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船行于波,浪涛渡于河,此时水途风景绝佳,舟上三人相互不在搭话,小石头怀中的小红猴看起来较为惧水,吓得浑身颤抖。小石头一边安慰般的抚摸着它的脑袋,一边看向船头的李半仙,这一贯啰嗦得老道现在似有所思般,正置于船头目瞧远方,在清风吹拂中,看起来还颇有些仙家之气。
这老道,可真是让人看不透,实实虚虚,半真半假,现在自己和吴大光二人其实完全被其牵着鼻子走,小石头晃了晃头不再多想。在看吴大光这边,他却无心欣赏这水途美景,寻了河船的一个角落呼呼大睡了起来。小石头倍感无聊,便对艄公问道:“老人家,刚才你在河上唱的那是什么歌啊?唱的可真好听。”
艄公听到小石头夸他很是高兴,呵呵一笑道:“这是小老儿某日渡客时一儒雅诗生有感而发,做的一首散词。小老儿觉得十分喜欢便记下了,老儿虽不是乐师但却略懂音律,便凭着自己拙略的曲艺做成了小曲哼唱了出来,让小爷见笑了。”
小石头很认真的点点头并有些佩服道:“老人家您真是谦虚了,真没想到您竟然还会写曲呢,这歌也真的唱的很好听!”
“呵呵,小爷夸赞了,这渡到对岸也还尚需些时辰,小爷你若喜欢听,小老儿这还有一首,也是往日渡客过河时记下的,而且对方似乎还是个大文人呢,如小爷不嫌弃,小老儿这就献丑了。”被人欣赏了的艄公很有些高兴,也很愿意为小石头在唱上那么一首曲。
小石头也颇为喜欢的点头应道:“太好了!能在仙人河上再次听到这么优美的歌,是我们的福气啊!老人家辛苦!”
艄公感激的朝小石头点点头,他一生的爱好就是唱歌,可惜没人欣赏,现在能有人真心欣赏他,艄公心里是十分的痛快,只见他深呼口气便扬声高歌道:
“西塞山边白鹭飞~哟,桃花流水鳜鱼肥~~噢。
青箬笠~哟,绿蓑衣噢,春江细雨不须归~~.
钓台渔父褐为裘~呦,两两三三舴艋舟~~噢。
能纵棹~呦,惯乘流噢,长江白浪不曾忧~~。
霅溪湾里钓渔翁~呦,舴艋为家西复东~~噢。
江上雪~呦,浦边风噢,笑着荷衣不叹穷~~。
松江蟹舍主人欢~呦,菰饭莼羹亦共餐~~噢。
枫叶落~呦,荻花干噢,醉宿渔舟不觉寒~~。
青草湖中月正圆~诶,巴陵渔父棹歌连~~噢。
钓车子~呦,掘头船噢,乐在风波不用仙~~~~~~~~。”
一首词曲韵律悠扬,仙人河上微风轻浮,舟儿飘荡,余音袅袅。伴着艄公这优美的摇船曲,小石头三人难得的在安静祥和中渡到了对岸。
“吴大哥,吴大哥!到岸了,快起来!”使到了对岸后,小石头使劲推醒了还在美美睡着大觉的吴大光。
“我的猪!我的猪!”被摇醒的吴大光却是被推的惊醒了过来,似乎是做了什么噩梦般大叫着,还没完全睁开眼睛就奔着李半仙冲过去了,一把揪住李半仙吼道:“贼老道!我的猪呢?”
李半仙被吓了一跳,这好容易刚清净了会儿,怎么这煞星一醒来就找他的麻烦呢?自己可没惹他啊,想到这里李半仙心里有些不痛快,但看到吴大光那巨大的脸上还带着吃人般的怒容后,便有些胆怯的说道:“吴爷,吴爷,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啊,你的猪可都好好的在岛上那,你这是怎么了?”
吴大光搓了搓惺忪的睡眼,渐渐反映了过来,有些尴尬的朝老道屁股上就踹上了一脚道:“哼!没事了,我睡迷糊了。”
这一脚踢得有些没道理了,他睡迷糊了我也要挨揍?老道瞬间感觉那个委屈啊,可谓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跟稻草般。老道直接顺势趴在了船上,捂着屁股就开始放声的痛哭哀嚎起来:“啊啊啊,想我李半仙一世英名,却被这山村野夫如此的欺凌,老道我活不了了啊,呜呜呜,没法活了啊,啊啊啊!”边哭着还边捂着屁股在船上左右的打滚。
这突来得变故再次使小石头二人刷新了三观,二人知道这老道在耍赖,但没想到他这么大岁数的人了,竟也能赖到这种不要脸的程度。
老道看没人理他,结果越哭越厉害,越哭越伤心,而且一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渐渐的引得众多要渡河与岸边之人纷纷围观了过来。结果,这下可好了,一看有人围观,老道便哭得更带劲了:“啊啊啊!没有天理了啊,老道我一生戎马天涯,号令天上众仙无数,这辈子也从没做过亏心事,怎么就落得个虎落平阳被犬欺的下场啊!呜呜呜~”
本来吴大光这事做得是有些理亏,看老道这么闹他也打算忍了,可老道这会儿竟然敢形容他是狗!!听到这儿吴大光可火了,立马大吼道:“臭道士!你说谁是狗!?”撸起袖子就想上去揍死这个胡说八道的李半仙。小石头见状赶紧一把拉住他道:“吴大哥,先别冲动,我有办法整他。”吴大光看了看小石头点了点头,暂时压下了怒火,喘着粗气站到了一旁。
混人还得用混招治啊,就算吴大光做的不对,可李半仙这般的耍赖撒欢就更是丢人了,小石头心中打定主意要好好的整整这老道。他拽着吴大光下船来带渡口上,清了清嗓子便对着渡口上那聚集过来的众多围观之人大喊道:“各位!还请听小子我一席话!”
小石头这一吆喝,渡口那些正看老道耍赖的和等船来闲的没事的人纷纷看向了小石头:“我和我家兄弟刚从对岸渡河到此,就在刚才渡河前我俩碰到了这身无分文的老道。我兄弟二人看他分外可怜便邀他一起同行,给他饭吃,请他坐船。谁知这老道不但不知感恩,这还没下船就开始讹我们兄弟俩的银子了!今天在场的各位朋友给我们做个证!我身上的银子就是给到在场的所有兄弟朋友,也绝不能便宜了这个骗子!!”
众人听了小石头得话本来还有一些疑问,但一听这小子讲的似乎在理而且还说有钱拿,于是绝大部分人的心理便慢慢偏向了小石头这面。
老道这头本来哭得正欢呢,听到小石头这一番喊话顿时就知道不妙了,立马停止了哭声,想要对众人解释解释。
可小石头却不给他机会,接着道:“各位!今天你们就当小子我是散财童子了!凡是踢到这老道屁股的朋友便可以来我这里领上一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