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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人马合一

就在端木苏全力以赴与青骢马培养感情的时候,江淼却为他屡屡推迟“探秘之旅”而心生抱怨。她找过端木苏几次,催促他尽快启动“探秘之旅”。端木苏要么顾左右而言他,要么装傻充愣,总之是不接话茬。江淼便觉得他就是个性情不定而又贪玩的小屁孩,一遇到新事,就忘了旧事,因而对他十分失望。

“看来,”江淼用责备的口吻对端木苏说,“你已经忘了我们的约定,我也白替你熬了果香还魂汤了!哼,你就是个做事没常性的小屁孩!”

端木苏并不反驳,也不辩解。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也从未“遇新忘旧”。对于“探秘之旅”,他有自己的计划,并正在按部就班地为这个计划做着准备工作。另外,他非常看重这个计划,以至于不敢让任何人尤其是江淼知道,以免他的计划还没开始实行呢,就死胎腹中。

他所制定的计划是:绕开三孔石桥和大黑狗,骑着他的宝贝跃过花溪,直接进入北部的原始森林。这个计划简单、直接、有效,但实施起来却非易事。其成功与否的关键还在于青骢马能否全力配合。花溪虽不是大江大河,但其宽处有十多米,最窄处也有五六米宽,而且河水湍急,凶险异常。因此,要想骑着一匹马跨越花溪可不是说着玩的,一个不小心,就会连人带马栽进河中,十分危险。端木苏可不想冒这样的风险,他要做好准备,以确保计划的成功,并确保青骢马的安全。这就是他为什么屡屡推迟“探秘之旅”的原因。

他在等待,等待一个时机。这个时机到来的标志便是:人马合一。

“宝贝啊宝贝,”端木苏时常对青骢马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探秘之旅’,就全靠你了!拜托,拜托,一定要努力哦!”

被端木苏的表象蒙骗了的,除了江淼,还有墨天岳。他见端木苏全力以赴地与青骢马增进感情,并苦练骑术,还以为他的心境很单纯很纯净,根本就没想到他还另有打算。不仅如此,不明真相的墨天岳还时常提醒他:“你的骑术已经很不错了,但离‘人马合一’的最高境界还有差距。继续努力,不要放松!”

实际上,即便没有墨天岳的提醒,端木苏自己也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因为,他与青骢马的配合,在平地上奔跑还行;而一旦遇到障碍物,问题就出现了──青骢马不敢翻越障碍!原本,青骢马身材健硕,行动敏捷,举步投足间总是带着一种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显得无比自信;但是,一遇到障碍物,它却自信全无,要么急停,要么绕道而去。

这是怎么了,它会跳障碍啊?

端木苏明明见过墨天岳骑着青骢马一连翻越了好几个障碍,动作精准而潇洒,还引得同学们欢呼鼓掌呢。因而,他就十分纳闷:为什么墨天岳可以骑着青骢马翻越障碍,自己就不行呢?

为了找到问题的答案,端木苏不得不向墨天岳请教。

墨天岳说:“我说过,马的视线不好,它看不清自己正前方的东西。你还记得吗?”

端木苏点了点头:“记得。”

墨天岳接着说:“它的眼睛长在脑袋的两侧,视线几乎没有交叉,所以……嗯……你知道什么是视线交叉吗?”

端木苏摇了摇头:“不知道。”

墨天岳挠了挠头皮,皱着眉头说:“不知道视线交叉……这就比较难了。”

端木苏闻言,皱起了眉头。墨天岳则抓着头皮做思考状。视线交叉这个问题比较复杂,非一两句话就能说明白的。因而,墨天岳不知如何讲解才能让年纪尚小的端木苏听得明白。

沉思良久,墨天岳终于想到一个既简单又形象的讲解方法。

“首先你要知道,”墨天岳说,“我们以及绝大多数的动物,都有两只眼睛。”

端木苏一愣,心想:“废话,这还用说!”

这句话是非常不礼貌的,但是端木苏并没有说出口。然而,这句话的意思却十分清楚地写在了他的脸上。

墨天岳自然是能看出他脸上的表情的,但并没有在意。他瞥了端木苏一眼,接着说:“假设每只眼睛的视线都是一条直线,我们有两只眼睛,就有两条直线。这个你能理解吧?”

端木苏点头道:“明白。你接着说。”

墨天岳继续说:“你肯定见过照片,也使用过照相机,是吧?我们都知道,用相机拍照时,首先要做的就是对准焦距。如果焦距对不好,拍出来的照片就会模糊不清。同样的道理,我们用眼睛看东西,也要先对焦。眼睛的对焦方式就是把两条视线交叉在同一个目标物上,否则我们既看不清目标物的面貌,也无法确定目标物与我们之间的距离。这个能听懂吗?”

