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厕所什么的真的不要紧么?]-
我从噩梦中惊醒,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脊背早已被汗水浸透,在冷风中凝固,就像是刀一样,切割着每一寸皮肤。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觉得这屋子里面格外的冷。究竟是什么这么冷呢?我四下张望,发现原来是屋子尽头的窗户不知道为什么开了一条缝。窗帘被涌进来的寒风吹得飞舞,扑啦扑啦直响。我有些虚弱地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下床走到窗边,关上了窗。
原本在耳边肆虐的风声一下子消失了,屋子里面变得格外的寂静。我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凉水划过冰冷的食道,让我变得有些清醒了起来。我扭开床头的灯,昏黄的光微弱地照亮了一小团黑暗的空间,显得有些虚弱。我坐在床上,双腿还在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我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下手机上面的时间,发现已经是凌晨的三点半了。我无力地躺回到床上,盯着前方一团黑暗中的天花板,睡意全无。
这已经是这个礼拜第四次在这个时间被噩梦惊醒了,而且都是被同一个梦。梦的内容已经记不大清楚了,只是依稀记得我在一条狭长的走廊里面奔跑,走廊的尽头是一扇小小的门,透着微弱的光。我就朝着那扇门拼命的跑。就在我快要跑出那扇门的时候,耳边便响起一声刺耳的尖叫,那是一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之后我就会从梦中惊醒。
我不知道这个梦意味着什么,我也无法猜透。人们说,梦是内心中想法的体现,亦或是白天所遇见的事情的翻版。但是,也有可能,是一些你曾经遗忘了的东西。
一些你刻意去遗忘的东西。
我翻了个身,盯着房间尽头的那扇窗户。外面的夜色中,似乎隐藏着许许多多不安的灵魂,他们在空无一人的街头奔跑着,游荡着,露出狰狞而又无助的笑。
突然想起之前看到过的一句话:人和鬼,都需要一个归宿。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开始泛起了淤青色,我的眼皮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沉。我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五点多了。我打了一个呵欠,翻了个身,只感觉身体在无边的黑暗中飞速的坠落,然后,我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到我被叫得正欢的手机吵起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阳光透过窗帘照射进房间,空气中弥漫着灰尘被烤焦的味道。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翻了个身,狠狠地扯过被子罩在头上。我这个人起床气很重,所以,对于打电话吵醒我来之不易的睡眠这件事,我是最不能容忍的。因此,我决定不去理会。可没想到打电话来的人特别有毅力,始终没有挂断。我只好抓起手机瞄了一眼,号码没有显示名字,但是却很眼熟。我皱了皱眉,接起了电话。
“喂你哪位。”我很不客气地说到。
对方停顿了一下,估计是听出了我心情不好。然后才回答道:“哟,看来是吵着您美梦啦?还有,您都不存电话号码么?”
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能挑战我各种底线同时也让我无话可说的人也只有他一个了。于是我有些无力地问道:“知道我睡觉呢还这么坚挺的打给我,是不是又有什么事儿了啊。”
“季兄真是料事如神,掐指一算就知道敝人要介绍生意给季兄,真是佩服佩服。”活脱一副无赖嘴脸。
我也毫不客气地回敬了过去:“哪里哪里,像白鹏兄这种脸皮厚到如此境界以致万劫不复之人,季某深感自愧不如啊。所以这次你给我拉的又是什么生意啊?”
白鹏被我噎了一下,讪讪地笑了一下,然后说到:“我一个老同学,开了一家公司,买了一栋写字楼。”
“土豪啊。然后呢?”
“你先听我说啊,”白鹏压低了声音和我说道,“那栋楼就在二环边上,太平路和荣华路的交叉口那儿,以前叫融德大楼,不知道你听说过没?”
“融德大楼?”我皱了皱眉头,简单思索了一下,说道,“有点印象,那个地方挺偏的,听说前几年有一个女的从那栋楼上面跳楼自杀了。每次路过那儿我都感觉那儿特不干净。怎么?你朋友脑袋被门挤了把那栋楼买下来了?”
