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二十五章暗流涌动
“传承永恒……英雄不朽……”默默念出这句话，巴纳眼前的景色略略变得清晰。
“我……回来了吗……”艰难地起身，环视四周，自己的身体略微有点僵硬，但是并没有什么大碍，这僵直感应该是自己太久没有活动身体造成的。
“啊，巴纳你终于醒了。”艾尔看到巴纳终于醒了过来，马上从一旁的岩石上面跳下来，跑到他身边道，“你忽然就晕倒了，真是吓死我了，不过我检查了一下你身体似乎没什么问题只是睡着了，所以就在这等着你醒过来。”
“睡着了……”巴纳伸出自己的手捏了捏像是要确认什么一般，“睡着了吗……”
“是的啊，你整整睡了一天一夜，我都变得有点紧张了以为你醒不过来了。”艾尔叹了口气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感觉……做了个很漫长的梦……”巴纳摸了摸有点刺痛的头，忽然他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起身走向墓地。
“哎……巴纳？怎么了？”艾尔看着巴纳忽然间有些奇怪的动作，马上跟了上去，现在他有点怕巴纳被什么奇怪的东西操控了身体，毕竟自己有过那种经历，知道这不是不可能的。
“科波菲尔……”巴纳走到一个墓碑旁边，静静地看着墓碑上面刻着的名字，然后开始一个个往后面确认，“芙蕾亚，玛塔利恩，卡纳……”
是的，每一个名字都那么熟悉，就仿佛小伊与他共享了记忆一般，他完完全全记住了这些英雄的名字，也完完全全记住了他们的命运，数百年前，他们曾经在这片土地上面，用血肉之躯抵挡了数以万计的不死生物的进攻。
“伊洛斯·斯卡雷特。”巴纳走到了最后一个墓碑，默默念出了上面的名字，这是一个他不能更熟悉的名字，这是西之都保卫战中存活下来的人，也是斯卡雷特家族的祖先，她受到了神的加护有着永恒的生命，此处却有着她的墓碑。
“已经死去，然后，和这里的所有人获得了新生吗……”巴纳转头望向纪念碑，纪念碑上面的名字正好是三百个，伊洛斯·斯卡雷特，巴纳从未想过这名被世人所称道的英雄居然是一名女性，并且她的命运和史实描写的完全不同。
“究竟是为什么呢……”巴纳看着墓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原本他对艾尔所说的坎迪亚仪式真正目的深信不疑，但是现在他动摇了，为何要给自己看这段影像，他知道坎迪亚仪式不是别人，正是伊洛斯设定的，那么这一场试炼的意义究竟是什么，仅仅只是告诉自己她是个胆小鬼，这些骑士才是真正的英雄吗？还是说……
“不要思考太多，遵从自己的内心。”就在巴纳纠结的时候，一个温和的女性声音传入了他的脑海，让他吓了一跳，“当内心的勇气种萌芽的时候，真相之路自会向你敞开。”
“什么人？”巴纳张望四周，除了脸上有些担忧的艾尔和依然呼呼大睡的安琪络丝之外，没有发现任何人。
没有任何人回应他，就好像刚刚那句话只是他的幻听一般。
“巴纳，你醒来之后就有点怪怪的，没问题吧……”艾尔看着一脸愁眉苦脸的巴纳，担心地问道，“有什么问题的话说出来我和你一起想就是了。”
“哦，没事。让你担心了真是不好意思……”巴纳这才注意到艾尔刚刚开始就一直跟着自己到处乱窜，心里忍不住有些发暖，“只是这件事情我觉得你并不能理解，这是赋予我的试炼，我必须一个人完成它。”
“等等……赋予我的试炼……”巴纳愣了一下，然后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笑了出来，“原来如此，只有作为斯卡雷特家族的我才能理解的，只有斯卡雷特家族才会为此而悲伤的英雄的故事……”
“那个，巴纳？”
“亲眼所见般的过去，重新回到战场体会那几百年前澎湃的勇气。”像是没有听到艾尔的话一般，巴纳笑出了声，“原来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啊，根本就不需要多想，传承永恒，英雄不朽这句话就包含了所有的答案。”
不顾已经完全无法理解现状的艾尔，巴纳阔步走到了纪念碑前，单膝跪下，这次他眼中没有任何犹豫和迷茫，甚至不带有悲伤的情绪，只有对于这些英雄的憧憬与向往。
