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龙帮的背景,其实王可也有些猜测。你想,登州是青云宗的地盘,没有青云宗为后台,三龙帮能站得住脚?
不过,三龙帮乃世俗之事,王可如今是监察御史,自然管得。手一翻,取出一枚神符,往于大腿上一拍,于大便觉疼痛立止,不禁向王可拜谢。
“明天,将你自己的事情好好交待,争取宽大处理!”王可手一挥,于大便回到关押房中,吓了于大一跳。
出了龙王庙,王可闪身回到水府清平殿,传音宁雄三人来见。
“宁雄,你可知宁江县宁江下有什么势力?”王可问道。
“回神尊大人,宁江之中只有一只神龟,也是水尉级别,与小的还有几分交情。”宁雄回道。
“好,你传讯给它,说我们今晚带五百水卒过界,让它不要惊慌,同时希望它能配合我们行动。到时,我会论功行赏,少不了它的好处!”王可叮嘱道。
“是,大人。不过,”宁雄皱了皱眉,“宁江县实力最强的,不是水府,而是土地!”
土地?王可心中一动。
土地神与水神的修炼相似,都是香火成神。许多地方都有土地神,比水神还要普遍。但有些地方,水神与土地神合并,也就是说,既是水神又是土地神,保风调雨顺,也保五谷丰登。有的,甚至连送子娘娘的工也做了。
土地神也是由官方或天庭册封,而得的神位。他与城隍又有不同,城隍只有城里才设,而且只管死后的鬼魂。而土地神各地都有,特别是乡村,他不仅管死的,更管百姓的生计。他的领导机构不是地府,而是天庭。
宁江县的土地神叫张斌,五十年前曾经当过宁江县的典史,因为公正慈爱,劝课农桑,关心民苦,猝死于田头,后来被当地人奉为土地神。
子时一刻,王可带着宁雄、鲤姑以及五百水卒通过水路,到了宁江水府。神龟归庄忙出来迎接。他早听宁雄说了王可的神通,因此一见王可便上前拜见。
“归庄是吧?不必多礼,你点上五十水卒,跟我上岸,剿灭三龙帮总部。”王可吩咐道。
“回神尊大人,小龟早已点好兵将,只待大人下令!”归庄恭敬道。
“好,大家随我登岸。切记,不可扰民、伤民,否则油锅伺候。”王可下令。
“是!”众水卒水将应道。
方出水面,却见岸上早列了上百人马,严阵以待!
只见当先一人面孔方正、红若涂漆,喝道:“呔,你们这群水妖,胆敢上岸捣乱,看我不将你们杀得片甲不留!”说着,取出一个印盒。
好在这里是荒效野外,不然这样兴师动众,必定惊动凡人。认真一看,对方人马也不过是些石精树怪。
“对面可是张神尊?”王可喊道。
那人一听,皱眉道:“某正是张斌,你又是何人?”
好象不对,似乎对面不只是归庄,形势对自己不利。他得到神示,今晚水府会有大动作,但一看对面的气势比归庄的水府实力要强得多。
王可没有作答,只是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往前一亮,一道金光直耀江上天空。
张斌一看,将印盒收起,施礼道:“原来是监察御史大人,张某有礼了!”
“张大人,陆乔乃是巡察登州的御史,现正盯着贵江县的吕刚案。你怎么会在此处布阵,难道知晓水府会出兵吗?”王可奇道。
“不瞒御史大人,张某得了神示,道今晚将有大兵上岸,故而在此迎敌!只不知,陆大人这么兴师动众的,又是为何呀?”张斌不解道。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陆某此次前来,乃是奉命扫平三龙帮总坛。因与水府关系不错,得他们仗义,故借兵于陆某,不知张大人可愿助我?”王可看向张斌。
“剿灭三龙帮?”张斌大吃一惊,他可是知道陈大有与青云宗的关系,“这……,这真是上面的意思?”他说的上面,自然指的是朝廷。
“张大人笑话了,不是上面的意思,陆某敢得罪青云宗?”王可调侃道。
“三龙帮做恶多端,人神共愤,可惜某家法力不足,不然早就端了他娘的了。如今既然有朝廷的命令,张某岂有不配合之理?”张斌一听有朝廷扛着,自然不怕了。他老早看三龙帮不顺眼,只是自己修为不足,没有轻举妄动。
他做为一方土地神,自然要保一方平安。但是,陈大有背后有筑基修士,他也只是神尉级别,得罪不起呀!
