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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再战冰魔

当宗桑讲完了白发冰魔的故事后,碧玲便跳出来,欣喜的问道:“这么说,天山派的那个什么剑就能打败白发冰魔了?”

宗桑点头,答道:“不错。因为致寒魔功本来就是天山派的禁修武功,所以他们便创了一招划雪无痕来专克致寒魔功。”

碧玲转头看着于小炜。

于小炜赶紧摆手,说:“我师父可未曾教我使过什么划雪无痕。”

宗桑也摇摇头,说:“即使施主使得此招,也必须以西月剑为武器。”

这一下,碧玲又泄了气。

华羽飞问:“还有其他方法可克冰魔吗?”

宗桑答:“有。老衲在二十多年前,曾找到另一破解之法,蒲施主与瑶鸾施主便曾以此法战胜冰魔。”

华羽飞说:“愿闻其详。”

宗桑说:“西疆三派的武学本就互相牵制。致寒魔功既然是天山派所创,那么在娑罗寺和鹰教的武功中定有破解之法。致寒魔功以寒气伤人,欲克魔功,需先克寒气。圣山中有一种奇铁,藏于山顶的千年积雪之中,却依然保持温暖。若以此铁打造一把伏魔剑,就不会如普通铁剑那般被寒气所冻。老衲当年曾打造了一把,交于蒲施主。”

华羽飞应声说道:“此剑家师也曾提到,但十年前,为了防止冰魔复出,家师已将此剑插入太湖底,钉在禁锢冰魔的藤条上。”

“呀!原来是这样!”于小炜忽然惊叫道,“当初,我在太湖底遇见冰魔时,她确实被一堆藤条缠住,藤条上盯着一把带钩的铁剑。我一将那剑稍拔出,冰魔就逃走了。原来那就是伏魔剑!”

“好哇!”碧玲一把揪住于小炜的耳朵,“搞了半天,原来是你将冰魔放出来的!”

于小炜一边讨饶,一边解释:“我那时也不知道她是谁啊!”

宗桑长叹一声,说:“阿弥陀佛!女施主也不必责怪这位于施主。冥冥中自有注定。这也是孽缘!孽缘!”接着,他又问于小炜,“那把剑现在何处?”

于小炜摸着脑袋,说:“冰魔逃走后,我便晕了。那把剑或许还在太湖底吧。”

宗桑低下头,说:“唉!那只有再打造一把新的伏魔剑了。”

林子期见宗桑面露难色,便问:“大师可是担心打造新剑的时间不够?”

宗桑答:“若是有了暖铁,铸剑倒是一日光景足矣,但暖铁远在圣山之巅,非常人可以获取。若在二十年前,老衲尚可应付,但如今,老衲已是年老体衰,只怕力不从心。”

林子期笑道:“这有何难?此事交于我去办,大师尽可放心。”

宗桑立即露出喜色,连说:“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碧玲问:“只要有伏魔剑就行了吗?”

宗桑答:“如果有了剑,接下来,就要找到用剑之人。冰魔的武功非同小可,非超一流的剑客不能敌。在当年的武林中,唯有天山派的剑术堪称天下第一,但天山派是冰魔师门,自然不愿出手。幸得佛祖保佑。恰此时,蒲施主横空出世,一剑打遍大江南北,这才使伏魔剑有了最合适的主人。”宗桑走到华羽飞面前,“今蒲施主既已不在人世,使用伏魔剑的重任便落在华施主肩上了。”

华羽飞答道:“继承家师遗志,晚辈义不容辞!”

但宗桑又皱了皱眉头,说:“只是可惜。方才老衲见施主与冰魔交手,所用心法确实与蒲施主一脉相承,但剑招却完全不是他当年的风格。这恐怕是因为蒲施主后来自创蜀山派,弃剑修仙,使门下弟子也都只习气宗剑法,而不重剑招。但要败冰魔,仅仅依靠气宗剑法是不够的。”

于小炜摸着刚刚被揪红的耳朵,说:“大师,我可是自幼修的剑宗剑法,不如将伏魔剑交于我,如何?”

