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婚姻大事,由我作主,您和我爸安享天年就可以了,闲了就和老阿姨们跳跳广场舞,摸两圈麻将,耍耍剑,不用太操心我的婚事,缘分一到,不用你和我爸催,我就给你娶一个上门女婿回来。”
看女儿夸下海口,毛妈一脸不信:“哟哟哟哟,还给我娶一个上门女婿,你要是能不靠相亲就把自己嫁出去,那不得七老八十啦,到时候,来一段夕阳红,老来恋,我告诉你,晚啦!现在你有脸有钱有身材,等再过个几年,你就跟十八楼那个眼高于顶的姑娘一样,满脸是痘,痘子还出油,整天往嘴里塞肉,吃得跟汽油桶一样宽,就这个样子还嫌弃相亲的男孩子。我可告诉你,要是哪一天你变成那个鬼样子,我就跟你断绝母女关系。”
“断绝母女关系”这几个字从毛妈嘴里恶狠狠地吐了出来,好像真的会这么做一样,不过毛之桃知道,她妈对她说的狠话多了去了,连起来可绕地球好几圈,全是无可奈何的爱的表现。
毛之桃笑了起来:“要是哪一天我真变成一个走路都困难的汽油桶,妈,你一定要记得和我断绝母女关系哦。”
毛妈想发火,却不小心笑了出来,想想自己的态度不能太松,要严谨,要严厉,立马又严肃起来:“我不跟你废话了,我给你打这个电话就是告诉你,明天你必须给我把时间空出来,你刘阿姨跟我说了一个小伙子,是个高材生,照片我也看了,一米九的个头,长得那叫一个帅气,特别衬你。我告诉你,你明天必须到场。”
一听到要空出时间来相亲,毛之桃笑不出来了:“我不去。”
毛妈的脸阴了下来:“你必须去,我已经答应你刘阿姨了,人小伙子也愿意见你,你为什么不去呀,你必须去!”
“反正我不去,你要觉得那小伙子好,你收了呀。”毛之桃慢悠悠地气她妈。
果然,毛妈再次炸毛:“毛之桃!你再跟我犟,就别想进这个家门了!”
对于毛妈动不动就挂在嘴上的“别想进这个家门”这句话,毛之桃根本就不care,因为毛妈说得实在太多了,听得耳朵都快长茧了:“好啊,那我就不用洗碗了。”
对于饭后洗碗这件事,毛之桃真是深恶痛绝,可要是让她去做饭,她又不乐意,两者选其轻,她最终还是选择了洗碗。
“少给我嘻皮笑脸的!”毛妈气得把手机当作女儿,狠狠地吼着:“我告诉你,你必须把接下去的两天空出来,跟我去相亲,要是相不中一个,就把以后的日子都给我空出来,不结婚,你别想安心地工作!”
如果这些话是那些七大姑八大姨说的,毛之桃分分和她们翻脸,但说这话的是她老妈,亲妈,心里再憋屈也不能翻脸,但总归还是不高兴了。
“妈,你生我下来就是为了把我嫁出去的吗?从小到大,你给我制定严格的人生作息,就是为了有一天,把自己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优秀的女儿,依靠相亲随随便便地推销出去吗?我没有结婚,就真的让你这么丢脸吗?”
毛妈突然沉默下来,过了老半天才重新开口说话,鼻子囔囔的,抽噎起来:“你是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一把屎一把尿地养大,为了你能出息,我亲自给你抓教育,好不容易培养出这么一个优秀的女儿,我比谁都高兴。可是,你一直不结婚,还连个男朋友都没有,你那些,和你同龄的兄弟姐妹,朋友同学们一个个的都结了婚有了孩子,再不济也是有男朋友的,唯独你,单到了现在。你自己不操心自己的婚事,我这个当妈的要是都不关心的话,你要怎么才能嫁出去呀。难道你真的以为我是害怕被别人说家里有个嫁不出去的女儿吗?我是怕你被人说呀,我也知道你脸皮厚,不怕被说,可是有哪一个当妈的愿意看到自己的女儿被人指指点点的呢。之桃,妈真的很难过,妈为你操碎了心呀,真的不是在逼你。如果你觉得妈做的是错的,无可救药的,那就随你吧,我也没什么话可以说的了。呜呜呜——”
毛之桃同样沉默,一脑袋的黑线,明明知道她妈在演戏,却无可反驳。
呜呜地哭了一阵,毛妈继续说:“你看啊,你都三十一了,过了三十五再生孩子就是高龄产妇,到那个时候你再生孩子,不仅生的孩子会傻傻的,孕妇还有可能会丢了一条命。”
毛之桃无语:“妈,你打哪儿看来这么可笑的数据呀,再说了,生孩子本来就是在鬼门关走一圈,跟高不高龄有什么关系呀。”
“你别不信妈的话,这是专家说的。”
毛之桃抚额:“专家……搬砖的家伙吧。”
“毛之桃,”毛妈吼了一嗓子,反应过来自己应该装装委屈,“之桃,妈都是为了你呀,你说你老不结婚,也不肯找男朋友,妈肯定得着急的呀。要不这样吧,咱们明天去试试那个小伙子,要真像你刘阿姨说的那样好,你可以试着交往一下,要是你真的看不上眼,就另说吧,至少,你也去露个面呀。”
毛之桃知道,自己要是继续拒绝,她妈一定不依不绕,哪怕把电话费打到像信用卡一样透支,也不会放弃,只好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妈,如果你真的觉得,你把我嫁出去你会开心那我也不拦着你,你可以安排你的相亲,但是你不能影响到我的工作。”
听到女儿同意了,虽然是被自己强迫的,但毛妈仍然很高兴,因为她大获全胜,至于相亲的时候怎么样,她全程坐在女儿身边,还怕掌控不了吗?
毛妈一面开怀地笑一面说:“好好好,那明天你下班之后就赶紧回家,咱们好好地打扮一下,艳惊四座。”
“OK……”
“那好了,就这样,好好工作,不许偷懒,妈妈挂啦,么。”
毛之桃放下手机,指关节敲击着办公桌,和毛妈的一通电话下来,感觉比一场谈判还要辛苦,她是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她妈。
就像长辈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一样:“我走过的路比你吃过的盐还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