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籽?”南宫幽雪皱起了眉头,“他就是往花园里扔草籽也没什么呀,那毕竟是花园啊?”
“我现在还不知道他扔的是什么草籽,但是……”端木苏说,“如果他扔的是岩蔷薇的种子,那这场大火就有可能是他引起的。”
“为什么?”显然,南宫幽雪并不了解岩蔷薇这种植物。她问道,“你不是说他扔的只是草籽嘛,草籽怎么会引发大火呢,还是在一个月之后?”
“他扔的不是普通的草籽,而是岩蔷薇的种子,是岩蔷薇的种子!”端木苏不知道南宫幽雪不了解岩蔷薇,便特意说了两遍岩蔷薇的种子,还用重音加以强调。
“是啊,我知道你说的是岩蔷薇的种子,”南宫幽雪不明所以地说,“可岩蔷薇的种子又怎么啦?”
这时端木苏才知道南宫幽雪是不了解岩蔷薇的。他低头想了想,然后解释道:岩蔷薇是一种很特别的植物,怕高温,能自燃。如果它发现有其他植物与它争夺生存空间,密度达到一定程度,且温度超过30度时,它就会用自燃的方式把自己和别的植物一同烧死,然后给它的后代,也就是岩蔷薇的种子留下足够的生存空间。
“这就是植物的智慧!”端木苏学着王艳老师的口吻说,“你可不要小瞧植物哟。”
听了端木苏的这番话,南宫幽雪眉头紧锁的不说话了。她抬起头来,眼睛望着端木苏身后的竹林,眼神却非常虚空,好像什么都没看,只是那么呆呆地望着什么。很显然,她正在快速转动脑筋,思考着什么。
“阿姨,南宫阿姨,”端木苏见南宫幽雪并不答话,以为她生气了,便轻声叫道,“南宫院长,您不相信我说的嘛?我没有撒谎,我说的都是真的。”
“哦,哦,”几秒钟后,南宫幽雪终于有了反应,仿佛刚刚从梦中惊醒。“如果你说的那个岩蔷薇真的会自燃,如果查理往花园里真的扔了岩蔷薇的种子,那这场大火还真有可能是他引发的。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另外,即便他真的这么做了,我们又怎么证明呢?楼顶已经被大火烧光了,所有的证据都消失了呀!”
“如果这场大火真是由岩蔷薇引起的,那就很好证明。”端木苏说。
“怎么证明?”南宫幽雪低头看着端木苏的眼睛,仿佛要看他会不会说谎似的。
“花园不要动,保持原样,多浇水,”端木苏说,“如果有岩蔷薇的种子,不过半个月,它就会发芽的。”
“嗯,”南宫幽雪点了点头,“这倒是一个很好的办法,简单,实用,可靠!”说着,她又胡噜胡噜端木苏的脑袋,笑道,“你很聪明,真的很聪明!”
端木苏咧嘴一笑。
“别笑!”南宫幽雪突然又严肃起来,“我会调查的!如果不是你说的那样,看我怎么收拾你!哼!”
“我不怕!”端木苏高声答道。
“嗯?你不怕?什么意思?”南宫幽雪真的瞪起了眼睛。
“好汉做事好汉当!”端木苏挺起胸膛,“如果大火真是我引起的,你怎么处罚我都行,杀了我都行!”
“喔,赶紧给我闭嘴!不许胡说八道!”南宫幽雪一把将端木苏搂进怀里,一面胡噜他的脑袋,一面说,“以后不许说这种死啊活啊的话,阿姨不想听。阿姨只想你快快乐乐、健健康康地长大成人,懂吗?”
“嗯,我懂了,阿姨!”端木苏感到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还有,”南宫幽雪推开端木苏,盯着他的眼睛低声说,“今晚的谈话,对任何人都不要说起。有关岩蔷薇的种子的事情,对任何人也不要说起。这将关系到……关系到……总之,这件事非常非常重要,也很危险,你要严格保守秘密!能做到吗?”
“放心吧,阿姨,我能做到!”
南宫幽雪与端木苏分手后,走出竹林精舍,嘴念口诀,轻轻跺脚,然后就以极快的速度向中央大楼飘去。
她走进孙月宾的办公室,见钟万隆正跟孙先生说话,便立在一旁等候。孙先生朝她招了招手,说:“你来的正好,钟先生正跟我商量如何处理那四个混小子呢。”
“这事先缓一缓。”南宫幽雪说。
“为什么?”钟万隆黑着脸转过身来,问道,“你又想袒护端木苏?”
“大司徒先生,”南宫幽雪十分不高兴地说,“请你说话注意用词。什么叫又想袒护端木苏啊,我什么时候袒护他了?”
“他们烧毁了八角大楼,烧毁了穹顶,就连擎天柱也不能使用了,你却说不要处理他们。”钟万隆十分气愤地说,“你这不是袒护是什么?!”
“大司徒先生,”南宫幽雪反驳道,“请你不要歪曲我的话好不好!我什么时候说不要处理他们了,我只是让你说暂时不要处理他们,因为──”
“因为什么?”钟万隆怒不可遏地打断了南宫幽雪的的话,“因为整个大楼还没有烧毁,因为我们的损失还不够大,因为他们不是故意作恶而只是贪玩,所以就──”
“请你让我把话说完好不好?”南宫幽雪也打断了钟万隆的话。
“是你打断了我的话好不好?!”钟万隆冲着南宫幽雪吼了起来,脸色先是变得通红,接着又变成了紫茄子。看来,他的情绪非常激动。
南宫幽雪见他情绪不稳,便不再跟他对话,扭头看向孙月宾,说道:“孙先生,您看看他,我简直没法跟他说话!”
“是我没法跟你说话!”钟万隆哼了一声,又低声嘟囔了一句,“女人真是麻烦!头发长,见识短,哼!”
“你说什么?!”南宫幽雪也吼了起来,“请你把话说清楚,谁头发长见识短了?你也太──”
“行啦,行啦,你们俩都给我闭嘴!”孙月宾见俩人越吵越厉害,便高声阻止道,“你们要是再这么吵下去,就都给我出去!我这里是办公室,不是吵架室!”
俩人同时闭上嘴巴,同时扭过头去,气呼呼的,谁也不看谁,就像两个刚打了架的孩子。
“钟先生,”孙月宾等他们两人安静下来以后,对钟万隆说,“你先回去吧。有关如何处理那四个孩子的事,我再跟南宫院长商量商量,然后咱们──”
“我不走!”钟万隆跟个孩子似的赌气道,“主抓纪律是我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不能走!”
“你们一说话就吵,还怎么商量事情啊?”孙月宾皱着眉头说,“你还是先出去吧,等会儿,我再叫你进来。”
“我──”
“出去!”
钟万隆刚一张口,孙月宾就发火了。孙月宾抬起一只手,指着大门,瞪着钟万隆,直到他极不情愿地走出了办公室大门,又“砰!”的一声关闭了房门,才将手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