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机场侯机大厅内,庄珂戴着无镜片黑框眼镜,手中举着一张牌子,上面写着华青两个字,吕菲踩着十公分的细高跟站在庄珂身边,整整高出庄珂两颗头,再加上她高高在上的气场,简直要把庄珂这个初出社会的小助理压得喘不上气。
庄珂托了托眼镜,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眨了眨:“我听靖伦说,易美的陆总是个大帅哥,不知道他会不会对我这种小姑娘感兴趣,如果真的是个大帅哥,我就把他扑倒。菲姐,你说好不好?”
“小庄,”墨镜藏住吕菲眼里的波动,随意地说着,“菲姐告诉你一句真理,挑男人,别光看脸,主要看人品,如果人品是个渣,脸再靓,也不如一副骨灰盒来得实在。”
庄珂默默地闭上了嘴,吕菲的前夫是个绝对的靓仔,两个人交往了八年,吕菲好不容易等到了他的求婚,并且领了结婚证,结果,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吕菲就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宣布了单身。
众人哗然,大家都想知道吕菲被离婚的原因,但是害怕再次撕开她的伤口,就都忍着,什么都没有问,虽然吕菲表现得像没事人一样,但是大家都知道,她只是装着很坚强而已,这样的她,更让人心疼,也就更没有人去问了。
这会儿吕菲看似随意的一句话,有点儿缺心眼的庄珂都感觉到了一些被用力掩藏的内幕,不过庄珂没有往下问,她虽然有点儿缺心眼,但并不是没心没肺,也不是没脸没皮,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她还是知道的。
不过,庄珂这回还真猜错了,吕菲口里的渣男可不是她的前夫,在她心里,她的前夫可是一个非常好的男人,可就是因为太爱了,所以才选择放手。
低气压持续了十几分钟之后,飞机落地,又等了好一会儿,易美的五人评审小队才走出来,一出出机口,陆离就看到了一身红衣的吕菲,径直朝她走去,其余五人跟在陆离的身后,快步跟上。
吕菲拿下墨镜,换上热络的笑容,和易美的人分别握了手:“好久不见了,陆总,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一定很累了,我给你们准备好了下榻的酒店,我们先过去,把行李放一下,再好好地放松放松,吃饱喝足了,咱们再来谈公事。小庄,拿行李。”
庄珂把纸牌子一收,热情地拿过梅希希和符晓晶手里的行李箱,两人有些不好意思,还拦了一下,不过没挡住庄珂的热情,只好松了手。
吕菲让庄珂订的是A市最好的酒店,bonne,行李放好之后,就领着他们去了在七层的自助西餐厅,一行人边吃边聊,聊天聊地聊山聊海,就是不聊工作。
吕菲在刚入行的时候就和陆离合作过一次,那一次她作为新人却雷雳风行,果决勇断,一举拿下易美的合作,之后又合作过两次,加上这一次,一共是四次了,两个人接触之后发现共同语言还挺多,随即一拍即合,成了朋友。
吃到一半的时候,陆离和吕菲走到人少的地方,一面往盘里放寿司,一面很小声地和吕菲说话。
在第二次合作的时候,她和一个男同事把喝醉的陆离送回酒店,结果,一路上,陆离的双眼就直勾勾地看着那个男同事,要不是在车上,恐怕已经被他扑上去开吃了。
别说吕菲心思玲珑,一眼就看出了陆离的取向指向男人,就连代车的小伙子都察觉不对了,全身紧绷,一脸警惕,就怕陆离突然就转移目标,向他下手。
到酒店门口的时候,还差点撞到柱子上,陆离下了车,小伙子整个人才松了下来,一脑袋的汗啊。
以前,吕菲是担心自己会被吃豆腐,这一回,她是担心这位男同事被吃豆腐。
这个男同事也不是傻子,陆离那么赤luoluo的目光,跟饥ke了很久的饿狼一样,他怎么会感觉不出来呢,送陆离的时候他腿肚子都在发抖,生怕陆离沾床就把他给睡了。
还好,陆离喝得太多,沾床就睡,并没有对这位男同事下手。
但是这件事对这位男同事还是留下了阴影,没两天,他就办理了离职手续,迅速离开了华青。
后来两人渐渐熟了起来,就聊起了那位男同事的事。
原来,那位男同事长得和他的“前女友”有点像,尤其是那双眼睛,简直一模一样,所以,才会一路上都直勾勾地盯着看,最后没有对男同事下手是因为,一方面的确是累了,另一方面是他的“前女友”在多年前就已经车祸离世了。
不过说起来,吕菲对同xing恋这一类人还是存在着偏见的,这种偏见并不像绝大多数的那些高喊着“同xing恋去死,同xing恋快滚”的那种人,而是因为她真真实实地经历过,亲眼见证过因为一个同xing恋而毁了两个家庭的惨事。
不过,多次的接触来看,陆离和她之前认为的那个同xing恋完全不同,他是一个很有修养人,而且语言幽默,让人在和他聊天的时候不会觉得很枯燥、很无聊,而且吕菲也发现,陆离是一个当男闺蜜的最佳选择,因为这种男闺蜜,不可能睡。
“前女友”去世多年,一直也没有找“新女友”,所以,吕菲一直认为陆离是个痴情的人,但是这一回,陆离的提议让她重新刷新了对他的认知,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帮他安排。
凌晨两点,陆离从bonne离开,坐进停在路边的一辆金色保时捷Boxster里,拍了拍座椅:“不错嘛,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还省着钱不肯花,跟个守财奴一样,怎么突然这么大方了,可不要告诉我你把这几年的积蓄都投进去了啊,这可不像你。”
“我离婚了。”吕菲轻轻转动方向盘,向右面拐去。
陆离吃了一惊:“什么时候的事?不是,你什么时候结的婚?”
吕菲扯着嘴角笑了起来:“上月月初结的婚,月尾离的婚。一切却仿佛只是昨日,我捧着结婚证书笑,和我的老公兴高采烈地讨论着婚礼的细节,可是一转眼,爱已成了过往,日后若再相见,只需点点头,无须他言,擦肩而过,看到他过得好,我比谁都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