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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校园情

7月5日正式中考,由于非典的侵袭只考语数外三科,至于结果如何只看两个月假期自己的复习程度了!一共一天半,每个学子带着不同表情进入考场,又带着不同的表情出考场,这一次的检验过后大家又将走向不同的人生路口!

风清中学考完后学生们直接奔了食堂,下午是毕业照的时间,约好的两家照相馆已经来到这里准备,三三两两的老师有的已经开始拍照。饭后各班级集合轮流先照班级合照,虽然顶着骄阳异常炎热,但是每个人脸上都没有不耐烦,更多的是不舍和留恋。

“过来,我给你俩拍,爱怎么亲密就怎么亲密。”说话的人举着相机,1米7的身高白净瘦弱,笑起来眼睛眯成缝,带着黑边的眼镜显得很斯文。

安静风微笑招手,和安柿林并肩走过去打招呼:“苏栋,怎么是你?”

习惯性的推推眼镜又拍拍相机,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新开的工作室,老校长照顾生意就来了。对了,我结婚时要来喝喜酒呀!”还没来得及惊讶有人接话道:“还有我呢,没看到吗?”声音刚刚响起就有老师回头兴奋道:“苏然,老同学这么多年不见还是这么帅!”

挺拔的鼻梁,长长的睫毛,笑起来如春风般和煦,即使穿着休闲服也掩藏不住英俊的气质。悠然一笑:“白杨,你在这里当老师吗?”明亮的眼睛却望着神色有些尴尬的安静风。

苏栋指挥大家拍照,苏然双手环抱饶有兴致的看着安柿林安静风拍照,白杨在一旁东一句西一句,拍完带着苏然去和原来的老师闲谈,苏然的眼神却还时不时的望向这里。

“安柿林,能不能,能不能和我照一张合影?”胖乎乎可爱的女生鼓起勇气对合安柿林说道,安柿林一惊看看安静风,然后点头带着淡淡的笑容背过双手站在女生身后合影。结果哗啦过来一堆人争着要合影,安静风挠挠头走向安静的地方。一个人突然出现在身前,仰头一如既往的笑容,安静风无奈叹气:“苏栋都要结婚了,你这哥哥还这么着吗?”

眨眨眼装出委屈的样子:“我在等小静风长大呢!”

手抚额,无奈的眼神瞬间冰冷,直勾勾的望着前方。苏然诧异转头看到不远处的龙明一穿着校服双手插兜,同样望着安静风面无表情。盛夏的风吹过惹得人烦闷,安静风攥紧双拳有个声音一直在脑海里闪现,却怎么也想不起那句话。有火药味在空气中流动,安静风向前走了两步,苏然突然从后抱住安静风,握着她的手温柔安慰:“不可以发脾气,闯祸是小孩子的事情了!”

龙明一由他们身旁走过,深绿的垂柳枝条在中间晃动,看不清表情。再次转身,安静风、龙明一都凝视着随风摇摆的柳条。那个拄着扫帚,梳着马尾笑起来露出洁白牙齿的女孩欢快的声音好像回响在耳旁:“好慢呀!你们快点,快点,扫完要回家了!”只是校园离别的时刻再没有她灿烂的笑容了!龙明一留下背影消失在了门口转角处,那一刻安静风突然想起那句话:“记得不要打他哦!”

那呆呆的背影让苏然心疼,拍拍她的肩膀以示鼓励,转身离开。

“不好好珍惜不要后悔哦!我可是等着娶她呢!”苏然与安柿林擦肩的时候笑道,两步后回头补了一句:“我可是认真的!”那笑容意味深长。安柿林浅笑全然不在乎的神情,却在看不见他的时候冷冰冰的吩咐身后赶来接他的吉龙:“让付宇将苏然所有的人际关系给我调查清除。”吉龙点头电话传令。

