又问了另外的问题。

要不要我带你四处走一走?或许你会发现这里有比孤独更让你喜欢的东西。

不用了,你喜欢的话,可以带上其它姑娘去走一走。

你不是莫科的学生?

莫科的学生就要陪你走?

哈哈哈……有意思。

有意思?

这样吧,我给你讲个故事,如果你猜不到结局,我就不打搅你了。

那我不是赢定了?

有个男生想和他对面的女生聊聊天,他担心冒犯了人家,于是绅士地问,我能打搅你一会吗?你猜女生怎么回答?

奶奶的,我上当了!无论我怎么回答,他都会赢,此人太狡猾!

好吧你赢了!不过要我说一个大男生跟一个小姑娘耍这种把戏,水平太低。

水平再低也是智慧凝结出来的结晶,显然你智慧不及我。

你……有本事再出一题,我若还输,便心服口服。

听好了,你爸打了你,你去找你妈诉苦,妈,如果有人打了你女儿,你会怎么办?猜猜你妈说了什么让你马上逃跑了?

如果有人敢打我女儿,我就去打那个人的女儿报仇!脑筋急转弯,我从小看到大,难不倒我。

哈哈哈……

笑什么?难道我答错了?还没回答我,就有电话来了,他拿起手机,来电显示也省得看,直接挂掉。

我们现在平手了,他说,话音刚落,电话再次响起,不好意思,先接个电话,稍后回来。说着他往灯光处走去了,我看清了他背影,是个穿运动服的男生,真是奇葩了,今晚我都没有看到哪个人敢这么穿着,莫非他是混进来的?后面这个人也没再出现,我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他去接电话,暴露了自己的行踪,被轰出去了,也是,有谁会无聊到和我一起窝在黑暗里……

接下来的时间是我一个人的,我发现我的眼睛一直在有意无意地搜寻某人的身影,今晚的刘竞希光彩夺目,除去王淑芬那泼妇的气质,他们两个站在一起,真的是郎才女貌。唐棠玩得很嗨,她又是跳舞又是喝酒,醉得一塌糊涂,马智俊几次试图把她带回去,都被她拒绝了,后面差点闹了事故,说是事故,不如说是人为陷害。

唐棠嚷着要喝酒,马智俊便去把矿泉水装进酒杯,这短短的几分钟,唐棠被两个醉酒女拉扯着走出了舞池,我一看大事不妙,撒腿就冲过去,等我追上她们的时候,几个人已经走进了树荫,我靠,这什么鬼地方,专门用来杀人藏尸吗?黑不隆咚的,看得我头皮发麻。管不着了,咬了咬牙,我冲了进去,你真有种!随之一道刺眼的手电扫射了过来。借着灯光我看清楚了,她们是三个人,可是,竟然没有唐棠,我勒个去,我上当了,她们的目标是我,这么大费周折地把我骗到这里来,我再不跑,不死也要被打残,说跑就跑,我拔腿就往后撤,却被个头最大的那个女的一把抓了肩膀,想跑?你姑奶奶今晚我还没玩够呢!说完伸出另一只大肥手往我另一边的肩膀狠狠拍了下去。我滴神,那时候立马就感到整个后背发麻,火辣辣地疼。其它两个女的也过来帮忙,有一个最丧心病狂,抓着我的头发就狂扯,疼得我眼泪直飙!奶奶的,我诅咒你们祖宗十八代!被惹怒后,我发起狠来疯了似的抡起拳头就往她们身上揍,啊!呜!啊!听到她们疼得尖叫,我变态地觉得心里舒坦。以一敌三,我终究太嫩,最后被她们摁在地上打,没有了招架之力,我也不让嘴巴闲着,你们这几个贱货,不得好死,死了尸骨无存,被狗吃了拉成大便,臭得人神共愤!妈的,我让你骂,我让你骂,大个头踢了我几脚,觉得不痛快,撩起袖子说看我不把你的臭嘴撕烂,说着她蹲下来想掌我嘴,我一把挣脱了被摁住的肩膀,伸手去扯她的头发,疼得她把头跟着栽在了地上,其它人为了从我手中把大个头的头发解救出来,全扑了过来,我一个一脚,用尽力气爬了起来,然后拼命往灯光处跑。天知道我当时的心情,死里逃生的感觉都出来了,好不容易回到人群中,厕所也不敢去,只想找到唐棠,赶快离开这里,寻找唐棠的时候,王淑芬朝我迎面走过,这个蛇蝎美人心思太歹毒,为了避开她,我尽量远离她,可是走过游泳池时,她却偏偏要过来和我碰杯。

怎么样?过瘾吗?

