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谢叔阳和易年同时诧异地看着我。谢叔阳皱着眉头问道,“季先生,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笑了笑,说道:“我当然知道。”然后我转身看着易年,说道,“你带我们去你们监控室看一下,顺便把那天的带子找给我。不要告诉我你已经扔掉了。”
易年急忙摆手说道:“没,没!带子我还留着呢。季先生您跟我来。”说罢,便引着我们走出了房间。穿过那条狭长的走廊的时候,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隐约间,我仿佛看到一个穿着红色长裙的女人的身影从我的身边一晃而过。我停下脚步,穿过身,眯着眼睛看着身后走廊尽头。
“怎么了?”白鹏问道。
我淡淡一笑,说:“没,没什么。”然后便跟着易年走进电梯。
[姐姐你是学舞蹈的吧?]
电梯直下地下二层监控室。监控室里面潮湿闷热,令人有一种窒息的感觉。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浑浊的空气,觉得有些头晕。屋子不大,正前方是一大片显示器,看上去颇有港台大片的感觉。易年从地上的一个箱子里面翻出一卷带子交给我,我接过带子,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然后递给易年,说:“录像机呢?放一下。”
“可……可是,它是一片雪花啊。”易年有些迟疑地说道。
我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说:“不要紧,你放便是。”
易年“哦”了一声,然后接过我手里的带子,放进录像机里面。谢叔阳和白鹏一脸狐疑地看着我,不知道我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我看着易年笨手笨脚地把带子塞进录像机里面,然后按下播放键。显示器上面闪过一阵蓝色,紧接着就是一片灰白色的雪花,沙沙作响。
易年转过身,对我们说道:“你们看,就是这样。”
我盯着那闪动不停的雪花,牵引嘴角露出一个微笑,然后轻声说道:“不,这是被故意弄成这样的。”说完,我走到录像机前,看着这台古老的设备,然后伸出手,按住了慢放键。屏幕上雪花点跳动的速度开始变得慢了起来,而那刺耳的沙沙声也开始变得低沉了起来。很快,在那密密麻麻的雪花点里,竟然浮现出了画面。
画面里面,正是空荡荡的天台。
易年向后猛退几步,指着屏幕,用颤抖的声音说道:“这……这就是那天晚上的样子!”
而谢叔阳和白鹏的嘴巴张得都快合不上了,他们盯着屏幕,眼睛瞪得大大的,吃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死死地看着显示器。显示器里面的雪花点慢慢地褪去了,图像变得清晰了起来。我看到,空荡的天台上死一般的沉寂,就像是一幅静止的照片。我看着画面上的时间在不停的向前走,而画面依旧没有改变。我用余光瞄了一眼易年,易年睁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显示器,由于紧张的缘故,一张脸涨得通红。我不禁笑了一声,然后将目光转回到显示器上。可就在我看到显示器的一刹那,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了画面里面。
那是一个女人的背影,女人的头发十分的长,在风中凌乱地舞动着。女人穿了一件连身的长裙,由于画面是黑白的缘故,看不清颜色。我不禁皱了皱眉头,这个背影我竟然觉得十分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见到过,而且就在不久前。
房间里的空气似乎一下子变得异常沉重,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紧紧地盯着显示器。只见显示器里面的女人缓慢地向大楼的边缘走着。她走得很奇怪,她的一条腿软绵绵地拖在地上,而另一条腿却十分的僵硬。女人的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身体似乎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在向前挪动着一样,这种诡异的姿态让我不禁想到了牵线木偶。
接下来的一幕,让屋子里面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议。
画面中的那个女人缓缓地抬起一条腿,跨过栏杆。以天台栏杆的高度,就算是专业练舞蹈的人,都很难把腿抬得那么高。但是画面中这个女人竟然把腿抬起一个难以置信的角度,一下子跨过了一人多高的围栏!我皱了皱眉头,抬手按下了暂停键。
白鹏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问我道:“老季,怎么了?”他的声音已经抖到不成样子了。
我指了指画面里面的那个女人,淡淡的说:“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个女人有什么不对劲儿?”
“不对劲儿?”白鹏吞了一口口水,用余光瞄了几眼那黑白的画面,低声说道,“这女的学舞蹈的吧?腿抬得太高了。”
“还有呢?”
“啊!”
这时,一直在一边躲着的易年突然叫了出来。
谢叔阳被吓得一哆嗦,有些不悦的喝道:“你瞎叫唤什么?”谢叔阳的一张脸都已经白得像一张纸了。
“不……不是,”易年用颤抖的手指指着屏幕里面那个女人,战战兢兢地说道,“那个女人的另一只脚……”
“没错。”我冷笑一声,说道,“这女人的另一只脚也是悬空的。”
听我这么一说,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向那狭小的显示器。果然,那个女人的另一只脚,居然没有踩在地面上,而是脚尖有些无力地悬在半空中,就像是整个人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提了起来一般。
“怎么会是这样?”谢叔阳有些惊恐地问道。
我没有回答,只是按下了播放键。静止的画面动了起来,女人在将一条腿跨过栏杆之后,将另一条腿也甩了过去。这里之所以用“甩”这个动词,是因为女人的动作实在是有些异乎寻常。她原本拖在地上的那条软绵绵的腿像是被人牵起来一样,一下子甩过了高高的栏杆,坐在栏杆上,一动不动。
房间里面静得怕人,所有的人都像是被石化了一半,看着显示器里面那个坐在栏杆上的女人。画面几乎是静止的,如果不是那女人的头发被风吹得微微摆动。女人低着头,似乎实在看着下面的什么,良久没有动弹。
白鹏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喉咙,挪到我身边,低声问道:“老季,这怎么回事?”
我淡淡一笑,摇了摇头,轻声说道:“看下去。”
白鹏见我不愿说,变有些胆怯地看向屏幕。可就在这时候,那个女人身影一晃,突然从栏杆上跌了下去!
所有人都没有心理准备,被吓得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低声的尖叫。紧接着,画面便只剩下了一团杂乱跳动的雪花点。
我把录像机的旋钮拧到了正常的位置,然后转过身,说道:“结束了。”
易年浑身颤抖着,点了点头,低声对谢叔阳说道:“谢总,那天……就是这样的。”
谢叔阳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显示器上的雪花,大口地喘着气,看样子被吓得不清。过了好半天,他才大声地咳嗽了一下,吐出一口气,如释重负地说道:“真邪门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看着易年,问道:“那天你看到这个场景之后,就跑出去就任了是吗?”
易年忙不迭地点头:“是啊。我看到那个女人跳下去之后,就赶紧跑出去看了。但是却什么也没看到。”
我笑了笑,说:“你当然什么都没有看到。”
“老季,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白鹏有些焦急地问道。
“对啊对啊,”谢叔阳也在那边追问道:“还有那天晚上保洁大姐说在厕所见到的那个自杀的女人,她们是不是鬼啊?”
我抬手按下了显示器的开关,嘭的一声,画面顿时暗了下来。低仄的天花板上,日光灯发出了嗡嗡的声音。我看着显示器里面映出自己的有些变型的脸,低声说道:“她们可以说是鬼,但又可以说不是。你们看到的这些事情,确确实实发生过,只不过,你们看到的这些东西,和你们不在同一个时间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