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灵国右相将一言不发的女皇瞧了瞧,又将默默低垂着脑袋的离少麟瞧了瞧,她眼中精光闪现,打破屋中令人窒息的沉默,高声对离少麟嘲讽道:“嘿嘿,离少麟,你说你的女儿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你可知我的碧落那才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满腹经纶之人。要说那琴棋书画,哼,更是不在话下!曾有相士说我儿碧落天生贵人之相,并且贵不可言。我的碧落一向洁身自好!他冰清玉洁,与你离家的子女完全是一个天,一个地。他两人完全是云泥之别,你们可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们离家如此恬不知耻……”
离少麟最烦这种文臣只会在嘴皮上做文章,她只怕这右相又要说出些什么她离少麟大逆不道、欺君罔上之类的话出来。
于是,她便不客气的打断了右相的话,很不耐烦的冷冷说道:“是是是,你的儿子不得了得很。我们离家将他娶回去一定将他当菩萨一般供着,这总行了吧?那右相,你现在可以放我回去,赶紧准备三媒六聘了吗?右相,在下劝你一句,你就不要在这里耽搁时间了,不如丞相你也早点回去,为你的儿子出嫁做些准备吧。明日我再带着小女到相府去商量商量成婚之事,并定下良辰吉日,同时顺带赔礼道歉,你看这样可以吗?”
“右相,这件事情发生了有好几日了吧,若再耽搁些时日,怕只怕我两家子女成婚那天,你的儿子得挺着个大肚子当新人喽。如果真到了那天,我女儿倒没有什么,反正就当是风流韵事一桩吧。谁没有年轻过啊?又有哪个女人没有风流过啊?您说是吧,亲家?在下这么着急啊,就只怕你儿子成亲那天会无脸见人啊。”
右相气得浑身发抖,颤着声音说道:“你!你!可恶,可恶!”
可那右相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女人,她对离少麟根本无法。若她也是武将,说不定早上前去与离少麟厮打了起来。
于是,右相便只得转头对女皇哭嚎道:“皇上,您一定要为小的做主啊!”
许久没有出声的女皇终于发话了。
女皇表情莫测的说道:“离爱卿,右相的儿子不仅是天下第一美人,家世好,人才好。你可知道,碧落他并不是一般的男子?他身份尊贵,而且是贵不可言!你女儿这么对待一位身份高贵的人,是不是有失分寸?离爱卿平时都是怎么教育子女的?!”
离少麟低着头,没人能看清楚此时她脸上的神色。
离少麟低着头在想:灵言青这话的意思,莫不是真的已经将碧落认定为某位皇女的夫婿了?所以,她才会说碧落身份尊贵,贵不可言。
如果沾上了皇家,那炎儿的做法无疑是在侮辱皇族了啊。
然而,事已至此,已经无可挽回,便只得硬挺了。
于是,离少麟便低着头,平平的回道:“启禀皇上,微臣是武将,我们这些学武之人,都是些粗人,在对待子女方面更是不太讲究。微臣一向在教育子女们的方式上都很粗犷,微臣时常对他们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女皇听罢,一言不发。
右相却气得不行,骂道:“粗人果真是粗人,粗鄙不堪!这样的人家生的女儿如何配得上我的孩儿啊?!”
离少麟便抬起头来冷眼看过去,幽幽的问道:“那依右相的意思,这件事情该当如何啊?难道右相想要你的儿子怀着我家女儿的孩子去嫁给别人吗?”
那右相一愣,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说道:“碧落已经怀了孩子了?”
离少麟脸色一红,尴尬的咳了两声,这才回道:“右相,在下只是打个比方。万一那两小孩儿,咳咳,万一他俩运气好,说不定孩子真的有了也说不准啊,呵呵,呵呵……”
右相一听,原来自己是被离少麟耍弄了一番,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她扑通一声跪到在地,以头磕地,对着女皇哭嚎道:“皇上,求求您一定要为微臣做主啊,这离少麟实在欺人太甚!”
灵言青点了点头,说道:“右相,朕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说罢,灵言青便对离少麟说道:“离爱卿,你看,这件事情确实是你教子无方,做得不对。你身为灵国的大将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本应当做出表率才是,谁知你却纵容子女任意妄为,这件事情的影响太坏了。而且碧落乃是右相的儿子,两位都是朕的肱股之臣,朕若不秉公办理,恐怕不能服众,也无法给右相一个交代。否则,以后王公大臣们的子女都学着你家女儿一样胡作非为,岂不是要坏了我灵国的根基了吗?”
离少麟默默的冷哼了一声,然后面无表情的回道:“陛下,微臣确实平时在教育子女方面,那方式方法特殊了些。不过,现如今微臣才知道了这件事情,并且这大半天,陛下和微臣均只是在听右相的一面之词罢了。而事实真相究竟如何,尚未可知。不过,为了维护右相家的脸面,我离少麟也不想真的要去将事实查清楚,因为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好大张旗鼓。所以,为今之计,真也好,假也好,恐怕已有小部分人已经知道了,微臣想,还是让他两人尽快成婚的好。若皇上能为我两家儿女指婚,那就更加锦上添花了。如此,坏事变好事,丑事变美事,那可真是皆大欢喜啊。”
女皇哈哈大笑一番,然后瞬间收了笑,冷冷的说道:“听爱卿的意思,是在怪朕听信了右相的一面之词吗?”
离少麟将头低得更下去了,口中平平的说道:“微臣岂敢!微臣不过是据实已告罢了。”
女皇表情莫测的一笑,然后意味不明的说道:“若朕告诉爱卿,朕就是相信右相的话,朕就是想要为了灵氏根基的稳固,而想要委屈为难一下离爱卿的话,爱卿你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