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苏正在纳闷青骢马为什么突然停下来不跑了,却见斜前方的竹林中飞出来一群不知什么东西,黑压压的一片,如黑云一般朝他们猛扑过来。
端木苏见黑云来势凶猛,也顾不得看清是什么东西,就大声喊道:“低头!趴下!”此话刚一出口,那片“黑云”就从他们的头顶上“唰”地飞了过去。随即,身后又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打斗声,间或还有“呲呲”的惨叫声。
端木苏扭头回看,那片“黑云”竟是一群飞猫!
这群飞猫像勇猛的战士一般挡住了山魈,帮端木苏三人和青骢马脱离了危险。
端木苏的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暖流,张口便喊:“是你吗,花脸?谢谢!谢谢!”
然而,那群飞猫并不恋战。在冲散了山魈之后,它们没有继续扩大战果,却都齐刷刷地掉头,又跑回了竹林。而山魈群在经历了一阵骚动之后,又向青骢马追来。端木苏急忙策马狂奔:“驾!驾!”
尽管青骢马健步如飞,端木苏的心中依然惊恐万分:他知道,在短距离的奔跑中,青骢马根本不是山魈的对手。然而此刻,除了一路狂奔,他们再也想不出任何别的办法。
就在端木苏他们除了奔跑而无计可施之时,路边的竹林中又发生了一次更大规模的骚动,紧接着一群嘴上长着獠牙的野猪从竹林中奔出,凶猛地向山魈群冲去。端木苏定睛望去,见野猪的身后还跟着那群刚刚掉头而去的飞猫。飞猫“嘶嘶”叫着,就像战场上的督战官一样,驱赶着一群勇猛的野猪奔向血腥的战场。
一场动物大战瞬间爆发。
二十多头野猪嗷嗷狂叫着一起奔向山魈群,或用脑袋撞击,或用獠牙刺杀,全都摆出了一副拼命的架势。众山魈猝不及防,立刻乱作一团。那只领头的雄山魈则是愤怒异常。它见一头野猪正向自己冲来,便迎上前去,一把摁住野猪的脑袋,手腕一翻又抓住野猪的两条前腿,再将其高高举起,双手一用力,只听“刺啦”一声响,竟将那头野猪活活地劈成了两半!
雄山魈将两片血淋淋的野猪尸体高高举起,“嗷嗷”咆哮着,向人们展示着它的勇猛,并以此激励它的手下。所有的野猪都被雄山魈的勇猛气势给震慑住了,眼中都流露出了胆怯的神情,不敢再战。众山魈的精神却为之一振,立刻重整旗鼓,准备发起疯狂反扑。
顷刻间,战场情势急转直下。
忽然,一只飞猫从天而降,恰好落在雄山魈的脑顶上。此时,雄山魈正举着两片野猪的尸体炫耀它的凶猛,一时腾不出手来,就只能用力晃动脑袋,想把飞猫甩下去。飞猫异常灵敏地跟雄山魈周旋着,待脚跟稍稍站稳后,突然伸出一只前爪,在雄山魈的眼睛上狠狠地抓了一把,又忽地蹿到了地上。只听“嗷──”的一声惨叫,雄山魈扔掉了手里的战利品,双手捂着鲜血直流的眼睛,失魂落魄地跑进了路旁的竹林。众山魈见自己的头领落荒而逃,一下子都慌了手脚,旋即溃败,纷纷逃离战场,很快就都跑得无影无踪了。
野猪群在飞猫的帮助下战胜了凶猛的山魈群,端木苏一行三人和青骢马终于摆脱了险境!
端木苏勒转马头,骑着青骢马返回这片血腥的战场。此时的战场早已安静下来,山魈全不见了踪影,绝大部分野猪也都钻进了竹林,血迹斑斑的路面上只躺着那头被劈成两半的野猪,旁边还蹲着一头非常雄壮的野猪和一只飞猫。那头非常雄壮的野猪正神情哀婉地注视着自己的同伴,而飞猫则机警地晃动着脑袋,密切地关注着周围的一草一木,就像一名尽心尽职的警卫,悉心地保护着这对儿野猪兄弟。
端木苏认出这只飞猫就是花脸,便翻身下马,朝江淼要了鸡腿,向飞猫走去。
“花脸,是你找它们来救我们的吗?”端木苏解开塑料袋,把鸡腿扔了过去,“谢谢,谢谢,非常感谢!”
飞猫没有理会扔在它眼前的鸡腿,却扭头回望野猪。此刻,那头守护着死难兄弟的野猪也抬起头,正用哀伤而愤怒的目光瞪着端木苏。花脸冲野猪“喵喵”叫了两声,仿佛在说:“莫怕。他不是敌人,是朋友。”
端木苏站在原地,低声说:“对不起,我只带了一个鸡腿。谢谢,谢谢你们!要不是你和猪……和野猪兄弟帮忙,我们可能早就死了。野猪兄弟,非常感谢!我说的是真心话,以后我也给你们──”
端木苏的话还没说完,花脸和野猪却忽然惊恐起来,并同时扭头朝小路的另一头望去。端木苏顺着它们的目光看去,看到小路的尽头扬起了一片尘土,继而又听到一阵杂沓的马蹄声,紧接着又听到有人在喊:“前边,就在前边!”