“我巴纳·米斯汀，在各位英雄的名字前发誓，身为战神神使，我将传承你们的愿望，用尽此生保护西之都，无论面前有多大的艰难险阻也不会迷茫，无论在何种逆境之下，胸腔中跳动的永远是勇气之心。”一字一顿地说出了早已了然心中的话语，巴纳终于回想起了自己究竟为何会有勇气离开这个其他人都不愿意离开的家族，正式是因为憧憬着这些英雄，希望自己和他们一样勇敢，和他们一样愿意为自己所信仰的东西付出生命的代价。
“非常感谢……你们。”发自肺腑的声音，纪念碑的周围忽然亮起了白色的纹路，一道金色的光芒再次投影向他的身前，一块金色的徽章在空气中成型，落到了他的手中，一只白色的巨龙正在徽章上面扬天咆哮。
紧紧地拽住了徽章，巴纳静静地沐浴在这片金色的光辉之中，这片光芒和之前夺走他意识的不同，温暖而又柔和，就仿佛这些英雄内心的温柔一般，斯卡雷特家族过去，现在都在被这群英雄的钢铁般的温柔所拯救所引导。
“巴纳……那个……”艾尔看着光芒消退，已经完全无法理解目前的状况，但是可以知道的是，巴纳似乎在昏迷期间，经历了一些他所无法理解的事情。
“艾尔，你看。”巴纳比起眼睛露出了温柔的微笑，伸出右手指着纪念碑下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弗罗斯特花！？”艾尔顺着巴纳的手指看过去，不禁惊叫了出来，虽然很小，但是确确实实，一朵弗罗斯特花正在那里随风摇曳，这朵花不知何时开放在了这片没有灵魂的地方，孤单但是坚强的花茎就像是在诉说什么一般微微摆动着。
“那就是说……”
“恩，试炼已经完成了。”巴纳点了点头笑道，实际上试炼在他跪在纪念碑前的一瞬间就已经完成了，而这朵弗罗斯特花也是在这个那个时候破土而出并且迅速结苞开花的。
“哎？巴纳，花……”艾尔正准备开心，忽然惊叫了出来，那朵弗罗斯特花像是昙花一现一般仅仅开放了不到三分钟就开始凋落，白色的花瓣迅速黑化，根茎也开始变色枯萎，不一会就变成了一棵枯草。
“没事，这里原本就不是它应该开放的地方。”巴纳微笑着摇了摇头，他明白，此处并没有灵魂，是英雄们的意识催化了这朵花的开放，虽然的确开出了美丽的花朵，但是没有灵魂作为养分的它是不可能长久存在的。
“总觉得……你好像有哪里不同了……”艾尔带着疑惑的表情看着巴纳，“你昏迷的期间……发生了什么吗？”
“啊哈哈，是吗，我也有这种感觉。”巴纳哈哈大笑起来，但是手里却拽进了圣龙骑士团的徽章，“的确发生了不少这样那样的事情，不过我们先回西之都吧，我们的路还长着呢。路上我慢慢和你说。”
是啊……路还长着呢……巴纳看了一眼纪念碑，黑色的石碑又回到之前那种并不起眼的样子。
我会传承你们的意志的，所以，请安息吧。
与此同时，斯卡雷特家族内。
“基德，你这么着急地要召集我们开会，难道是因为你觉得巴纳完成了第三个试炼，所以着急了？”宽广的会议室内，只有五人就席，这是四名长老和家主召开的秘密会议，其他任何人包括亲信都不得参加，就在刚刚，他们都已经知道了巴纳通过了坎迪亚仪式的第三个试炼，这是坎迪亚仪式创建以来第二个通过三个试炼的人，而且当事人仅仅用了半个月不到的时间，可谓是前无古人。
“着急？不不不，你想多了。”除了克罗夫，会议室所有人的脸色都非常凝重，基德更是如此，但是表情下似乎还潜藏了一些不同的东西，“您的儿子真是个天才呢，居然这么快就完成了三个试炼，看起来完成所有试炼指日可待啊。”
“没错，‘天才’呢。”不等所有人发话，基德又加重口气说了一遍。
“感觉你话里有话啊，好歹也是斯卡雷特家族的长老之一，有什么想说的给我好好说出来。”克罗夫皱起眉头心生警惕，这次会议是基德召集的，说明他必定有所图谋。
“不愧是家主，这么容易就把我的小心思猜透了，既然已经说开了，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基德像是嘲笑一般翘了一下嘴角，然后站起来道，“坎迪亚仪式，是近百年前所成立的特殊仪式，其难度之高让大多数挑战者都望而却步。”
所有人都不说话，只是盯着基德，看看他打算说什么。