宗桑答:“于施主的剑术,老衲虽未见识,但老衲深信,天山派的弟子个个都是剑法精湛。只是,天山派以邪剑起家,剑招追求快、准、狠。若是配以西月剑,固然天下无敌。然而,伏魔剑乃圣山所出,执剑者须有圣贤之心,化多年修为之气。如此一来,天山派弟子便不合适了。但剑宗剑法确实可弥补气宗剑法在招式上的不足。如果由华施主手执伏魔剑,再由于施主从旁辅助,或许是个办法。”

华羽飞、于小炜齐声答道:“是!”

宗桑又转头看看碧玲,说:“但即便如此,由于致寒魔功的杀伤力实在太大,只要一万次中被其击中一次,就会浑身气血冻结,导致功亏一篑。所以,才需要有鹰教的护心术随时驱除寒气。另外,鹰教的掠鹰术还可暂时增强于施主和华施主的内力。最重要的是,冰魔有寒气护体,近乎不死之身,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只能以鹰教的九鹰定心术将其锁住,使之不能再祸害天下。于施主当初在太湖底看到的藤条,就是瑶鸾施主在二十多年前用九鹰定心术降服冰魔所留下的。然而,数年之后,冰魔功力有所提升,单靠那些藤条已难以禁锢。所以,蒲施主才又以伏魔剑为锁,钉于关键处,以加固藤条。故而伏魔剑的剑尖会造有倒钩。”

碧玲发现,这个娑罗寺的老和尚好像比她更了解鹰教的武功。可她的脑子却听得有点晕,说道:“大师,你说的护心术和掠鹰术我倒是练过一点,但那个什么九鹰定心术,我可从来没听说过啊!”

“当真?”宗桑惊问。

碧玲无奈的点点头。

宗桑又露出了忧愁:“老衲险些忘了,鹰教的门徒众多,所传授的武功往往因人而异。当年,瑶鸾施主具有难得一见的抗寒体质,被鹰教奉为圣女,肩负消灭冰魔的重任,故而苦心修炼了九鹰定心术。此法被记于鹰教的私传秘籍《魔剑心经》中,若非教主亲自许可,一般教徒根本没有机会修炼。女施主不曾习得,也合乎情理。只是现在又该如何是好?”

“《魔剑心经》?”碧玲不禁尖叫起来,忙从包里掏出了那本瑶鸾给她的,已在她身上静静放了几年的秘籍,封面上赫然写着“魔剑心经”四个大字,“大师,你所说的可是这个?”

宗桑赶紧接过来,定睛一看,连连点头,说:“善哉!善哉!正是此书!原来就在女施主身上!阿弥陀佛!”

于小炜问:“大师,小姐从来没有练过这里面的武功。现在临时抱佛脚,还来得及吗?”

宗桑答:“《魔剑心经》确有邪性,一般人若强行修炼,极易走火入魔,但这位女施主乃瑶鸾施主之女,应已继承了其抗寒体质,修炼起来定能事半功倍。不出数日,应能运用。”

“哦,原来就是它。”碧玲看着这本书,心中百感交集。她终于知道为什么瑶鸾要将这本书给她修炼了。但她不仅一直没有修炼,反而用这本书害死了苏清。现在,她又要靠这本书来报仇雪恨。她自己也说不准行与不行。

宗桑巡视了一遍眼前的这四个人,说:“好啊!如今可说是万事俱备,只剩最后一个问题。华施主和于施主相比于蒲施主,碧玲施主相比于瑶鸾施主,在内力上均逊色一筹。冰魔的内力则更在蒲施主和瑶鸾施主之上,如何缩小这内力上的差距?”

“这件事也交给我吧。”林子期说,“我来消耗冰魔的内力。”

宗桑竖起右掌,深鞠一躬,说:“阿弥陀佛!能否击败冰魔,还天下一个太平,就全看各位施主了!”……

三日后,娑罗双树下。乌云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来,高原的冷风吹得树枝“沙沙”作响。除此之外,是死一般的寂静。华羽飞手中紧握着一把暗红的剑,剑尖带钩,这便是用林子期从圣山之巅带回的铁矿,由宗桑连夜锻造出的伏魔剑,与当年无剑道人所用的那把如出一辙。于小炜紧跟在华羽飞身后。碧玲的脑海里还不断的回想着《魔剑心经》的内容。他们三人都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前方的树林,而林子期却还是平常的模样,右手执箫,左手背在身后,合着双眼,在静静感受这冷风。宗桑坐在众人中间,默默的念着经文。

突然,风大起来,那个身影终于又出现了。一头的秀发,一脸的嫩肤,碧玲和于小炜简直认不出这是谁,只有刺骨的寒冷,凌厉的气势,才使他们知道,这就是冷秋浔。

冷秋浔慢慢走近,面对着眼前的五人,竟冷笑道:“你们居然都在这里!”

