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赤冥熠,纯爷们儿,整个学校中最直的直男(应该是)。
有个奇怪的名字,也有一头奇怪的颜色的头发。小时候有一头浓密的黑发,结果长大了,里面突然出现了一撮红毛,老师都说我小小年纪染头发,还是挑染,我也很委屈啊。
最后爸妈把我扔到一所不知名但是还不错的大学里,三年过去也就一共回过两次家,最后那次爸妈还跟我说干脆别再回去了自己在外面过吧,我当真是一脸的懵逼。
我还有个好基友,从小一起长大的那种,名叫沈放,成天在我面前现充。
其实我本来一直过着普通的生活,但是最近好像被打破了。新的学期一开始,我和沈放大四,普通地走向宿舍楼,迎面一个人就跟没看到一样撞了过了,似乎是碰瓷的。
我看着眼前那个穿着黑色卫衣,戴着卫衣的帽子,用黑色口罩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的人,小心翼翼地扶住他,道:“我这个星期的零花钱有四五百,不知道够不够。”
那人刚站稳,拍拍衣服,闷闷地说:“……我不是碰瓷的。请问,宿舍602,在哪?”
……宿舍602不就是我和沈放住的那间吗?
那里本来有三个人,还没住满,另一个又是几乎天天夜不归宿的,所以只有我们两人,并且把东西全都放在那儿。
我和沈放对视一眼,瞬间明了——难道要劫财?
我再次打量眼前的人,最后道:“我们也不清楚,同学你问别人吧。”说完拉过沈放就想回宿舍护住东西。
走到宿舍楼前,不经意回头,发现之前那人一直在我们身后三米处跟着。几乎是下意识的,我和沈放开始狂奔去宿舍,想要甩掉那人。
楼道很窄,只容得下两个人并排走,还得稍稍错开一点,要是想拦在我们前面的话,他估计得从天花板走。
我和沈放一前一后地狂奔,自认为后面那人应该追不上我们这两个天天跑着上下楼来回十几次,并且一直持续了三年的人。
但令我感到绝望的是,我用余光看到那人跟幽灵一样,似乎丝毫不费力地跑在我和沈放之间,差点就贴到我的背了。
我只好挺直了腰杆,继续跑。我们三个人就这样狂奔上六楼,最后停在楼梯口,大口喘气,只有那一身黑的家伙跟没事一样。
我不信邪,抬头看了一眼外面,大太阳在天上挂着呢,这人不热吗?
“宿舍602,在哪?”那人又问了我一遍。
我思考了一下,指着左边走廊道:“你一直走到尽头就行了。”
那人点点头,却丝毫没有要动的意思。WTF,你倒是去那边啊,不要停在这里啊老兄!我在心中翻了个白眼。
“……我去右边看看。”他说了句,而这话差点没让我再次陷入绝望——左边走廊有16间宿舍,其余4间在右边,刚好602就在右边。
最后那人停在我们宿舍门前,又回头看我们,示意我们去开门。
“熠儿,这人怎么没上当啊?这人他喵的不会是故意的吧?”沈放在我耳边说。
我默默地摇头,对那人道:“我才不开呢,谁知道你是不是想抢劫,还是这种抢劫。”沈放在一旁点头。
那人直勾勾地盯了我俩一会儿,冷道:“我不抢劫。你们最好别逼我。”最后他又看向宿舍门,一副不开算了的样子。
正当我以为他要放弃的时候,只见他的手在门把处动了动,门开的声音响起。
……我和沈放对视一眼,伸手摸摸裤兜里的钥匙,发现还在,所以这人是怎么打开的?你说你不是小偷都没人会信吧!
我们立即跟着进了宿舍,见到那人站在宿舍中间,观察着宿舍。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味道,我和沈放随手拿出口罩戴上,并把灯打开。
灯开的同时,就看到了空中飘着无数灰尘。那人转过身,淡淡道:“你们这里很脏。给我点时间收拾。”
“难道说,这是一个清洁工?”沈放问我。
“你瞎啦?你家清洁工打扮成这样子,连个扫把都不带?还他喵的追着我们跑气都不喘的?”我拍了下他脑袋。可别是失了智了。
那人道:“我是新来的。名叫婴。”
沈放又在我耳边悄悄说:“头一次见到名字比你更奇怪的人,还只有一个字。”
婴开始清理,而我和沈放则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就只是把自己的东西偷偷藏好,然后一屁股坐在沈放床上,看着婴忙碌的背影。
婴走到阳台处的书桌前,看了看,随后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一个贴着“封”字的抽屉上。
我感到不妙,想要出声提醒。还没吐出一个字来,婴手一使劲,便把抽屉扯了出来。
他的表情好像有些波动,然后拿着抽屉走过来,问我们:“这是什么?你们的……宠物?”