“要不怎么说你料事如神呢。”白鹏接着说道,“我朋友当时也是图便宜,就把那栋楼买了下来。开始两个月还没什么事儿,有一天晚上,我朋友临时去加班,刚走到公司门口,就看见值班的保洁大姐尖叫着从楼里跑了出来,一头扎进怀抱怎么拽都不起来。”
“……怎么感觉情节走向很怪异呢?”
“不要打岔,听我说完!”白鹏在那边有些不耐烦地嚷嚷道。我只得闭紧了嘴巴,听他说下去。
“当时那个保洁大姐都吓得不像样子了,整个人在那儿抖成一团,连话都说不清楚了。”白鹏继续说道,“过了好一会儿那大姐的情绪才算是恢复了一些,就急着要打120。我朋友赶紧问怎么回事,那大姐就说她刚才在做清洁的时候,看到一个姑娘吊在厕所里!我朋友一听这还得了,急忙搀着大姐跑进楼里,去大姐说的那个厕所一看究竟。”
“等会儿,”我有些头疼,“你朋友一大老爷们儿,大晚上的乱闯女厕所不太好吧?”
“都那节骨眼儿了谁还在乎这个啊。”白鹏嚷道,“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啊。保洁大姐说那个姑娘吊死在在四层厕所最里面的隔间,我朋友一路狂奔就冲进四楼女厕所(听到这里,我一个没忍住咳嗽了出来),推开最后一个隔间。”白鹏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然后问我,“你猜他看到了什么?”
“尸体?”我问道。
“当然不是,”白鹏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怪,“那个隔间里面,什么都没有。”
“不是说有个姑娘在那上吊了吗?”我有些好奇。
“问题就出在这啊。”白鹏有些急促地说,“当时那个大姐也傻了,她一个劲儿的和我朋友解释当时她真的看见一个姑娘在这里上吊了,还说那个姑娘穿着一身红衣服,脖子仰得老高,眼睛暴凸着,特别吓人。我朋友当时就想,是不是厕所里面环境昏暗,保洁大姐眼睛花看错了,就安慰了大姐一阵,让她提前下班了。”
我听着白鹏的话,突然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白鹏见我没说话,便继续说了下去:“本来这事儿已经不了了之了,谁知道刚过了一周,那天晚上他睡得正香,他们公司的保安就一个劲儿的给他打电话,说是闹鬼了。”
我皱了皱眉头:“闹鬼?”
“是啊。”白鹏说道,“我朋友说,听那个保安的口气,也是给他吓坏了,说是声音里面都带着哭腔了。我朋友问了半天才从那个保安断断续续的讲述中听出了个大概,然后我朋友也傻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一边问,一边从床上坐了起来,到了一杯水,喝了一口。
白鹏喘了口气,继续说道:“那个保安说,当时他巡逻完之后坐在监控室里面看监控,看着看着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等他醒来的时候,他发现所有的监控屏幕都变成雪花了,只有右上角的一个亮着,那是顶楼的监控。小保安急忙凑过去看是怎么回事,就看到一个女的慢慢悠悠地走到监控摄像头下面,然后仰起头对摄像头笑了一下,紧接着就翻身从楼上跳了下去。那个小保安吓坏了,急忙冲出去救人,但是等他跑到大楼外面的时候,却发现外面什么都没有。他又沿着楼跑了一圈,别说是尸体了,就是连苍蝇都没有。”
“你是说,尸体又不见了?”我皱了皱眉头,问道。
“是啊。”白鹏说,“一次也就罢了,第二次也是这样。我朋友开始觉得那栋楼不干净了,所以他就问我有没有什么办法。我这不就想到你了吗,你可是这方面的专家,要不,今儿您抽空去帮我朋友看看?”他估计我肯定要打断他,便提高了声音抢着说道,“我朋友说了,只要你能把这件事解决了,多少钱都可以。”
我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我就知道你找我肯定没好事儿。算了,看在最后一个条件的面子上,我就帮帮你这个朋友吧。”没办法,谁让我是一个商人呢。
白鹏一听,急忙高兴地说道:“行,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半个小时之后去接你,你就在家等我就行!”说完就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