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王可长叹了一声,走了出去。
刚才他给老妇人身上拍了个安神符,不然,她也没有那么快就醒过来。伤心的事一说起来,定然是涕泪横流。自己不走,到时候,也不免神伤。
走到院子外,却见小青缨从马车上提了个大包,健走如飞。而赶车的虎子在后面提个小袋子,却跟不上。反差太大了,令人有种滑稽的感觉。
王可点点头,这小青缨资质不错,人还勤快,稍加引导,以后定然是可造之材。他们也没多少东西,不一会儿,就搬完了。
“缨缨,你过来!”王可招手道。
“干嘛吗,人家还要帮大妞姐收拾东西呢!”小青缨不情不愿道。
“刚才你不是听到了吗?我们今后可是亲戚了,你以后得叫我哥!”王可扯了扯她的耳朵道。
“知道是亲戚,你还老欺负人家!”小青缨瞪了他一眼。
“好好好,哥哥疼回你,等下带你出去玩,买好东西吃!”王可哄她道。大伙刚到,肚子还没着落呢。
“买东西吃?”小青缨眼睛贼亮,拉起他的手,“快走快走!”
两人出了门,却先到了阿初的桌子旁,看她给病人喝符水。
“青缨,这是你阿初姐,以后她忙,你就来帮帮她!”王可道。
阿初要站起来,王可示意她坐下。她只好向青缨笑笑:“等忙完了,我就找你玩!”
王可之所以将青缨带到这里,是想让她接触善道。妖有恶念,造成的灾难是巨大的。
“阿初姐,人家先跟哥哥去买东西,回来再帮你忙!”青缨道,“人家也是个郎中。”
排队的还有二十几人,一听青缨一个小屁孩也说她自己是郎中,有人打趣道:“小姑娘,我家的木马病了,你会看吗?”
“哼,少拿人家寻开心,木马会生病?木马是死的又不是活的!”青缨哼声道。
“如果是活的,治好了那就平常了。若是死的,治活了才算有本事嘛!”又有人逗她道。
“哥,咱们快走,这些人都不大正常,咱们可別被传染了!”小青缨说着,拉了王可就往外走,惹得众人一阵大笑。
他们到了一个附近的饭店,吩咐小二用食盒打了一桌的菜。如今的王可根本就不用为钱发愁,多年来,河底下的宝贝多得很,水府中就有许许多多的金银珠宝。
那小青缨以前就在养马场,没吃过多少好吃的东西,这会儿拿着只烧鸡就啃了起来。看她那陶醉样,真是羡煞了店里许多的人。
“哥,以后呀,我就跟你了!你可要记得,一上街就喊上我。怪不得大家那么喜欢上街,原来上街就是吃烧鸡!”青缨整整吃了一只烧鸡,美个滋地舔着手指头。
“好好好,只要你听话,我就买烧鸡给你吃!”王可点点头,这丫头就是一个吃货,只要有吃的,不怕她不听话。
之后,吩咐她提着东西回去,自己则到衙门里去交差。
五天之后,李英珠在衙门口对面的广场举办了一次公审大会。这次大会整整进行了三个时辰,人山人海,有五六千人左右参加了听审。
大会对吕刚四人进行了公审。除了吕刚的案子需要刑部审核外,其他三人是当场宣判。吕绸绸在青山县和贵江县直接害死的,共有八人。间接害死的,有十五人。事实清楚,人证物证充足,罪大恶极,判了死刑。
吕绸绸一听死刑,当场大小便失禁,吓得晕了过去。判了之后,李英珠没有手软,在高台的左侧,就叫王可直接用铡刀铡了。
吕赵氏纵子行凶,干预司法,残害无辜,为害甚巨,造成恶劣影响,也当场铡了。吕赵氏本来以为有知州的关系,会逢凶化吉,哪想到短短几天工夫就成了刀下之魂。
苟凉助纣为虐,在吕绸绸所犯的诸多案件中是帮凶,最后被乱棍打死。
三人被处死,整个贵江县是欢欣鼓舞、额手称庆。听审的民众纷纷跪下,也不管李英珠是女子,高呼御史大人是青天大老爷。
王可当时就在高台上,充任李英珠的副手。众人下跪时,他发现,自己的神魂中又出现了一个青色光点。不过,这光点比上次的光点大多了,足有花生米大小,并与之前的光点融合起来。
这光点究竟是什么?有什么功用?王可还没有清楚,只是知道不凡,而且越多越好。他感觉到,这青光与香火之力有所不同,似乎越加玄妙。
突然,王可神念一动。他发现一个带着白色高帽的神魂,手执哭丧棒走到广场上空。不用说,这神魂便是白无常了。这是凡人和一般修士都看不到的
只见白无常哭丧棒一点,从被处死的三人身上走出了三个鬼魂,上到半空。白无常向吕赵氏一抱拳,道:“见过夫人,城隍爷有令,你原有知州夫人命格,不能对你无理。知州大人也通过法宝,沟通城隍爷,叫我们对你多加照顾!”