碧玲瞪大了眼睛,问道:“你……你就是……白发冰魔?”

冷秋浔反问:“小丫头,你想学你娘吗?”

“啊!”碧玲惊讶之余,怒上心头,骂道,“老妖婆!你杀我娘亲,我要替她和全教教徒报仇!”

冷秋浔捋了捋自己的头发,说:“就凭你?”

“这……”碧玲心中忽然又失了底气。

于小炜走上前,对碧玲说:“小姐,别怕,还有我呢!”

冷秋浔见于小炜也颇为眼熟,方想起,他便是当初在太湖底遇到的那个小剑客,并且还是天山派的,便说道:“小子!想不到,在这里又见到你。”

于小炜答:“前辈,不,妖婆!当初我不明缘由,误救了你,才致生灵涂炭。……”

“混账!”冷秋浔大骂道,“鹰教与娑罗寺向来是天山派的宿敌,老生杀了他们,你作为天山派小辈,竟然质问老生!”

于小炜说:“我师父从来没教我妄生杀戮,而你也早已被师祖逐出师门。”

冷秋浔眉头紧锁,一甩衣袖,说:“好!既然如此,老生也不再念什么同门之情了!”

“妖婆!休得猖狂!”华羽飞大喝,“可还认得此剑?”

冷秋浔怎会不认得?但她却毫不在意:“哼!你们就算造出伏魔剑,又能奈我何?”她看见在华羽飞的旁边,还站着一个从没见过的人,但是她能感受到,此人的内力要远远高于华羽飞,便问,“你又是谁?”

林子期答:“云南林子期。”

当冷秋浔与无剑道人、瑶鸾激战时,林子期尚未出师;而当林子期名扬四海时,冷秋浔却被囚于太湖底,所以,冷秋浔自然不知道林子期。但当她看到林子期手中的长箫,心中却是一颤,问:“上次就是你使出的索魂泛音?”

林子期微笑着拱手,说:“承让!”

冷秋浔又问:“你与老生素不相识,为何也与老生为敌?”

林子期答:“我做事又何需理由?”

宗桑也走上前,说:“阿弥陀佛!妖女,你已成众矢之的,人人得而诛之。今日,鹰教、天山、蜀山、音王与娑罗寺齐聚圣山脚下,便是你的死期!”

冷秋浔大喝:“呸!秃驴!以为多找几个人来就能打败老生吗?今天,老生就血洗圣山!”她双手一挥,乌云便笼罩了天际,冷风裹挟着冰晶在空中盘旋。

宗桑高呼:“就趁现在攻击,万不可让冰魔聚集寒气!”

“是!”华羽飞应声冲杀出去,伏魔剑直指冷秋浔,这招式与他三天前所使的一样。冷秋浔击出一掌,一股寒流朝华羽飞袭来。若是以前,华羽飞恐怕早已被击出数丈远,但现在,他手中的伏魔剑散发着炙热,使寒流不能靠近,但狂风依旧束缚住了华羽飞的脚步。

突然,又一把剑向冷秋浔刺来,是于小炜。接下来的剑宗剑法,冷秋浔自然是再熟悉不过,只三招下来,她便看出了一个破绽,右手指轻轻一戳,正顶在于小炜的肋骨上。于小炜顿感阵痛,赶紧跳了回来。

冷秋浔骂道:“哼!想想当年,天山派如何威武!传到你这一辈,竟剩得不到三成功力!”

