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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端木苏开启探秘之旅

墨天岳见端木苏用惊愕的眼神望着自己,猜到了他心中的想法,便趁机老调重弹:

“看到了吧,这就是绣花的好处!我对小青蛇的打击之所以如此精准,是因为我长期保持着绣花的习惯。这是一个好习惯,非常非常好的习惯!这个习惯既能培养我们的耐心,也能锻炼我们的精准打击能力!”

惊艳的行动在前,恰当的解释在后,这解释便如醍醐灌顶一般令端木苏警醒。他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又抬头仰望墨天岳,目光极其复杂:既惊讶,又怀疑;既钦佩不已,又疑惑不解。忽然之间,他觉得墨天岳不再那么令人讨厌了,也不像以前那么窝囊了,尽管他脸上的胡茬依然乱蓬蓬的有如盐碱地上的枯草。

此时,房门再次被人推开,但站在门口的,不再是面目和善的南宫幽雪,而是身如铁塔、面如恶神的钟万隆。钟万隆先用威严的目光把教室里的所有人都扫视了一遍,又皱着眉头瞪了一眼端木苏,最后才冲墨天岳招了招手。墨天岳二话不说,立刻乖乖地走出教室。

端木苏见钟万隆在招呼墨天岳之前,先恶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便觉得钟万隆之所以来找墨天岳,肯定跟自己有关。等房门关闭之后,他悄悄溜到门口,把耳朵贴住门板,想偷听他们到底会说些什么,门外却没有传来说话声。他打开门锁,推开房门,探着脑袋向外张望,早已不见了两人的身影。

“走远了吗?”调皮鬼跑来,悄声问。

“走远了。”端木苏小声说。

“咱们出去玩吧?”

“我是想出去,但不是去玩。”

“什么?”调皮鬼没听懂端木苏的话。

“我想……我想……”

端木苏正犹豫着要不要跟踪钟万隆,以及要不要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告诉调皮鬼,身后却传来了江雪的喊声:“端木苏,别跟左青出去玩!你应该好好绣花!”

刚刚见识了墨天岳的“挥剑击蛇”,端木苏已经意识到了绣花的重要性。他原本正在考虑,要么跟踪钟万隆,要么留在教室好好绣花,但绝对不跟调皮鬼出去玩,可江雪的这番好心好意的奉劝却让他左右为难了。如果江雪只说“别出去玩”也就算了,可她偏偏指名道姓地说“别跟左青出去玩”。

怎能这样说话呢?这不是明摆着让我背叛朋友嘛!

端木苏在心中暗自琢磨:一边是好心的江雪,一边是好朋友调皮鬼,到底该听谁的?可无论听谁的,都会得罪另一个。他犹豫了起来,不知该如何是好。可是,当他扭头看到江雪正瞪着眼睛示意他返回教室时,他又觉得她这种逼人就范的强硬态度实在有些过分。他可不想听人摆布,就连他爸爸也不能随随便便地摆布他,何况这个只会绣花的江雪?一气之下,他做出了违心的决定:管他呢,就听调皮鬼的了,先出去玩了再说!

端木苏之所以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有维护友情的因素在内,而最主要的还是与江雪怄气:你不是让我向东吗,我偏向西,看你能把我怎样!

于是,端木苏不顾江雪的反对,毅然决然地跟调皮鬼一起走出教室,溜出八角大楼,再跑下大土丘,然后就一头钻进林荫小路。两人欢快地走在鹅卵石小路上,就像两只刚刚逃离樊笼的小鸟,嘻嘻哈哈地向百花潭而去。不久后,牛大力和睡不醒也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四个人就肩并肩地走成了一排。

调皮鬼往后看了一眼,问:“齐盛怎么没来?”

睡不醒说:“我叫他了,人家不来。”

牛大力插话道:“要不是因为砍伤了江北,人家早就晋升为骑士了,他才懒得跟咱们一起玩呢!”

端木苏问:“他用的那把开刃剑是不是月亮宝剑?”

调皮鬼一边摆弄着手里的小青蛇,一边说:“是。”

端木苏追问:“不是说,只有骑士才有资格拥有月亮宝剑吗?他怎么会有?”

调皮鬼说:“那把剑不是他的,是他捡的。”

端木苏疑惑不解地问:“月亮宝剑还能捡到?”

调皮鬼看着手里的小青蛇,说:“这可说不好。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

端木苏追问:“他从哪捡的?”

调皮鬼用不太肯定的口气说:“嗯……应该是在更衣室里吧。”

端木苏再问:“更衣室?”

调皮鬼说:“听齐盛说,他在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那把月亮宝剑就放在他身边,他随手就拿去用了,也没在意。结果……结果就出事了。”

端木苏问:“那把剑是谁的?”

调皮鬼咕哝了一句:“不知道。”他正逗弄着小青蛇,没心思谈这些。

端木苏追问:“月亮宝剑的剑柄上不是刻有名字吗?”

调皮鬼已经厌烦了这场谈话,便默不作声地摆弄小青蛇,仿佛完全没有听到端木苏的问话。其实,他是不想接话茬。

端木苏催问:“哎,我问你话呢!”