“自仪式成立以来，斯卡雷特家族一共的挑战者，加上巴纳·米斯汀也只有八人。除开巴纳·米斯汀不说，现在总共完成的人数依然是0人，而且完成的最好的那个，进展到了最后一个阶段但是却也同时止步于那里。”基德看向了克罗夫，眯起眼睛道，“而他所花费的时间是，两个月，才到达了最后阶段，虽然事后不知所踪，但是他依然被誉为斯卡雷特家族有史以来最强的天才。”
“这些我们都知道，如果你打算念百科全书的话，回家给你儿子念更加好。”克罗夫皱起眉头，完全猜不透基德的想法。
“我的意思是，斯卡雷特家族最强的天才达到最后阶段都用了两个月，令子达到第四阶段只用了半个月，这难道不会感觉到不正常吗？”基德严重过露出了狡黠的光，终于说出了他想表达的内容。
“你的意思是……巴纳作弊了？”克罗夫感觉心中的怒火升了上来，但是作为家主的修养，这股火气被完全压制住了，他用镇静的语气说道，“这种话可不是随便说说就好的，你有证据吗？如果你只是信口胡诌的话，我可以警告你，不是一句道歉就可以结束的事情。”
“啊呀呀，不要一副要杀人的样子，我先问你们一个问题，在座的各位，知道恶魔吗？”基德压了压手示意克罗夫先不要发火，然后说道。
“恶魔？你是说那些生活在阿比尔斯的生物？”艾菲长老第一次开口说道。
“没错，大概很多人都知道恶魔的一些生活常识，他们以人类的灵魂为食，但是并不会肆意取走人类的灵魂。在取走灵魂之前，他们会和人类签订一个恶魔的契约，完成人类的一个愿望，以此为代价获得灵魂。”基德说道，“恶魔比人类强大太多了，某些人类很难达成的事情，借助恶魔的力量就可以轻松达到……”
“你的意思是巴纳借助了恶魔的力量？”克罗夫彭地一声一拳砸在桌子上面，愤怒地站了起来道，“巴纳是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的，基德长老你为了一己私欲已经可以随意污蔑人了吗？”
“为了一己私欲随意污蔑人？我看你才是为了一己私欲随便包庇人呢。”基德瞥了怒发冲冠的克罗夫一眼，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匣子，“我可不是空口无凭，你不是说这些事情要证据吗，我这就给你证据。”
“这是……”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到了那个黑色的匣子上面，虽然毫不起眼，但是却散发着可怖的气息，让人觉得这个东西绝对不简单。
“这是我的部下出去的时候得到的一个宝物，我一直当成收藏锁在自己的保险柜里面。”基德笑了笑道。
“你办公室的保险柜放的就是这个东西吗？”克罗夫紧紧盯着黑色的盒子，心里有股不详的气息，“这到底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我自己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做恶魔力量探测器。”基德慢慢打开了盒子，一道火焰冲天而起吓得众人都后退一步，不过这只是一瞬间，火焰在爆散出来的一瞬间就熄灭了，露出了里面的东西，一个涂画着猩红**法阵的平台，四周有着血一般的液体围绕着这个平台，但是液体却像是被束缚于这个装置之中不会倾洒出来。
“恶魔力量探测器？”虽然被喷出来的火焰吓了一下，但是毕竟在场的都是战神神使，也仅仅是一瞬间就恢复了。
“没错，这个东西可以探测和恶魔有关的事物，已经经过我很多次的测试，它完全是有效的。”基德笑了笑对克罗夫道，“为了防止作弊，家主你给我一根你的头发吧。”
“可以。”克罗夫拔了一根头发给基德道，“给我展示一下你这个机器的效果吧。”
“这是家主的头发，你们看，放进机器之后没有反应。”基德将头发放在祭坛上面，装置丝毫没有变化。
“然后这个是和那个位阶1神使同行的‘半兽人’小姑娘的头发。”基德从怀里掏出了一根用透明的塑料纸包好的金色长发，取出后放在了平台上方，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装置内的那些红色的液体像是接收到了什么信号一般沸腾了起来，金色的长发迅速被红色的液体吞没融化，然后一起流回了平台的边缘。
