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芙雅不知道，除了她以外，翻来覆去睡不着的，还有凤鸾歌。
晚宴结束，回到凌霄宫，凤鸾歌才知道，暗香和云孑易碰面了！
原来她真的不如暗香，暗香和他想见就见，他却从来都不见她，就连晚宴上，也只看她一眼，就移开视线。
“王爷让奴婢告诉娘娘，长公主回宫，皇上必然要宠幸妃子，这对娘娘非常不利，所以娘娘必须想办法，主动接近皇上。”
暗香的语气，还是那么冷！
凤鸾歌相信，在暗香眼中，她只是云孑易达到目的的一个工具，所以暗香看她的眼神，也像看兵器一样冰冷无情。
“暗香，王爷让你在我身边，你是不是很不甘愿？”有哪个属下，愿意留在工具的身边，费心照料，还要听候差遣，虽然她很少使唤她。
“娘娘想多了，能待在娘娘的身边，是奴婢的福气，只要能帮王爷做事，奴婢在哪儿都是一样的。”
好一句“只要能帮王爷做事，奴婢在哪儿都是一样的”，她是他达到目的的工具，暗香是他的下属，下属带着工具，工具伴着下属，二者相辅相成，不是天经地义吗？
“可是暗香，除了去御书房研墨，我想不到怎么去接近他。”
云慕之要上朝，然后去御书房，其他的生活，凤鸾歌根本不了解，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接近他。
“娘娘可知道，男人最松懈的时候，都该是床笫之间，意乱情迷的时候，说说私房话，吹吹枕边风，比平时所有努力，都会有效的多，王爷的意思，是让娘娘停了药，等月事来了以后，乖乖侍寝。”
凤鸾歌身子一抖，犹如被虫蚁钻了心。
王爷竟然让她侍寝？他明明知道，他明知她已是不洁之身，如果侍寝，被云慕之发现，她还有活路吗？
“暗香，你知道的，你知道的，我不能侍寝，恐怕刚上了皇上的床，就要被处死了！”
她吓的浑身颤抖，看着暗香，眼里尽是祈求，悲从心来，她活的连蝼蚁都不如，卑微到去求他的婢女，他会不会觉得，被她喜欢，是他人生最大的屈辱？
原来，这就是他们的差别吗？尽管早就知道，心还是好疼。
“娘娘不必担心，王爷说了，皇上仁慈，必然不会处死娘娘，王爷也说了，侍寝之事，随娘娘意愿，王爷不会逼迫娘娘。”
暗香也知道，云孑易其实是在赌，赌挽歌在云慕之心中的地位，赌他舍不得让她死。
云慕之当然不会让她死，只是云孑易不知，云慕之早就知道，凤鸾歌即是挽歌，凤鸾歌刚刚入宫，他就已经知晓。
“如果我不侍寝，王爷会不会不高兴？”听说还有选择，凤鸾歌高兴，却又忍不住担心。
若说她是贱骨头，她是一百个相信。
“娘娘放心，王爷不会不高兴。”只怕还有些开心吧？
尽管云孑易控制的很好，掩藏的也好，暗香还是发现了蛛丝马迹，只不过她从不点破，她是属下，没有资格，而且她相信，王爷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这个棋子，最后是留，还是舍，云孑易都会决定好。
不过现在，这枚棋子已过了界，想收回去，恐怕不容易了罢。
“暗香，我会想办法接近皇上，你要帮我，我不知道怎么做时，你一定要帮我！”
宛如抓住救命稻草，紧紧的拉住暗香，她已经走投无路了，不想侍寝，只能这样。
“奴婢不是说过吗？娘娘的忧虑，就是奴婢的忧虑，娘娘想做的，奴婢都会想办法，帮娘娘办到。”
“娘娘，奴婢收到消息，皇上今夜，歇在贵妃娘娘的寝宫了。”
暗香吹熄了灯，临走之前，丢下的话语犹如梦魇，紧紧缠绕着她的脑袋，久久挥之不去。
云慕之已经恩宠后宫了呢？什么时候能轮上她？药不能停，她不会停止，那是她唯一的护身符，她一定得牢牢守住。
黑漆漆的宫殿，就像一张无形的利爪，把她困在里面，肆意玩弄，她挣不脱逃不过，先是被禁锢了身子，然后是……
心，她的心呢？双手覆了上去，这里好像是空了……
明明时间那么漫长，转瞬却又天亮，昨晚她被禁锢了什么？为何想不起来了？
一夜未眠，睁着眼睛，看着天色一点点变亮，没有心思再躺下去，她还有事情要做，从床上坐起身，下了地。
沉香听见响动，推开门，“娘娘？这么早就醒了？”
“嗯，沉香姑姑，本宫想起来。”
“知道了，娘娘。”
拿出衣裳，帮她一件件穿好，“娘娘的脸色太差，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了？”
“没有，可能昨日太累了，沉香姑姑，皇上现在上朝了吗？”头有些晕，她得撑着，知道不是病，只是熬夜熬的。
沉香动作一顿，然后才若无其事，“皇上已经在上朝了，娘娘可是知道，皇上夜宿永宁宫了？”
“本宫知道，沉香姑姑，本宫能不能，去御书房等皇上？”这是云孑易交代的，她必须想办法接近云慕之。
“娘娘还小，等娘娘再长大些，皇上会宠幸娘娘的，毕竟……”
沉香以为，凤鸾歌因为云慕之宠幸了江芙雅，所以不开心！
想说云慕之夜探凌霄宫，可是被交代过，不能说给她知道，沉香只好忍住。
“娘娘既然想去御书房，那就去吧，奴婢让佳期准备好早膳，娘娘一并带去，皇上一定高兴！”
凤鸾歌眼睛一亮，“还是沉香姑姑想的周到，谢谢沉香姑姑。”
她以前只知道接近他，却不知道讨好他，这样怎么让他喜欢，得他信任呢？
“沉香姑姑，早膳还是快下朝再端过去吧，不然会放凉的！”
望着眼前易满足的小脸，沉香怎么也想不通，十四岁的女娃娃，按道理早该来月事了，怎么到了凤昭仪这，就偏偏没有呢？可真是苦了皇上！
正在这时，房门被推开，是暗香拖着药碗进来，“娘娘，药熬好了，快趁热喝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