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匆匆而逝,这期间西凉每日除了跟随着飞天宗主听习各大宗派相关学识,便是跟着金盏强健体魄。
再然后,便是自己漫步在这敦煌大漠之中,听那鸣沙山风四起,吹动沙尘嗡嗡作响,仿佛到了今天仍是很难相信眼前的一切都已经真真切切的发生到了自己身上。
听飞天宗主所说,大部分均是大家大户之中生养有天资聪颖之幼童,意欲于这修行之路上有所成之人,在十四岁之前前往这飞天宗门参加每年一次的入门甄选,有幸被选中的人才可入得飞天宗。
飞天宗多半宗徒都是女弟子,女弟子既多,内中不乏能歌善舞,挥群展袖之辈。西凉在这莫高窟生活月余,时常听到来自这山峰之间飘散着袅袅之音,铿锵的胡琴与秀美的琵琶,沙蟒皮鼓在加上那鸣沙山天然的沙鸣,犹如天籁,总能将西凉神念一瞬拖去天外,听到出神。只有那不时出现几声那悠远的编钟之声,才能让他再一次告诉自己,“这都是真的。”西凉继续前行。
飞天宗主曾告诉西凉,飞天宗内共藏有多种印记,最多人修习的是一种唤作“飞天”的印记,琉璃所习的便是这种印记。此种印记可使修习飞天秘法的宗徒飞天之术的耐久以及速度大幅强化,战斗之时迅即无比,乃当时各宗门速度之极。
金盏所修的印记唤作“金刚”,飞天宗内只有两人所修。这金刚印非体魄强硬之极之人不可传修,习成之后举万斤巨石如鸿毛,裂土碎金不在话下,虽然在长时间战斗中不及飞天印之加持更为持久迅捷,可是较之在短时间的爆发战斗中更为强大,单说在飞天之术当中,金刚印者可使出破空之法,可将那虚无的空气踏出真形,瞬间爆破飞去从而大大的提升了冲击之力。
然而这各个宗门之中印记之能虽千差万别,却仍以自身修为高低而分出强弱,除了那真正的皇族印记只流传于江湖流言,未曾问世相较,想是与寻常印记有所差别,单说印记本身并无强弱之分。世人均好奇那真正的皇族印记到底如何不同,可或许真正见识过那皇族之力的正是与皇族为敌的人,既然死于其手,自然不能再道之与旁人了。
就像是飞天宗主,虽然乃是那飞天印记裂变而来的变种印记,却仍可使出那破空之法。然而飞天宗主百年修为,自不能与常人平等视之。
在过些时日便是飞天宗每年的入门甄选,飞天宗主告诉西凉,届时收西凉正式入门,所以在这之前并未真正传授其飞天秘典之类的修行之术。
自己在这山腰石阶慢慢往高处走着。他未入门修行,自然无法飞行。莫高窟那么多洞窟多半高耸入云,自己只能靠双脚往上爬。
西凉并不介意,这月余时间自己跟着金盏修习强身健体之术,颇见成效,而且西凉觉得,自己当时在那落马山洞之中看到的那些壁画,也对自己最近的成长颇有助益。
待西凉回到自己住处,发现琉璃坐在洞内,面前放着一些看起来像是新做的衣服。
见西凉进洞,琉璃说道:“你又去哪啦?我等了你好久啦。”
“我四处走了走,只是这里本来就高,我行走的慢。待我也能像你们一样飞来飞去,我就可以总去找你了!”西凉用凉水洗了把脸,回道。
琉璃双颊一红,轻声说道:“你…你总找我做什么?”
西凉看着琉璃哈哈傻笑道:“我现在只有你一个好朋友啦,不找你我又能去找谁?”
琉璃听罢,心里只觉得哪里怪怪的,她又开口问道:“那,那个郑宗呢?你们不也是好朋友么?”
“郑宗…”西凉听到这个名字,低下头去,没再回答。
琉璃一看貌似说道了西凉的痛处,急忙说道:“那我们不说这个了吧!”琉璃说着,走到了西凉身边,拉起了西凉的右手说道:“听哥哥说,这是我父亲的手臂,是嘛?”
西凉看着琉璃好奇的样子,略微有些尴尬,说道:“应该是…而且除了手臂,你阿爸的一切好像都在那天一起进入了我的身体里面了。”
“那是什么意思?”琉璃眉头一皱,不解的问道。
“那天在我与你阿爸尸身血肉相连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一些事情,一些我从没看到过的东西,从没遇到过的事情。我想那都是你阿爸经历过的事情,也许那都是他的记忆。可是要我这般说起来,我却又记不起来什么。”西凉答道。
琉璃听罢说道:“是这样啊,你可有告诉母亲,问问她这是怎么回事?”
“我还没告诉她…”西凉脸上突然一片潮红。
他在那地底石室失去意识之前,曾看到了一连串的画面出现在眼前。这其中,他曾看到飞天宗主,看到她浑身上下未着一丁点衣衫,细嫩的肌肤、修长的身躯、曼妙的身材在自己眼前展露无遗,她冲自己缓步走来…西凉不知道这种事情怎么和飞天宗主开口。
琉璃见西凉不知所措的样子,跳到桌边拿起她带来的衣服。
这是应该是一套飞天宗徒平时所穿的长袍,米黄色的布料上面补满了金线所饰的花纹,看起来华贵非常。
“这是我以前做给哥哥的,可是哥哥长得太高大了,根本穿不下,我就去找他讨了回来,拿与你穿!这上面可都是真金所做的丝线,你穿上一定特别好看!”她只是一股脑的把责任丢给了金盏太高大,丝毫不提是不是衣服做的太小。“总告诉他吃饭吃那么多,会变成大胖子,他总不听我的!”琉璃说道。
西凉脑中此时却出现了金盏飞在自己眼前的画面,正如天神一般威风凛凛,又哪里是大胖子了?
看着这套衣服,西凉转过脸去看了看墙上铜镜之中的自己。
身上的长衫是母亲去世之前做给自己的衣服中所留下的最后一件,虽不至于说破烂不堪,却也已经有了不少补丁。这衣服穿了已经有几年了,好在那西北地域人们穿衣服总是宽松肥大些,所以这衣服至今对于西凉来说还不算太小,勉强算得上合身。
“你快点换上!”琉璃催促道。
西凉走进内室,换上衣服,走出来的时候看着镜子,忍俊不禁的和琉璃一起笑了起来。
琉璃口中金盏差穿不下的这件长袍,穿在西凉身上像是身上披着一床杯子一样,十分肥大,看起来像是一只猴子偷了人的衣服穿了起来,模样极是搞笑。
他回到内室换下衣服,将金袍叠的整整齐齐,压在了自己的那把匕首下面,放进了木箱之中。
一个月后。
莫高窟外,鸣沙山下。
十数个少男少女在一众飞天宗徒的注视下,纷纷向飞天宗主缓缓下拜,行师门礼。
这便是经过了甄选,在今年能够有幸加入飞天宗的新弟子们,西凉也在其中。
行过师门礼,一干新弟子们由两位师兄引着,从山边阶梯向山上走去。
怒目堂是飞天弟子们日常修炼的场所,是一个极大的洞窟,洞内设有假人以及极高的石台等,方便弟子修炼。
洞外有一个十分宽广的悬崖处,是宽敞的一个平台。
飞天宗主在众弟子的注视下,缓缓开口,朗声说道:“我只待你们一飞冲天,扬我宗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