“这……”所有人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是巴涅长老却丝毫没有任何的动作，之前他看了一眼这个黑匣子就坐回了座位，好像对这些事情没有丝毫兴趣一般。
“基德，这个还不能……”克罗夫很快就从惊讶中反应了过来，正准备辩驳，就被基德一只手拦住了。
“我知道，让你立刻相信这一点是不可能的，我也没打算让你们凭这个就审讯巴纳·米斯汀，不过现在已经有这种可能性了，那么就不能随便无视。等你的儿子回来的时候，我们当面进行检测，如果那个小姑娘真的对这个装置有反应，那么就是铁证了吧。”基德露出了胜券在握一般的表情道。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克罗夫看到基德的表情，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今天的基德和以往那个冲动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在场所有人都被他牵着鼻子走了，这一场会议就像是一个精心准备的套子，现在他和其他的长老都被套了进去。
“我只是偶然发现了这件事情而已，如果硬要说的话，就是创世之光的指引吧。”基德表情上带着讽刺。
“你……”克罗夫听到这句话，心里的愤怒已经要涌上来了，但是却想不出任何反驳的话语。
“我们绝对不能让那种借助恶魔力量的人完成坎迪亚仪式，否则的话，如果我们的家规按照恶魔的意识更改的话，我们的家族也会被恶魔控制，这是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吧。”基德拍了一下桌面道，“这是一切都是为了斯卡雷特家族的未来，这种几乎威胁到家族存在根基的存在，我们应该抛弃以往的芥蒂，一心对敌，各位同意吧。”
“同意！”库洛长老和艾菲长老虽然依然带着惊讶的表情，但是还是第一时间同意了这个提案。
“如果你不乱来的话，我同意你进行检测。”克罗夫叹了口气，也表达了允许基德行动的意思，基德的提案非常合理，作为家主的立场，他找不到反驳的余地。
“巴涅长老？”基德看向了一直沉默的巴涅，出声提醒道。
“恩……恶魔吗……”巴涅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立刻同意，而是沉声道，“你们去过阿比尔斯吗？”
“你是说恶魔居住的地方？现在不是还没有稳定进入到阿比尔斯的方法吗？”基德有些惊讶巴涅没有立刻同意，但是毕竟是最有威信的长老，他也不能随便就骂出口，只能接他的话头。
“是的，那里是一片烈火地狱一般的光景，永久的酷暑让那个世界像是处于一个巨大的火山口一般。”巴涅闭上眼睛，像是在回忆什么一般，“无数的恶魔在那个世界飞行，行走。他们崇尚强者，鄙夷弱者。”
“那个……巴涅长老？”基德虽然想接话，但是却有些无法理解巴涅的意思，“您知道的这么清楚，难道说您去过阿比尔斯？”
“梦里去过吧……”巴涅抛出了出乎意料的答案，然后干笑了两声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们就尽情地去做那些你们想做的事情吧，我只是个旁观者而已，不需要征求我的认同。”
“这么就是代表你同意了喽？”基德依然听不懂巴涅说的话，不过重点还是明白了。
“可以这么理解吧。”巴涅点了点头。
“好的，全票通过，那么等巴纳·米斯汀从西方大陆回来，我们就对他身边的那个女孩进行检测，如果真的是恶魔的话……”基德瞥了一眼克罗夫，像是警告他一样，“我们绝对不会手软的。”
“那么，今天的会议就此解散吧。”与以往不同，这次解散会议的宣言是基德发出的，满面笑容的他在今天完全掌握了整个会议的走向，这让他心满意足。
不过得意的基德并没有发现，沉默的巴涅长老暗淡的眼眸之中闪过了一丝光彩，但是这丝光彩忽明忽暗让人捉摸不透。
“有时候，如果一颗棋子有足够的价值的话……说不定，旁观者也是会入局的……”
（据说手机端看不到后面的作者的话，就写在这里了，之后更新章节将不再分割，直接传整章，每天改为一更时间为晚上七点，反正字数不会少就是了，差不多就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