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令牌,丁昌看着西凉,说道:“小兄弟,你我二人也是有缘之人,眼下我家人离去,你又是孤苦伶仃独身一人,这令牌对我来说也已是无用之物,不如我将它送与你,你看如何?”
西凉听了,有些惊慌。
“那可不行,那么值钱的东西,我哪里可以要的到,把房子卖了我也买不起的!”西凉连忙摆手说道。
丁昌一听,笑着继续说道:“都说是送与你,怎能让你卖房?”
说着话,丁昌就从怀里又拿出那枚令牌。
“你真的把它送给我么?可是我只有一条手臂,人家不一定会愿意收我入门吧?”西凉睁大双眼问道。
“自然是真的,我可以为你备上些盘缠。这四方门修道已久,也难说会有些什么独臂高手留下的武林秘籍。在说这货真价实的令牌,相信四方门总会收留你,总好过在这里以身为饵的狩猎吧?你可愿前往中原,加入四方门?”丁昌答道。
听到要去中原,西凉想着可能要和郑宗分开,心里有些奇怪。可是想到了能加入哪怕是郑宗阿爸也只是在传说中听过的门派,仍然用力的点了点头:“我愿意!”
郑宗回到家后,郑宗的父亲郑林看到了他腰上的匕首,拿到手上,问道:“这匕首从何而来?这精钢纹路,怕要几个银枪才买的到,你莫不成真抓到了龙么?”
郑宗把匕首拿了回来,插回腰中说道:“我与西凉昨日在沙漠中救了个大叔,这是他送与我二人的礼物,西凉也有一把一模一样的!”
郑林笑道:“你这一下抵得我半年的俸禄,可真是好运气。”
郑宗又说:“这算什么!今日中午我在客栈与那大叔吃饭,那大叔手中还有一枚四方门的四方令!阿爸,你可见过?”
听到这四方令,郑林心头一震说道:“小孩子家家就会吹牛皮,四方令那是何等物什,人怎么会给你们这小孩子轻易示出。”
郑宗不服气的说道:“我没有吹牛皮,黑黑的四方铁牌,入手冰冰凉凉,哪怕在咱们这儿也没有变热一点哩!”
郑林心想自己也没有见过四方令,鬼知道这令牌长什么样子?又问道:“这四方令做什么用处你可知道?”
“我当然知道,持这盾牌便可入四方门,修那四方刀甲阵,砍便四面八方…”说到兴奋,郑宗开始手舞足蹈起来。
郑林却已经在心里盘算着一些别的事情。
月明星稀,荒漠上的月亮格外明亮,掩盖一切的子夜似乎仍比不过月亮的光芒。
客栈后方,一个持刀的黑衣人从后墙轻轻跃下,碎步轻移,又从栏杆一攀,一下就上了二楼。
这人正是郑林,白日里他听说了四方令,一心只想着偷来了,带着郑宗加入四方门,那便光耀门楣,再也不用在村口职守,也不会再有人嘲笑自己是假将军了。他晚饭时分在客栈一楼探查了一圈,确认了丁昌二人样貌以及住处,晚上便来偷那四方令。
郑林也是个习武之人,否则却也不敢在这荒漠之中任这持刀护卫。他右手倒提着刀,三两步就跃到了丁昌所住房间门口。查看四周无人,他从怀中掏出迷魂香,点燃之后吹进房间。
过了半柱香时间,心里算计着迷魂香应该已经奏效,便用长刀一点一点的拨开门栓。门开之后郑林一个滚翻进入,转身关上房门,先来到床边。
丁昌此时已中了迷魂香,睡的死沉,楚桐更是在一旁打着呼噜。
郑林一看二人之态,登时放下心来,在屋中一阵翻箱倒柜,仍是没找到四方令,除了在枕边包裹里的钱袋中发现了几枚银枪币,其他什么也没有。
本想偷走钱袋,后一想担心打草惊蛇,便放下钱袋,又不甘心的找了一圈,才把东西收拾成原样,悄然离去。
第二天一早,丁昌醒来,见到楚桐,心情似乎十分愉快的说道:“好生奇怪,自夫人离我而去,我已经好久没睡的那么踏实了!”
