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爱情毒药害佳人
申宜放检查了一下罗移清和韩文熙,确定他们只是昏迷才松了口气。
韩文姬抹了泪水,努力用平静的口吻道:“各位江湖朋友,我就是你们口中那个**贼韩智临的女儿韩文姬……”
“啊?”众人惊了。
“家父当年遭奸人陷害,冤情难伸,于是我虎口逃生。为了找出陷害家父的奸人,是我训练罗移清修炼了一种可怕的武功,每一次杀人,她自己是毫无意识的。为了逼我弟弟韩文熙一起和我为我韩家三十八个无辜亡灵报仇,我派人在各门派之间挑起事端,引发过去已经被我弟弟调停的纷争,故意让你们来仇恨他,追杀他。一切的仇恨因我而起,如果你们要凶手为你们死去的同门偿命,就杀了我吧。”
韩文姬引颈就戮的惨烈,和韩文熙罗移清的生死相爱同样震撼着江湖人。他们议论着,看看她;看看她,再议论着。
申宜放明白韩文姬的意思,她公开自己的身份,就是要放罗移清一条生路了,同时放了韩文熙。但是,如果众人真的将仇恨对准她,那她今天是活不了的,就是有他和那六个弟子,在这几百个人的围攻中,也根本不可能保住她的性命。
于是,申宜放大声道:“各位江湖朋友,韩智临是否通敌**,此事还不清楚,如果是真的,当年嘉靖皇帝又为什么会让韩智临交出女儿韩文姬为妃子而抵**罪呢?这是很不符合逻辑的。所以,请各位给我们时间,待查明真相后,我申宜放以天庆镖行的信誉担保,会给各位一个交代的。”
或许是有申宜放的担保,或许是众人对韩文熙还存留一分尊重,或许是他们被他和罗移清震天动地的爱情所感动,蓝余风和柳坚领头撤退时,其他门派也纷纷撤退了。
韩文熙和罗移清都受了严重内伤,分别躺在一张床上。韩文熙倒没什么,受的只是内伤,但罗移清的情况就不同了,激怒攻心导致走火入魔,冲破穴道又导致毒性扩散,在这样反常的邪功催动情况下,她能活命算是奇迹中的奇迹了。申宜放不懂给她散毒方法,只能用强劲内力将四处奔流的毒虫压制住,不让它们乱跑乱窜。
韩文熙在单大哥和秦怀舟共同的努力下,总算让他苏醒了过来。拖着虚弱的身体,他坚持起了床,缓慢地给罗移清扎针。
申宜放道:“文熙,你能坚持吗?”
“还行。”他道,“你们出去吧,兰儿需要清静。”
众人默默地退出房间。
韩文熙扎好针,慢慢坐上床,轻轻将罗移清抱在怀里,又轻轻地抚摩着她那还泛着一层紫光的脸,含泪道:“兰儿,如果上天要你多灾多难,应该也够了。就算你的命运注定你不能背叛朝廷但你却背叛了,对你的惩罚也够了——我救不了你,还不是最大的惩罚吗?”
韩文熙的痛苦,是谁也无法体会的,从认识罗移清开始,对她的爱和对她的怜就是并存的。为了给她解毒,他带她远离是非,躲到这黄龙来,就算是死,也想让她死在黄龙这个美丽的地方。可是,他的解救非但没能给她解毒,反而催生了她的邪功,往更加可怕的方向发展着,那个方向完全是未知的。这次的情况,已经显示罗移清发功时不在梦游状态了,所有的残酷现实已经使她的心中装满了仇恨和杀戮,这样的结果,却又是他唯一的亲人造成的。
韩文熙怨恨姐姐,却不能仇视她;可以给她任何惩罚,却不能杀了她。爱情已经让他这么痛苦,为什么亲情还不能给他一片灿烂的天空?让他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心爱之人的杀戮和死亡,情何以堪啊?
罗移清依旧昏迷着,脸上的那层紫光还是无法褪去。韩文熙给她垫高枕头,一点一点地给她喂药,但是她毫无知觉,根本不能将汤药咽下去。最后,他只得将汤药含在嘴里,一口一口嘴对嘴地喂给她,用他的内力去打开她闭合的食道,让汤药流进她的肚子里去。
三天三夜过去了,韩文熙累了就打个盹,不眠不休地照顾着罗移清,观察着她一点一点的反应。
这天,他正在给罗移清喂药,张冰雪带着张居正进来了。张居正是刚刚才到的,本来还找不到韩文熙在什么地方,就是蓝余风等人大举进攻了黄龙,消息就传了出去。张居正一到这里,张冰雪就将她见到韩文熙以后发生的事说了,然后就带父亲来见韩文熙。
张居正见韩文熙专注地给罗移清用那样的方式喂着药,忍不住扭头看了看女儿,顿时有种难以言说的遗憾。女儿是为追寻韩文熙而来,是为帮罗移清解决问题而来,结果女儿根本无法走进韩文熙和罗移清之间去。
一直到韩文熙喂完一碗药抬起头来,张居正才打招呼:“韩公子。”
“张大人到了。”韩文熙轻轻放下罗移清,下了床。
张冰雪急忙拧了一块面布递给他擦嘴和手。
“冰雪姑娘,有劳你暂时替我照看她。”韩文熙交代了张冰雪后,和张居正离开了这个房间,然后出了藤屋,走进屋外的林子里。
“张大人应该都知道我的情况了。”韩文熙微微一笑道。
“哎——”张居正十分感慨。“想不到其中有这么多的曲折。韩公子,我都不敢想象你是怎么熬过这几个月的。”
“都过去了。只要姐姐放弃利用兰儿来复仇,我就很满足了。”
“文姬小姐——”张居正更加感慨。“没想到她还活着,而且走得这么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