为什么这样做?

杀鸡儆猴。

你拿我来对付唐棠?

没错,回去你告诉她,从今天开始,任何场合刘竞希都会是我的男伴,她最好别想阻止。

你不配做刘竞希的女伴!

再让我听到一句不中听的话,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的!王淑芬说着拍了拍我的脸,看,这里都流血了,她一脸阴险的心疼。

你个疯子!

还有更疯的让你见识一下。这话让我隐约不妙,可我还没来得及意会,人已经被绊倒,下一秒就是我掉进游泳池的场面。太他妈吓人了,对于不会游泳的我,进到水里,感觉就是在等阎王爷召见,求生的本能让我拼命挣扎,可那种恐惧又实在是无比绝望,我伸手感觉永远抓不住东西,慢慢下沉的身子心也跟着慢慢下沉。我想我就要死了,在临死前,我眼前出现了刘竞希给我拍的那张照片,还有那句时光与笑容同在,我笑了,笑完眼睛无力地闭上了。昏迷中我感觉有人抓住了我的手,他的手掌很大,手指很长,手,很温暖……

等我醒过来,已经是在房间了,我刚刚睡了长长一觉,睡前的最后一幕,形成了不规则的记忆碎片,我被刘竞希救了起来,他给我做了人工呼吸,我睁开眼就看到了他清澈的眼睛和湿哒哒的头发,醉醺醺的唐棠也在那里,她睁着大大的眼睛说,快看,醒了醒了,时光与笑容同在,我笑了,握住刘竞希的手,我说我好累,想再睡一会,最后刘竞希抱着我,我在他怀里睡着了。估计当时的王淑芬气得肺都炸了,我躺在床上,神游遐思。

第二天见到刘竞希的时候,他若无其事,我一脸别扭。

昨晚什么时候结束?我喝高了,全都不记得了,唐棠带着一身酒味,伏在餐桌上,一副永远睡不醒的样子。

你全都不记得了?昨晚你抱着我狂啃,说一定要嫁给我,马智俊意味深长地说。

马智俊你再胡说八道,一早上我就让你开挂!淑女风范全无的唐棠,我都怀疑她酒还没醒。

得得得,我不跟你开玩笑,行了吧大小姐?昨晚的事……

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你喝醉了我们就回来了,我抢先马智俊一步回答唐棠,怕他乱嚼舌根。

一尘的话我信,没有重大新闻那我就换鞋出门了。

你不吃早餐?马智俊问。

没时间了,今天舞蹈班开会,我必须到场,再翘课,要被开了。

我和你一块走,马智俊说完朝我抛了个媚眼,妹,这时间留给你和他了。

这多嘴的马智俊,不说话他会死?那句话就像咒语一样,瞬间把空气都凝固了,我尴尬地坐在那里,找不到能说的话。

昨晚我救了你,你不该说些什么?刘竞希气定神闲地看着我。

谢谢。

这谢谢说得不费吹灰之力。

你希望我怎么谢你?

以身相许……第一时间我是目瞪口呆,第二秒我迅速地低下了头,一大早,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我的脸,又开始发烫,发烫,发烫了。

刘竞希你......,

逗你玩的,我需要你帮我个忙。我眼睛都瞪圆了,本来想陪他一起开玩笑的,结果他,换了个话题,妈呀,还好刚刚德话我没说出口,不然我这张满满都是胶原蛋白的脸往哪搁?

帮什么忙?说来听听,能帮的我肯定会尽力而为。

给我当模特。

我?我听错了还是你眼瞎了选我来当模特?

期限为三个月。

需要模特你应该找唐棠,我不会。

其它人我拍不了,但是可以拍你。

为什么是我?

问上天的安排。

我不行,我不会。

我教你,近十年,我都没办法对着人举起镜头,你是第一个,所以我想试试。

你决定进那家娱乐公司了?

他们给我半年的时间,如果我能拍人,就会让我进去。

你为什么一定要进去?

以前,我从来不来这里,因为这房子是我妈的,她抛弃了我们,我恨她,但是现在我住进来了,我的勇气也在一点一点地回来,住得越久,我就越有想重新拿起照相机的冲动,刘竞希看起来很平静,可是我的心却翻腾倒海。

好,这忙我帮了,需要我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时间会证明一切,我以为这只是一个简单的请求和简单的承诺,却不知道后面会牵扯出各种错综复杂的真相,真相还包括原来我又上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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