郑林在家中,坐立不安,盘算着这事情又不能问儿子,该如何是好?他哪里想得到昨日白天时候,丁昌已将四方令送于西凉。
昨日西凉拿到四方令,回到家中便开始收拾房子。心里一边想着如何说法能将房子回赠予丁昌,一边又想着如何向郑宗告别。
今日刚睡醒,却是郑林带着郑宗一起来了西凉家,说郑宗拿了人家的便宜,要见丁昌当面拜会一下,便来带上西凉,当然也只是为了显得更加自然。
三人到了客栈,正碰见丁昌二人出门。
“我二人正要去找你呢小兄弟!”丁昌对西凉说道。
“在下村中护卫郑林,郑宗是在下犬子,听闻阁下赠予礼物,特来拜谢!”西凉看着丁昌,正要开口说房子的事情,郑林却先开口了。
“这没什么,”丁昌说道,“救命之恩,又岂是区区一把匕首可以报答,郑兄不必客气。”
几人一起吃过早饭,西凉说:“丁伯伯,我要走了,我家的房子送给你住!”
郑宗郑林一听,均大吃一惊!
郑宗惊在西凉为何要走,房子都送人了,这是要走多远?
郑林却惊在难不成这丁昌把令牌…
“你要去哪儿啊西凉!?”郑林大声的问道。
“我…”西凉低下头去,可能因为自己突然的离去无法向好朋友交代,不知如何开口。
丁昌看出端倪,接过话柄说道:“在座的都是自己人,我便直话直说了。两位小兄弟救了我主仆二人性命,在下感激不尽。我与西凉小兄弟又十分投缘,不瞒郑兄,我有一枚四方门派入门令牌,已送与西凉,也是盼他能出人头地,我也能沾沾光呢!”
郑宗傻在当场,郑林却咬牙切齿,心想我儿子也救了你,为什么令牌送了这个小羔子!?
虽然生气,面上郑林还是笑呵呵的,端起水杯说道:“那真是可喜可贺,我们一起以茶代酒,祝西凉早日出人头地!”
丁昌从昨日将令牌送与西凉,心里就像是一颗大石落在地上,此时也是十分高兴,说道:“正是正是!我今日就要去顾个护卫,早日送西凉前往中原。”
听到这,郑林眼珠一转,突然说道:“顾护卫?丁兄说笑了,这荒无地界,去哪里有护卫?既然西凉有这般机遇,我便亲自送他中原走一趟又有何妨?”
丁昌一听,惊喜说道:“此话当真?如此甚好,这一路上有你的话我更放心了,只是你这差事…”
郑林胸脯一拍,说道:“西凉整日与我家郑宗一起玩耍,又因我家孩儿失去右臂,我早待他如亲生儿子一样。此次中原一行,也算是我所做的一点弥补吧,而且郑宗也肯定十分愿意陪着西凉一起去中原,对不对?”
丁昌说道:“如此甚好,你耽搁了差事,我便补偿与你便是!”
听着能送西凉去中原,郑宗稍微缓和了些许,也跟着点了点头。
当日几人便把丁昌二人的行李搬到了西凉家中,西凉家的房子不小,比郑宗家里还要稍大,平日里一个人住着,却也着实孤独。丁昌看到此处,心里更因赠令牌予西凉而感到高兴。
安置完毕,郑林道:“那在下这就告辞了,我回家中收拾妥当,明日便可出发!”说完领着郑宗便离去了。
当夜,西凉整晚都没有睡着。
次日一早,郑林与郑宗骑着马,来到西凉家。
西凉并无什么行李,丁昌赠与的盘缠被他放在包裹里的几件旧衣服中,草草拿上便上了丁昌昨日买的白马。
“此行一路有我,丁兄放心,我几年前走过那段路,不会有什么意外的。”郑林抱拳冲丁昌说道。
“辛苦郑兄!”丁昌也抱拳回礼,说完又看了看西凉,说道:“希望你早日成功!”
西凉有些哽咽,很久没有人对自己那么好,只是坚持着,说了个嗯!
马鞭轻打,三骑马一路绝尘往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