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女子嘴角微动,吐出“我就是雷老虎的话语”,我沉默了。消息比个比一个震撼,我无以为继,只好默默接受。
“韩薇呢?”我轻轻问道。
“你很想见到她吗?”
“比你想象的要强烈。”我叹道,“我称呼你为雷姐吧。”
雷姐不置可否,站起身来,走到被我撞到的小树旁,轻轻捂着断口,说道:“有些东西损坏了,就再也恢复不了。你懂吗?”
“这与我要见韩薇有什么关系。”我心中涌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当然有关系。那个小姑娘……。”雷姐停顿片刻。
“你把她怎么样了?”我怒道,以为韩薇已经遭到她的毒手,想到她丧失理智的状态,越想越有可能。
“你这是什么语气?你有资格这样与我说话?”雷姐冷冷盯着我,“不要以为你放过我一次,我便欠你什么。在恶魔洞府,没有道义可言。你最好不要惹我生气。”雷姐说话,手掌抓住树干,咔嚓一声,整柱树干化为米分碎。
“那有怎么样?”我冷冷道,“有本事连我一起杀了。不要假惺惺作态,看了恶心。”
“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冷,雷姐面无表情道,“你是不是以为放过我一次,我就不舍得杀你?”
“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这也是我和你们最大的区别。不要把恶魔洞府的思维强加到我身上。我和你们不同。”
“你和我们不同?”她似笑非笑看着我,“你和我们有什么不同,你竟然会这样以为。真是笑话。”
“我不愿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也不想讨论这些。我现在只想知道韩薇的下落。你把她怎么样了?”问出最后一句话时,我心中狂跳,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生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你怕了?”我恨不得把她掐死,没想到她还问出这样一句话,不温不火,“你开始紧张,我感觉的出来。你在掩饰什么。你一直在说自己和她没有什么关系,为何确实这样紧张。连自己生命受到威胁都没有这样的情况。你一直在欺骗自己。”
“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个话题。韩薇,她,到底活着没有?“我勉强抑制心中的冲动,低声问道。我很怕自己忍不住冲上出和她拼命。
“没有。”她的回答让我松口气,但接下来的话又令我大为震撼,“不过,在这里死和生,没有多少区别。生死门,生和死,你不管选择什么,注定都要留在这里。”
见我不相信,雷姐摇摇头:“不知天高地的小子,不打听打听生死门是什么地方,就闯进来。你难道没有看见门上的规则吗?”
“没有。”我说道,“不管什么规则,谁也不能阻挡我带走韩薇。韩薇到底在什么地方?”
“你这么有自信?”雷姐淡淡道,“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实力,在我面前你就像一直蚂蚁,一只手就可以捏死你。”
“你不敢杀我。”我平静说道。
“我不敢杀你?”雷姐笑了,这是我看到的第二次笑容,藏有很多莫名的意味,“你认为我不敢杀你?”
“不错。”
“说来听听。”她饶有兴趣的看着我。
“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有一种感觉,每当我遇到危险的时候,总会逢凶化吉。这当然有运气成分在里面,但是我明显感觉不到你们的杀气。不管张氏兄弟,还是你,都没有杀我的决心。你太寂寞了,根本不想杀我。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只想把我留下。”
雷姐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轻轻用手指拨了拨垂下来的青丝,看着电脑模拟出来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错了。”雷姐轻声说道,“我不是因为寂寞而不想杀你,是因为不想杀你而感到寂寞。杀人是一件寂寞的事情。每当我手上多了一条人命,我心中就可以感到远在天际的寂寞,无时无刻不在缠绕着我。它侵入人的骨子里,逐渐吞噬人的情感,让人发疯发狂。你杀过人吗?”
“三个。”我想到四合院外的街上之上,被我捅死的三个杀手。
“感觉怎么样?”雷姐问道,“第一次杀人是不是感到很害怕,内疚,良心似乎受到谴责?”
“我是正当防卫,有人要杀我,我只是还击而已。”我回答道。
“难道那不是杀人了?你没有想过,他们为什么要来杀你?杀手都有自己的悲哀,不到迫不得已谁也不愿意去做杀手。他们也有父母,甚至妻儿,你认为杀了他们没有错,可是你们的父母妻儿不会这么想。从你杀人的那一刻起,不管你有没有意识到,你都背上了诅咒。那些失去亲人的人在你不知道的角落里面默默向上天诅咒你。让你不得好死。”
字字锥心,我忽然感到心里格外沉重。我重来都没有想过这些,也不愿意去多想。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就无可挽回。前面的路还很长,我必须向前走,无需理会太多。这就是我做人一直的哲学。可是雷姐几句话,像是惊涛骇浪一般,冲破我心灵的防线。
我从杀人的那刻起,便背上了诅咒。
“我不在乎。”我轻轻说道。
“很好,你可以不在乎。如果你不在乎,你凭什么说自己和我们不一样。你没有资格。”
“那又怎么样!”我吼道,思绪已经变得混乱,感到莫名的烦躁。
“那又怎么样?”雷姐继续问道,“你又能怎么样?你以为不去思考这些事情,就不会有事。因果循环,迟早有报应。你从杀人的那一刻起,就应该做好觉悟。被人杀的觉悟。不要道貌岸然把自己摆在正义的一边,江湖上,没有正义可言。成王败寇,千古不变的真理。”
“请你不要再说了,我真的不想讨论这些东西。”
“怕了?”雷姐冷笑道,“怕死是最低级的恐惧,怕良心受到谴责,才是人性的表现……”
“我拜托你不要说了。”我大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