“如此,就请张大人指路,咱们兵分几路,务必将三龙帮帮众一网打尽。”王可向张斌抱了抱拳。
“好,张某就不客气了。三龙帮总坛如今有帮众五十八人,其它据点,齐仙府有十九人,两大码头共有四十三人。至于赌场、青楼、钱庄,共有三十五人,其他好办,这些却不便出手!”张斌皱眉道。
因为赌场、青楼等有许多凡人,妖精鬼怪却是不好现身。
“这些却是不要紧,先将其总坛、齐仙府以及码头的人绑了。我再到县衙搬衙役去一一搜查,只不知这宁江县的几个主官与三龙帮是否有勾结?”王可道。
“县尊陈儒是去年上的任,人还忠直,但是被县丞和主簿架空了,县里的事由他们说了算,他们是三龙帮在宁江县的支撑。县尉张学文倒是我本家侄孙,因为我的关系在县里还有些威望,我几次在其梦中警示,因此不敢与县丞他们同流合污。”张斌道。
“这样吗?”王可皱了皱眉,“你传梦给县令和县尉,让他们两个时辰之后,在土地庙前见我。同时传梦给一些平时并无大恶,对三龙帮看不顺眼的捕快衙役,于卯时在土地庙集合。”
王可和张斌的相互配合,在强大的优势面前,只用一个时辰,便将三龙帮在宁江县的总部和各据点的帮众一网打尽,押解到县效外的齐仙府。只可惜大龙头陈大有和二龙头朱贵到州里去了,不在总坛。
寅时,县令陈儒和县尉张学文焦急地等在土地庙前。王可一闪身现出身形,向两人亮出御史令。两人一见,忙上前见礼。
“我是巡察登州的御史陆乔,吕刚案你们应该已经知晓,我就不多说了。吕刚案与三龙帮有莫大关联,贵江县的三龙帮分坛被我端掉了。我来此,便是剿灭盘踞你们县多年的三龙帮总坛,希望你们能配合!”王可道。张斌是土地神,一般不能在凡人面前现身。
“回陆大人,三龙帮是我宁江县的毒瘤,陈某也欲除之而后快,可惜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陈儒叹道,“他们的后台太硬了!”
“后台?张大人是指县丞和主簿吗?”王可看向他道。
“不,”陈儒摇头,“他们不仅有仙师支持,还有上面撑腰!”
他说的上面,自然指的是州里,便是知州何琅了。看来,这陈儒也并不糊涂。
“何琅吗?”王可冷笑一声,“哼,他也难逃法网。”
陈儒摇摇头,他已步入中年,看人看事都是求稳为主,这个御史是太年轻了。
“陆大人,”县尉张学文担心道,“三龙帮在整个登州有三百余,本县就不少于一百五十人,而县衙里的三班,不过六十人,而且有近半还与三龙帮扯不清……”
“那么,除了县丞和主簿之外,你们清楚县衙里还有哪些人与三龙帮有瓜葛吗?”陆乔问道。
县令陈儒也看向县尉,张学文点点头:“这点事,下官还是知晓的!”
县尉主一县之治安,此外,各房的房长有什么事,如收税、修桥、筑坝之类,也需要他的支持才能办得妥当。可以说,是最精通县里事务的人之一。这样的人,不精明怎么成?
“好,等一下,将县丞、主簿以及与三龙帮关系密切的捕快衙役控制住,就靠你了!”王可笑道。
“可是,陆大人,我这手无一兵一卒……”张学文苦着脸。
正说话间,土地庙外陆陆续续地传来了一些声音。却是一些得了梦示的衙役,提前赶来了。
本来,宁江县也是实行宵禁的,但是三龙帮干的都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要在夜间行事,于是通过县丞和主簿,将宵禁令废除了。不过,由于土地爷厉害,阴邪之类一般也不敢来惹麻烦!
首先进来的,是三四个衙役,他们一见到县令和县尉都在,忙上前行礼。一直到了卯时,相继来了三十五个衙役,这些应该都是平时老实本份,或与三龙帮有隙的捕役。土地神做为一方神明,自然对本县之人了若指掌。
张斌以前当的就是典史,心思缜密。说起来,典史比如今县尉管的事还要多,需要面面俱到,尽职尽责的典史,脑子经常是累抽筋,张斌就是累死的。典史工作重,又没有品,朝廷有感于此,便设了县尉,刑、工、户、兵、吏、礼各房还设了房长。
县尉是九品,其实就是以前的典史,不过,有各房长帮衬,工作却轻了许多。
突然,一个长得有些英俊的青年走了进来,县尉张学文一看,大吃一惊,忙喝道:“来人,快将杜松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