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桑夏眼神微寒,在马车上,那就是自己如果要帮忙,就要去给面前的陌生人取裙子,若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怕是自己有十张嘴,都解释不清楚。
妇人看出了罗桑夏眼里的防备,忙说道:“就在大门口,若是王妃不方便,帮我叫一个府里的小丫鬟去取就行。”
罗桑夏冷眼瞧着妇人,感觉还真是自己不想害人,没想到就有人瞄上自己了,试问来做客的女眷,定是非富即贵,自己指使个小丫鬟,怕不是什么难事吧,竟然这么明显的陷阱,罗桑夏冷眼瞧着,一句话也不说。
妇人急得都快哭了,悄声说道:“等下被婆婆发现,我就惨了,您能不能帮我叫个小丫鬟?”罗桑夏冷眼瞧着,气定神闲的问道:“为何你自己不去找人帮忙。”话音刚落,司马已经拿了一个包袱,丢给了妇人,包袱险些拍在了妇人的脸上。
罗桑夏敢肯定,司马是故意的。
正要开口,司马已经不见了踪迹,罗桑夏只觉得后背发凉,就准备离开,就听到妇人战战兢兢的说道:“王妃可是第一次来这花宴,怕是你的两个姐妹,穿得有些不合适,长公主。。。。今儿个请的,都是京城里的守寡之人,长公主因为一些缘由,至今未嫁,本来这样的花会,是不会来什么大家小姐的,不过是为了博得一个贤名,为了日后嫁人,只是。。。大家都不会打扮的太过招摇。”
罗桑夏背对着妇人,心里已经惊涛骇浪了,知道了缘由,只觉得今日,怕是要被两位妹妹害死了,只是箭在弦上,罗桑夏低声说道:“多谢。”说完一脸坚毅的,向前走去。
看着两位孔雀一般的姐妹,眼睛微眯,不管是不是故意,她们穿成这样出门,魏王不可能不知道,竟都不提点,自己不清楚,魏王不可能不知道,看来大家似乎都忘记了她出自罗国公府。
罗桑夏嘴角带着一抹讽刺的笑容,还以为是流水有情,落花有意,如今看着,人家不过是在解闷,自己就犹如那飞蛾,向着火光飞去,还真是够傻的。
罗十娘只觉得罗桑夏笑得鬼魅,并未多想,忙一把拉过罗桑夏,轻声说道:“我们快过去吧。”说完亲热的挽着罗桑夏,往花园走去。
罗桑夏没有甩开两位妹妹,这一刻,她不是魏王妃,而是罗九娘,她不能,也不允许任何人,看轻罗家。
罗桑夏挺直着脊背,缓缓走进了今日的宴会主场,内里已经坐满了人。
伴随着罗桑夏和两只孔雀的走近,突然四周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看着面前,坐在主位上,穿了海清道袍,却用碗口大的珍珠挽着头发的长公主,罗桑夏带着得体的笑容,缓缓下拜:“臣女罗九娘叩拜长公主,祝愿长公主福德安康。”
长公主带着菩萨一般的宽和笑容,看着罗桑夏,柔声说道:“魏王妃起吧,这两位是。。。还是第一次见。”
罗十娘忙拉着罗十二娘,跪了下去,生若蚊蝇,轻声说道:“臣女罗十娘、罗十二娘叩拜长公主,祝您健康喜乐。”
长公主突然发难,冷声说道:“京城除了罗将军家,就还有罗国公府,你二位,不是罗将军府上的,那就是出自罗国公府了,据我所知,你祖父已经被贬为庶人,你们已经不是臣女了。。。”
罗桑夏冷眼瞧着,知道这是长公主在发难,一时还没想到措辞,罗十娘已经扑簌簌哭了起来,刚进来时,她也发现了,众人都打扮的跟尼姑一般,就知道自己怕是闯祸了,可是自己出门前,侧妃明明上门和自己说,长公主喜欢热闹,不喜欢素淡,本来自己穿了一件水粉的衣裙,听了侧妃的话,这才。。。原来自己被人做了筏子,一脸幽怨的看着罗桑夏,把一切的错,都算在了罗桑夏身上。
有些人可恨,就是这般,找不到真正的敌人,反倒喜欢冤枉身边的人。
罗桑夏冷眼瞧着罗十娘幽怨的眼神,心里只觉得叹气。正要上前,至少她还是罗九娘,就听到长公主轻飘飘的话响起:“你们来花会,不过就为了博得一个好名声,与其在茫茫人海中蹉跎,不如我就好人做到底,罗老将军家的罗旭,和你们年纪相仿,又是亲戚,那就亲上。。。”长公主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脸色略显苍白的罗桑夏。
罗桑夏心跳如鼓,却没有办法开口,就听到,坐在长公主身边的妇人,沉声说道:“她们不是表兄妹,怕是不合适,倒是我们家那个庶子,和这位罗十娘,倒也合适。”
长公主突然笑了,那笑容犹如五月的樱花,灿烂又清淡,柔声说道:“既然三妹妹也觉得好,那就是两个孩子的缘分,只是她后面的十二小姐,看着倒是素淡,我身边正缺了一位识字的丫鬟,就留下来奉茶吧。”
罗桑夏手握成拳,就算是罗国公府败落,也没有让小姐们,去给人做奴婢的道理,正要上前,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笑着说道:“长姐还是这般幽默,十二的婚事已经定了,魏国公今儿个一早,才跟我提起,说是吏部尚书府的三子,一直倾慕罗家十二小姐,只是罗国公一直躲避,怕是不愿意用嫡女嫁给庶子,魏国公受人之托,就请我来做说客,本来是不准备出门,就还是过来了,长姐既然提了,那就定给吏部尚书府吧,也算是成人之美。”
魏王把成人之美,咬的死死的,长公主巧笑嫣然,柔声说道:“你看看他紧张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中意这位十二小姐呢,既然镇国公都提了,那就定了吧。”长公主对着身边的妇人说道。
罗桑夏看着几个人轻飘飘几句话,就把人家女儿的婚事,给定下来了,只觉得心口堵的厉害,这是什么样的时代,她知道,也明白,但是就这样毁掉一个女子的一生,她心痛,正要上前,魏王不落痕迹的抓住罗桑夏,柔声对长公主说道:“内人还病着,就不打扰长姐了。”说完带着罗桑夏和两个泪人,快速离开了。
长公主渐渐收了脸色的笑容,柔声说道:“都去玩儿吧。”说完摆了摆手,已经起身,身边跟着三公主,轻声说道:“你明知道父皇宠着他,又何苦和他打擂台?”
长公主长叹一声,低声说道:“我又招谁惹谁了,她们既然敢来,就该有准备,承受我的怒火,好了,许久没见了,你最近过得可好?”
“生不如死,我宁愿像长姐一般。。。”三公主话还没说完,长公主已经冷声说道:“像我一样守活寡,还不如和那些个蝼蚁逗趣,你啊,就是太看重驸马了,男人不过是个玩物,你若不走心,谁又能伤你一分。”
三公主一脸怅然,一眼定情,让自己收回,已经付出的真心,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