这回端木苏不再点头了。墨天岳的这番话尽管已经说得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可对端木苏来讲,还是复杂了一些。为了试图理解,他皱着眉头,低声自语道:“对焦……视线交叉……”

墨天岳从端木苏的表情上看出,他理解不了这么复杂的事情,便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然后说:“这样吧,为了让你知道视线交叉的作用,我们先来做一个游戏。”

墨天岳把马鞭竖在端木苏的面前,吩咐他睁一眼闭一眼,只用一只眼睛看马鞭。端木苏听话照做,闭一眼,睁一眼,跟独眼龙似地看着马鞭。墨天岳又命令他向右举起右臂,与肩保持平齐。端木苏听话照做。最后,墨天岳又让端木苏慢慢向前移动手臂,用他的食指去碰触马鞭。

“来,试试,”墨天岳说,“看看你能不能碰到马鞭。”

端木苏按照命令向前摆动手臂,试着用食指去碰触马鞭。试了两次,都没有碰到;又试了几次,还是没有碰到。

“咦,”端木苏十分诧异地嘟囔了一句,“这是怎么回事?”

“睁开眼睛,再试一次。”墨天岳说。

端木苏睁开眼睛,先晃了晃脑袋,等视力完全恢复正常之后,才像刚才那样用手指去碰触马鞭。这次,他竟然一次成功,毫不费力。

“呀,碰到了!”端木苏叫道。

“知道了吧,”墨天岳笑道,“这就是视线交叉的作用!”

“嗯?”端木苏惊诧地瞪起眼睛,不明所以地看着一脸微笑的墨天岳。

墨天岳笑了笑,解释道:“视线交叉不仅能让我们把目标物看得清清楚楚,还能确定目标物与我们之间的距离。刚才,你只睁着一只眼睛,虽然能看见马鞭,却无法判断马鞭与你之间的距离,所以你碰不到它。”

“哦──”端木苏挠了挠头皮,“原来是这样啊。可是,这跟青骢马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你能骑着它翻越障碍,我就不能呢?”

墨天岳说:“我刚才说了,马的视线很差,几乎没有视线交叉。也就是说,它面对障碍物时,判断不出距离,不知应该在哪里起跳,因而就犹豫、胆怯和退缩。”

端木苏还是没有搞清其中的道理:“可是,你骑着它,它跳得很好啊。难道你骑,它就有视线交叉;我骑,它就没有了?”

墨天岳笑道:“无论谁骑,马都没有视线交叉。但是,有我在,它就多了两只眼睛。”

“什么?”端木苏有些糊涂了,“它又如何多了两只眼睛?”

墨天岳笑道:“马没有视线交叉,我有;它不能判断距离,我能。对不对?既然我能判断距离,那我就知道起跳的地点,我告诉它就是了嘛。它原本就有两只眼睛,再加上我的两只眼睛,不就多了两只吗?”

“噢──原来是这样啊!”端木苏恍然大悟。

墨天岳笑道:“所谓的‘人马合一’,就是指你和马之间要密切配合,配合得就像一个人!明白了吧?”

端木苏点了点头,又问:“可是……你用什么方法把距离告诉它呢?”

“马鞭。还有缰绳。”墨天岳举起马鞭在端木苏的眼前晃了晃。

端木苏望着晃动的马鞭纳起闷来:马鞭和缰绳又不会说话,如何把距离告诉马?

墨天岳笑道:“我先用马鞭指挥它,让它像跳高运动员那样控制好奔跑的速度和步幅,在它该起跳的时候,只需轻轻一拽缰绳,它就会毫不犹豫地腾空而起。只要它能在正确的位置上起跳,飞越障碍,对他来说,就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端木苏如获至宝一般咧开嘴巴,开心地笑了。

墨天岳趁机老话重提:“你还记得我一再提醒你使用马鞭吗?这就是原因!你要学会使用马鞭,习惯使用马鞭,做了骑士之后,再把它换成月亮宝剑。”

端木苏点头说:“我懂了。墨教授:您就放心吧,我一定好好使用马鞭!”

一旦掌握了秘诀,再加上良好的心态,再难的事情也会变得不难,正所谓“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嘛!

端木苏严格遵照墨天岳的教导,按部就班地训练青骢马,很快就能跟青骢马一起翻越障碍了。

接下来,他所要做的,就是训练,训练,再训练,直至骑术臻于完善,直至达到“人马合一”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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