调皮鬼依然不答话。端木苏一生气,就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调皮鬼没有防备,手一晃,小青蛇就从他手中脱落,掉在了地上。刚掉在地上的小青蛇,好像受到了惊吓,它先趴在鹅卵石上一动不动,然后才扭动着身体出溜溜地爬向路边的草丛,仿佛要逃回自己的家园,去过自由的生活。调皮鬼急忙蹲下身子,待要伸手去抓,小青蛇早已跑远。他一个蛙跳追了上去,一把按住小青蛇的尾巴,将其拎起,再轻轻地缠在手腕上。

“干嘛呀?”调皮鬼站起身,冲着端木苏吼道,“你差点把它放跑了!”

“我问你话呢!”端木苏解释了自己的行为,又追问,“月亮宝剑上不是刻有名字吗?”

“我不知道!”调皮鬼生气了,迈开大步向前跑去。

“那上面没名字。”牛大力替调皮鬼回答。

“怎么会?”端木苏皱着眉头反问。

“名字被磨掉了。”牛大力简短作答。

“而且宝剑也丢了,找不到了。”睡不醒又补充道。

“哎,哎,”跑在前面的调皮鬼扭回头,喊道,“你们还玩不玩了?磨磨蹭蹭的,耗时间呢!”

听见调皮鬼的叫声,牛大力与睡不醒就紧跑两步追了上去。端木苏却立定了脚步:他想起了在仓库里见到过的那把宝剑,觉得齐盛很可能就是用那把宝剑刺伤江北的。他决定重返仓库,找出那把宝剑让人们辨认一下。

端木苏一个急转身,向回折返。走在前面的牛大力见他突然往回走,就冲着他的背影大喊:“哎,你干嘛往回走啊?”他头也不回地喊了一声“有事”,便撒开丫子向八角大楼跑去。

端木苏跑进八角大楼时,一群学员正在中央广场上剑术课。学员们都穿着白色紧身衣,整整齐齐地站成两排,人人手里都举着一把轻灵的花剑,正在任课教授的指挥下练习着击剑的基本动作。端木苏用羡慕的眼光看着这些学员,很想跟他们学一点本领,便立定了脚步,眼睛死死地盯着任课教授,身体则模仿着教授的样子做出跨步、后撤、劈砍、刺杀等动作,一时竟忘了他本来的目的。他一连偷学了十几分钟,竟累得满头是汗,却感到浑身舒畅、精神振奋。猛然间,他又想起了墨天岳“挥剑击蛇”时的潇洒,一时兴奋,便忘乎所以地举起手臂,再向前猛跨一步,大喊一声“看剑”,手臂往下一挥,做出一个漂亮的劈砍。

他的喊声惊动了正在上课的学员。人们纷纷扭头,待看清他的所作所为之后,又都“嗤嗤”地笑了起来。

“端木苏!”

江淼跑出队列,来到端木苏的跟前,问道:“你在这儿干嘛,不用上课吗?”

“我……”端木苏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皮,转身要走。

“别走,”江淼一把将他拉住,用训斥的口吻说,“你是不是不喜欢手工课,就偷着跑出来玩了?”

“我去厕所行不行,用你管!”端木苏用力甩开江淼。

“你撒谎!”江淼不依不饶地说,“厕所在那边,你来这里干嘛?”

“别喊呀,我的姑奶奶!”端木苏向人群瞟了一眼,低声说,“是,我是逃课了,但我是有原因的。”

“逃课还有原因,你可真行!说,什么原因?”

“嗯……是……”端木苏的眼睛在眼眶里滴溜溜地转了两圈,然后说,“这是秘密,不能跟你说。”

端木苏想着胡乱应付一句把江淼打发走就算了,哪知江淼一听“秘密”两字,竟兴奋得面色通红,就连她鼻翼两侧的那几点雀斑也都跟着变成红褐色。她瞪起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低声催问:“什么秘密,说呀,快说呀?”

“我刚才不是说了么,这是秘密,不能告诉你!”

江淼一把抓住端木苏的胳膊,撒赖一般摇晃他的胳膊,一边苦苦哀求:“哎呀求求你了,你就快点告诉我吧!”

端木苏禁不住她的纠缠,就把食指放在嘴前,“嘘──”了一声,又故弄玄虚地左顾右盼了两下,才神神秘秘地说:“我在寻找一件宝物!我要进行一次探秘之旅!这个探秘之旅非常非常的危险,所以……女孩子不能参加。”

“宝物!探秘之旅!”江淼的眼睛一亮,闪出更加兴奋的光彩。

“嘘──”端木苏故意逗她,“小声点,别让人听见!”

“哦,”江淼急忙捂住嘴巴,却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又央求起来,“求求你,就让我参加吧!我不怕危险,真的,我还能帮你!”

“江淼,”江淼的教授一脸怒容地冲她招了招手,“回来!还上不上课啦?!”

“哎,我马上回去!”江淼嘴上答应着,腿脚却纹丝不动,只是一个劲地催促端木苏,“快说啊,你倒是快点说啊!”

“你还是回去上课吧,这事以后再说。”端木苏的脸上掠过一丝坏笑,还用万分感激的目光瞥了一眼江淼的教授。

“江淼!”教授发怒了,“我只给你三秒钟!三秒之内你不回来,我就开除你!”

“哎哎,来了!”江淼应付了一句,又抓住端木苏的胳膊,语速飞快地说,“记着下次叫我,一定要叫上我啊,不许耍赖!”说罢,就飞快地跑回了队列。

端木苏好不容易才把江淼打发回去,转身刚要走,却又一头撞进墨天岳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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