我只看了一眼,就瞬间觉得头有点昏,将沈放拉到身前当挡箭牌,哼唧一声:“你快拿走……抽屉外面不是贴着封字吗,你怎么就给拉出来了?”
“……我就是好奇,然后就扯出来了。有什么问题吗?”婴一副淡然的模样,让我怀疑他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做到面不改色。
沈放耸耸肩,无奈道:“没事,他就是怕蟑螂。一只都怕得要死,更别说这么一抽屉了。”
婴把抽屉塞了回去,又扯开另一个,停顿一会儿,皱着眉走过来,道:“你们这个是宠物还是什么?”
我瞟了一眼,别过头,扶住了沈放,小声道:“沈放,我有点想吐……”
沈放解释道:“啊,这个本来是宿舍里的蜘蛛,我还挺喜欢的,就养着了,没告诉熠儿,因为他也害怕蜘蛛嘛。”
随后他扭头对我说:“别人怕蜘蛛蟑螂顶多就远离它们或者大叫,怎么到你这就跟怀孕了一样?我问你,蟑螂和蜘蛛,你选哪个?”
“……我选择去死。”我无力道。
沈放叹了口气,对婴道:“婴,你还是把蟑螂和蜘蛛都清理了吧,我怕到时候熠儿真的受不了。”
他又拍拍我的背,道:“我们走吧,每年开学校长都要讲话的。”
我缓了一下,轻轻道:“……能翘了吗?一想到又要在底下站一个多小时听我听了三年的相同内容我就害怕。”我又看向婴:“你呢,要不要也一起翘了?”
婴看着床铺,笑了一声:“翘吧,我留下来打扫。”
最后我点点头,跟着沈放下楼去暗中观察了。果不其然,最后学校各种高级职务的人都上去讲了,加上校长先生,一共花了一个多小时。
我和沈放也注意到了队伍中有宿舍里另外一个人,散场的时候他走过来告诉我们他以后都在外面住了。
这样也好,省的他看到婴又可能闹一场了。他跟很多人都合不来。
“熠儿……我饿了……”沈放挂在我身上,抱怨道。
“饿了跟我说有什么用?你可以选择回宿舍吃蟑螂或者蜘蛛,也许现在还没死。”我冷漠道。
“熠儿……”“你去食堂吃吧。那里的比较健康。”我打断他。
沈放哭丧着脸:“不要,太难吃了!虽然我吃了三年那里的东西,但是真的受不了啊,吃那个我还不如吃屎。”
……我强忍着说出“好啊那你就去吃屎吧”这种过分的话,没有回答他。
沈放讨好般地看着我:“熠儿啊,有钱吗,买几包方便面也是好的啊!”
“没有,滚。”“……我记得你一个多小时前才说过你这周的零花钱有四五百。”
“你可以去找你的妹子们啊,我看她们一个个的都听有钱的。”我把手揣进兜里。
沈放摇摇头:“不成不成。哪能用女孩子们的钱啊,我们男人需要宠着她们。”
“……男人就不需要宠了吗?你说的倒好听。”我从兜里掏出几张钞票给他,“喏,拿去爬,能买多少买多少。”
沈放接过钱,卷吧卷吧就放兜里,狂奔到小卖部买方便面,作为开学以来以及之后几天的伙食。
我在宿舍楼下等着沈放提着一口袋的方便面回来,顺便一起期待着婴打扫得如何了。回到宿舍,居然没有闻到熟悉的潮湿味,吓得我以为我走错了。宿舍里难得一片寂静,多多少少有些不适应。
婴察觉我们回来了,扭头道:“怎么了,突然……这么安静?”
“没什么,刚才门外有一位天使经过。”我偷偷瞟了一眼那个写着封字的抽屉,然后尬笑道。
沈放感到气氛似乎有点不太对,便问婴:“兄弟你不热吗?一身黑的。”
婴好像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秒才道:“不太热。”说着伸手将口罩扯到下巴处,呼出一口气,露出眉清目秀的脸。
“昂……请问你是纯爷们儿吗?”沈放冒出这么一句,“不过你的模样倒是跟熠儿年轻的时候有那么一丢丢像啊,水一般的少年……”
“我觉得不太可能是女的。因为学校里的女孩子们,都深知单身男子有多么的……你知道吧?”我朝沈放挑眉。
沈放点头:“也对。但是这位小兄弟也太清秀了点。”
婴淡淡地看着我们,什么也没说,翻身上床睡觉。
“……我猜,这位小兄弟是一个比你还能睡的存在。”我轻轻对沈放道。
这时,有人打开了宿舍门,一个金色头发的人走进来,简单地说:“我是新来的,安逸痕。你们另一个舍友走了。”说完也是直接翻身上床睡觉,跟婴如出一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