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梅枝分手后,端木苏并没有回到班里,而是走出八角大楼的东门,跑向了水帘洞。他去那里是要找墨天岳,却没有找到。他把水帘洞周围的各个角落都找了一遍,还围着百花潭转了一圈,依然没有见到墨天岳的人影,却见到了查理。
此时,查理正独自一人靠着岩壁坐在百花潭的围堰上,眉头紧紧地皱着,望着潭水中央的大象喷泉,好像在想什么心事。他脸色苍白,眼神无光,像是病了。
端木苏一看到查理,本想转身离去,却见查理已经看见自己了。他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很礼貌地跟查理打招呼:“查理教授,您好!”
“是火瞳啊。”查理无精打采地问,“你来这儿干什么,怎么不去训练?”
“我……”端木苏不能说他是来找墨教授的,便挠着头皮说,“我是来找您的。”
“找我,”查理一愣,“有什么事吗?”
“嗯……”端木苏边想边说,“训练时,我们遇到问题了,需要您的帮助。”
“哦,是这样啊。”查理打了一个哈欠,懒洋洋地说,“如果不是什么大事,我就不去了。最近我身体不舒服,想休息一会儿。你们先自己练吧。”
端木苏立刻转身要走,他本来就不是来找查理的么。可是,他刚转过身,又突然觉得查理的话有问题:五龙夺珠大赛即将举行,各个班的武学教授都在尽心尽力地指导自己的学员训练,他却丝毫不拿比赛当回事,这也太不像话了!
于是,他又转过身来,很不客气地问查理:“您是我们的武学教授,我们训练遇到问题了,您不说帮我们,还说这是小事!您是不是根本就没把我们当学生,打心眼里就不愿帮我们啊?”
“不是,不是,”查理连忙解释,“我的确身体不舒服。”
“墨教授教我们的时候,从未说过身体不舒服的话!无论什么时候,他都在我们身边,也从不把我们的事当做小事!”
“墨教授,墨教授,张嘴闭嘴就是你们那个该死的墨教授!”查理突然发怒,吼道,“我才不是……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让查理说不出话来。他弯腰蹲在地上,脑袋冲着地面又咳了好几声,嗓子眼里传出呼噜噜的响声,像是堵着一口痰,怎么也咳不出来,他那张原本惨白的脸就被憋得通红。
端木苏觉得他是真的病了,心里不免有些内疚,便走过去要搀扶他。哪知,他的一只手刚刚放到查理的胳膊上,查理却反手用力一推,竟把他推了一个跟头。
查理“噌”地站了起来,指着坐在地上的端木苏吼道:“端木苏,你给听好了:我不是你们的墨教授,也不会像他那样宠着你们!你们要想跟我学东西,就得听我的,不折不扣地完完全全地听我的!哼!五龙夺珠大赛,听听,五龙夺珠,多么愚蠢啊!这是做游戏吗,是女孩子玩过家家的游戏吗?还什么斩龙头,还什么斩黑龙的头……咳!咳!咳!”一句话未说完,查理又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比刚才更红。
端木苏从查理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凶恶的光,便站起身,连连向后退去。他觉得此时的查理就像一头要吃人的猛兽。
查理停止了咳嗽,喘了几口粗气,脸色又渐渐地变成了惨白色。他缓缓地站起身,坐在围堰上,朝端木苏挥挥手,有气无力地说:“你走,赶紧走,我不想看到你。”
端木苏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转身刚要走,却见胖大婶手里拿着一瓶饮料急慌慌地跑来,一边跑一边喊:“哎唷,查理教授,您怎么跑这里来了,让我好找啊!”
查理见了胖大婶,急忙向她招手:“快,快给我,我都要难受死了!”
胖大婶瞥了端木苏一眼,跑到查理身边,十分恭敬地把饮料递到查理的手上。端木苏发现那瓶饮料就是被他刚刚掉包的那瓶,于是便瞪大了眼睛,不错眼珠地看着查理。
查理像沙漠里好几天没喝到水的旅客,急匆匆地从胖大婶的手里抢过饮料,慌里慌张地拧开盖,把瓶口对准嘴巴,一仰头,就“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端木苏见查理大口大口地喝下由醋、酱油和辣椒水配制的“饮料”,觉得他自己的嗓子眼和胃口都难受起来了,就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
胖大婶十分疑惑地瞪了端木苏一眼,仿佛在问:“你啊什么呀?”
哪知,旁边的查理却突然扔掉饮料瓶,又“噗!”的一口将尚未咽下的饮料全都吐了出来,然后就像狗一样吐着长长的舌头,一边哈哈地喘气,一边用手给舌头扇风。再看他的舌头,上面布满了红点,仿佛刚刚被一百多只马蜂蛰了一般。
胖大婶见状,急忙问:“怎么啦,怎么啦,好好的药水,你干嘛都给吐了啊?”
查理“嗷!”的一声尖叫,抬起右腿,用力踹向胖大婶,一脚把她踹出了三米多远。那可怜的胖大婶,“噗通!”一声跌倒在地,肥胖而沉重的身体把地面砸出了一个坑,又在惯性的作用下,一连翻了好几个滚儿,直到撞上一块石头,才终于停止了滚动。看上去,胖大婶的身体就像一个圆滚滚的皮球,
“混蛋!”查理吼道,“你给我配的什么药水啊,是想害死我吗?!”
端木苏发现查理脸色通红,仿佛他刚刚喝下的“饮料”在他肚子里变成了一团火,把他的脸都烧成了火红色。
查理快步走向躺在地上的胖大婶,抬起脚来还要狠狠地踹下去。胖大婶急忙打滚,滚出了一米多远,然后迅速爬起,说:“别急,别急,君子动口不动手,有话慢慢说么!”
“说什么说?!”查理怒不可遏地喊道,“我让你给我配药水,你给我配了什么?酸咸苦辣样样都有,就是没有一点药的味道!”
“怎么会呢?”胖大婶皱着眉头说,“我都配过好几回了,绝对不会出错的!”
查理转身回去,从地上捡起饮料瓶,又走到胖大婶身边,把瓶子递给她:“你尝尝这是什么味道!”
胖大婶把瓶子举到嘴边,没有喝,只是用鼻子闻了闻,眉头便倏地皱了起来:“咦,不对啊,怎么是这个味道?”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查理厉声问道。
查理一着急,便忘了端木苏还在场。可当胖大婶刚说出“我从乌鸦那里”这几个字时,他又突然意识到端木苏就站在身边,便大声喊道:“闭嘴!”喊完了,见胖大婶一脸茫然,又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端木苏就在身边。
胖大婶扭头瞥了一眼端木苏,就硬生生地把后面的话给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