“我们这是……死了?”吕赵氏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透明的魂体,有些失落,突然又目露凶光,看向广场高台,那里有自己三人的尸身,也有一干官员,“我……我恨呀,我诅咒,他们都不得好……”
“死”字还没说完,却听“啪”地一声,自己被拍了一掌。若不是有白无常的哭丧棒的灵光保护,魂就被拍散了。吕赵氏吓了一跳,知道厉害,浑身哆嗦,不敢再言语。
白无常也是大吃一惊,自己亲临,筑基以下的修士根本就看不见,却不想被人知晓了。对方是何方神圣?难道,是筑基前辈?
白无常和黑无常都由鬼尉级别的鬼魂担任,只不过是鬼职,并非固定的鬼魂充任。比如现在的白无常,以后修为高了,可升为日游神,再往上还可升为州城隍。
黑白无常其实也是有分工的,黑无常拘夜死之魂,白无常拘日亡之魂。但是,若亡魂实力强大,不服被拘,黑白无常就要一起出手了。他们的法器联合,有法宝之力,可对付筑基期以下的修士,并与筑基修士有得一搏。
下面高台之中,实力最强的,无疑是那居中的女子。她身怀御史令,鬼神难近。之外是县丞、主簿、县尉一干县衙官员,都体透着一丝红气,也是富贵之人。而一旁站着的,还有个青年布衣,神色平淡,见白无常看来,眼睛向他瞪了一眼。
白无常心头一突,手一划,出现一道云门,拉着三鬼魂,闪身进入其中,消失不见。
见到白无常消失,王可心中有些阴沉。听那白无常之言,赵氏和吕绸绸等人死后似乎还有什么优待,并不根据其阳间的罪恶下什么地狱。这么说来,地府也并非什么公平正义之所。
李英珠下令,将吕刚下在死牢。没有吕刚的包庇纵容,就没有吕绸绸的作恶多端。而用人祭河,也有背伦理纲常。
蜀国重儒,儒家圣贤曾控诉人俑之陋: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但是,吕刚听信巫人之言,用活人做祭祀!用俑陪葬尚且不行,而况用活人陪葬、祭祀?这样的荒唐事,可以说是朝廷所禁止的。
其实,这样的事在蜀国许多地方也出现过。没有人上告、追究的话,也不算大事。但一上台面,却是被言官们猛烈攻击的对象,不死不休。
看到妻子和儿子被铡,吕刚心胆俱裂,瘫成一堆烂泥。自从当了县令之后,本以为就官运亨通了。谁知,这好日子还没过上几年呢,就家破人亡,断子绝孙了,自己可是三代单传啊!
“哼,好一个吕县令,你可想到过,因为你们父子,又有多少户人家,被你们害得家破人亡?”王可冷哼一声,自己当年身死,便与其有间接关系。
“小姐,这样的人渣,罪证确凿,便直接杀了喂狗,何必再上报什么朝廷?要不,问一下民众,看看大家的态度如何?”小丽厌恶地看了吕刚一眼道。
“小丽,这家有家规、国有国法,有些东西我们不能僭越,防止被人抨击是挑动乱民、盗用民意!”李英珠道。
李英珠是监察御史,所巡之处,有处理地方事务大权。比如说,对贪官污吏免职查办、对刑事和民事案件进行审察等等。但是,一些重大事件还需上报朝廷,不能擅做主张。
如这吕刚乃是吏部代表朝廷进行任命的,也只能由朝廷来最终裁决!否则,就是修士过份干政,为朝廷所忌。
李英珠的话,也引起了王可的一丝警惕。对民众可以引导,但是,不能挑拨,否则必为朝廷所不容。自己可是风雨中的小花朵,可别一下子就被摧毁了!
现在,王可渐渐地有了些明悟。自己的力量主要来源于两种,一种是香火之力,这种力量的强大与否,主要就是依靠香火的旺盛程度。
第二种力量便是信仰之力,这种力量主要就是看信徒的多少,以及信徒信仰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