华羽飞趁这个机会驱散了眼前的寒气,将伏魔剑刺到冷秋浔面前。于小炜也再次杀将过去。两把剑一前一后,一左一右,一虚一实。冷秋浔右手挡下于小炜,左手偶尔触到了伏魔剑,竟如触到了烙铁,一阵滚烫。她便从此不敢再接那剑,不得不多加回避。同时,于小炜的剑也越来越快,越来越狠,眼看已不能简单的用寒气阻挡。透过两把剑之间的缝隙,冷秋浔看见远处的碧玲正念着符咒,才知于小炜是受了碧玲掠鹰术的激发。

于是,冷秋浔也挥手聚气,欲提升自己的功力。这时,箫声响起,萦绕耳际,如千万只蝇虫躁动,挥之不去,引得冷秋浔心烦意乱,无法聚气。她不由得骂道:“可恶!音波功乱我真气!”她纵身跃至半空,双手合十,再向两边用力一挥,一股半月形的冰风如利刃飞出。

华羽飞握紧伏魔剑,冰风硬生生的打在了剑上,将他震飞出去,幸而有伏魔剑庇护,才未伤要害。但于小炜手中不过是把普通的铁剑,哪里敢接冷秋浔的冰风?他也跳起来,可惜跳得不够高,被冰风刮到了脚。顿时,一股气血从脚底涌上心头。他猛喷一口鲜血,又跌落下来,倒在地上,双脚麻木,毫无知觉。

碧玲见状,赶紧跑过来,用双手捏住于小炜的双腿,以鹰教治愈术替于小炜疗伤驱寒。冷秋浔却照着碧玲和于小炜又是一掌。华羽飞及时赶到,挡在他二人之前,救下了他们。靠着伏魔剑,华羽飞又与冷秋浔周旋了几个回合,于小炜借机得以恢复知觉,马上又冲了上去。三人便打作一团。

激战正酣时,忽然,一块纤小的冰晶从冷秋浔手中飞出,却没有打向华羽飞或于小炜,而是飞向林子期。林子期确实未曾料到,但只需轻轻转身躲开,也能应付,只是打乱了音波功的节奏。冷秋浔趁势蓄力,在右手掌又聚起一股寒流。此掌击出,如同蛟龙出海,直扑于小炜。于小炜下意识的往旁边一闪,寒流从他脸颊旁划过,又继续奔向他身后的碧玲。

所有人都没想到,冷秋浔这一掌的目标其实是碧玲。碧玲自己也猝不及防,寒气实实在在的打在了她的胸口上,又从后背穿出。鲜血立刻止不住的从她的口鼻喷出,皮肤表面泛起白晶。她倒在地上,在寒冷中颤抖。想当初,华羽飞在汉中被冷秋浔击中时,也是这个症状。

“玲儿!”于小炜咆哮着冲到碧玲身边,一把抱住她,不停的呼喊,但碧玲已陷入昏迷。

冷秋浔大笑一声,说:“哼!没了这个碍事的小丫头,看你们还如何赢老生!”

华羽飞捏紧伏魔剑,喊道:“我跟你拼了!”向冷秋浔冲去。

“慢!”宗桑立即高呼一声。只见他慢慢走到众人之前,将法杖杵在地上,合起双掌,对冷秋浔说:“妖女!今日,你已赢了!”

“哦?你肯认输了?”冷秋浔半信半疑。

华羽飞哪里甘心?他说:“大师!我们尚可一战啊!”

于小炜只顾抱着碧玲,已无心再管其他。

林子期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宗桑说:“阿弥陀佛!碧玲施主已伤。若无鹰教辅助,我等几无胜算。老衲不能让诸位白白送死。”

冷秋浔得意的摸摸头发,说:“哼!要老生饶你们不死也行,只要这老和尚肯昭告天下,从此奉天山派为西疆正宗,娑罗寺与鹰教皆表臣服。”

“妖女!休要高兴太早!”宗桑又说,“你可还记得,三日前,你曾被我等击退?今日,即便你胜,双方也不过打成平手而已。你若想要天下人对你心悦诚服,就再等三日,你我在此做最终对决。”

冷秋浔考虑了一下,说:“好!老生就再给你们三日,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说完,竟真的转身走了。

“她……就这样走了?”华羽飞对此自然是颇为不解。

宗桑解释道:“冰魔虽走的邪门歪道,但其本意毕竟是振兴天山派。若能让天山派赢得名正言顺,为天下信服,她自然求之不得。而且,即便再等三日,她也大有信心打败我们。”他看着昏迷不醒的碧玲,“眼下我们最要紧的,就是尽快治愈碧玲施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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