花脸嗖地蹿向竹林,刚跑了几步,又突然停下,扭着脑袋往回看。它见野猪还一动不动地守护着它的死难兄弟,又掉头跑回这头重情重义的野猪身边,先用爪子挠了它两下,又冲它“喵喵”叫了两声,再转身将鸡腿叼在嘴里,这才跑向竹林,一头钻了进去。
由于匆忙,花脸没有时间与端木苏进行交流,它只在叼起鸡腿时,匆匆地瞥了他一眼。但只这匆匆一瞥,端木苏就心满意足了。在那飞快的一瞥中,他看到了花脸的殷殷情义。他鼻子一酸,滚烫的泪水便如泉水一般涌了出来。
“端木苏,有人来了,快走!”江淼压着声音冲他喊。
端木苏抹了一把眼泪,跑到青骢马的旁边,一把抓住缰绳,连拉带拽地把青骢马和它背上的两个人都拖进了路边的竹林。
“不要啊!”江淼吓得大喊大叫,“不要进竹林,山魈会攻击我们的!”
“别喊!”端木苏低声说,“山魈已经被野猪打跑了,不会回来了。下马,快,快躲起来,不能让他们看见我们!”
“躲在这里有用吗?”牛大力一边下马一边嘟囔,“这里离路边这么近,谁都能看见!”
“我们喝了果香还魂汤,还穿着迷彩装,他们看不见的。”端木苏说,“快趴下,别出声!”
待江淼和牛大力都在地上趴好后,端木苏又命令青骢马原地卧倒,他自己则藏在青骢马的身后。
端木苏三个人刚刚藏好,四个人就骑着高头大马飞奔过来。这四人是,钟万隆,陶朱,江逸飞和军团长孙月宾。他们全都穿着白衣白裤,披着银色斗篷,除了江逸飞,每个人的手中还都举着一把寒光闪闪的月亮宝剑。
“爸爸!”江淼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但声音不大。
“嘘──”端木苏把食指竖在嘴前,示意她不要出声。
钟万隆首先跑到战斗现场。他望了一眼地上的斑斑血迹与那头被劈成两半的野猪,对随后而来的江逸飞说:“看样子,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残酷的搏杀。”
“孩子们呢?”江逸飞看见地上的血迹,那张本因奔跑而变得通红的脸又倏地变成了白色,“江淼他们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吧?”
“应该不会,”钟万隆低着脑袋,一边打量现场,一边说,“现场没有发现他们的任何踪迹,看来他们没有参与这场搏斗。可是,他们去哪了?不会是跑进奇巧馆了吧?”
陶朱主动请缨:“我去看看。”说罢,也不等人们答话,就策马而去。
随后赶到的孙月宾问:“怎么样,发现孩子们的踪迹了吗?”
钟万隆摇着头说:“没有。”
孙月宾和江逸飞把路边的竹林来来回回地搜寻了好几遍,期间至少有两次把目光停留在了端木苏他们几个人的身上,却没发现他们。由于喝了果香还魂汤,再加上穿着迷彩装,端木苏他们三人与竹林和丛生的灌木完全混为了一体,如果他们保持不动,任何人都很难发现他们。对此,端木苏很是得意。他想就这么静静地等待,等他们走了,再去奇巧馆一探究竟。
可是,没过多久,他们就被江逸飞发现了。
其实,江逸飞并没有发现他们,而是发现了青骢马。原来,那一小瓶果香还魂汤,对一匹马来说,剂量有点小;而青骢马在刚才那阵激烈的奔跑中,又流了大量的汗,大部分的汤药便跟着汗水被排出了体外,身体的颜色也就渐渐地恢复了原样,恰好被第五次巡视竹林的江逸飞看到。
于是,端木苏、江淼和牛大力,就被江逸飞从竹林中抓了出来。
此时,陶朱正好骑着马跑了回来。他先瞥了一眼端木苏,然后向孙月宾汇报:“孙先生,奇巧馆里没人,也没发现有人潜入的迹象。”
没人潜入,怎么可能?端木苏觉得陶朱不是撒谎就是无能,刚才明明有人在这里出现过么!
端木苏朝奇巧馆望去,不经意间看到一个黑衣人在墙角边露了一下头,又急速退了回去。他眨了眨眼,怀疑自己是否看花眼了,但很快就断定自己没有眼花;而且,他觉得那个黑衣人还有点眼熟,很像齐盛,只是不敢确认。
为了查明这个黑衣人到底是不是齐盛,端木苏就壮着胆子向孙月宾提出请求,要去奇巧馆看看。他给出的理由是,他想看看科学设备,以增长见识。
孙月宾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扭头对江逸飞说:“把他们都带回去!”
江逸飞一脸怒容地把端木苏抱上马背,用手指着他的鼻子说:“你给我听着:老老实实地跟我回去,不许耍花样!等回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孙月宾等江逸飞把江淼和牛大力都抱上了马背,又对他说:“你先把孩子们送回宿舍,然后让月亮卫士落下光幕,关闭原始森林。告诉他们,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开启光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