与风清中学热闹且叙旧的离别比起来,高阳中学却完全沉浸在浓郁的悲伤里。考完三五成群的人聚在一起,站在台阶上商议着一会要不要照毕业照?人陆续走出教室,个个思绪百转,踌躇不前,不知道该怎样?大多数的人聚在台阶前相互望着,偶尔找个话题想打破尴尬,两句后又恢复沉寂。

有老师在转角处观望,心理期待着什么。可是人群中没有谁振臂一呼,大家对望沉默。觉得无趣的人揪揪衣服,背着书包牵着单车离开了。第一个、第十个……越来越多的人离开,有固执不愿意离开的,干脆坐在台阶上苦着脸,连饥饿都忘记了。渐渐人群去了多大半,踌蹰不前的、抹着泪的、叹气的、咒骂的,大多踩着自行车留下悲伤的背影消失在校门口。心思沉重的老师惨然笑笑,再留下又有什么意义,转身,脚步声都回响着浓浓的哀伤。

离开的人越来越多,泪点低的女生开始捂脸哭泣,轻言问着:“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到底是哪里出错了?”是呀,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初中美好的开始!团结的班级,优秀的老师,名列全县的成绩……到底是什么时候,什么时间让一切的轨迹开始偏转?成绩下滑、分班、起义、镇压、非典、放假、考试,最后迎来的的是没有毕业照的毕业,没有说声再见的分离……

正午毒辣的阳光炙烤着大地,等待的人抬头目光都有些晕眩,看不到任何希望的人走的只剩几个。一直盯着花坛发呆的林飞翔没有任何话语,笔直的身影让人心痛,常常跟着她身后哈哈大笑的人再也回不来了。林凡眼角泛着泪光,将脸埋在书包上哽咽:“没有彭宇的毕业照我宁可不要。”和他前后脚的几个人叹着气离开了,每个人都深情凝望最后一眼生活了三年的校园,就算有遗憾也只能如此了,没有遗憾的人生哪里存在?

林盟紧紧握住竺伊郁的手,默默走向门口,竺伊郁担忧的眼神一直未曾离开过一直低垂呆坐的小叶。所有的人都离开了,蝉鸣的声音却响彻在耳旁,抬起头依旧面无表情,随风摇摆的树叶让她眼花。透过缝隙看到时而温暖时而毒辣的阳光,站起来伸开手,仿佛将阳光握在手里,放在心口。这样自己获得一丝勇气,背着黑色的双肩包缓步走到曾经的教室,曾经的时光仿佛倒映,如果这是一个梦该多好!

新的奖状贴在后黑板的上方,那个粘的太牢固、属于27班的奖状,被刮花被覆盖只剩下边角。那是回忆是开始也是遗忘,没多久后这件人生中的插曲就会淡出经历人的生命中,可是自己会铭记到什么时候?说过这是新的征程,只是无言的结局却告诉自己命运弄人,留在自己生命中的除了一道伤疤还有什么?

自问无人应答,手心却被东西扎的生疼,摊开手却是发着崭新的、在阳光下发着光芒的团徽。终于还是留下了一些,多年后没有毕业照,没有毕业证,依旧清晰的是无意中划下的伤疤还有依旧崭新的团徽。

躬身行了90°的大礼,诚恳的说一句:“对不起。”对不起命运的开始,对不起自己,对不起老师,对不起未来。大步坚定迈出向前走不回头,只是重新开始却成了她再找不回来的循环。

也许每个起点又是另一次毁灭,又是另一次的打击。重新开始成了奢望,成了伸手触摸不到的虚幻。

夕阳缓缓而归,晚霞也绚烂的让大多数离别的人感慨今日是个好天气。空荡荡的高阳中学那份悲哀的情绪渐渐在晚风中吹散,各自开启新征程的人大概没多久后就会遗忘这份遗憾,毕竟还是有很多快乐温馨的事情留在记忆中。

安柿林在校长室和校方负责人谈论着投资的事情,这也是他报答校园和秉承义公训导的一种方式。因为计划生育的实施,孩子一代代的人数较少,很多校园渐渐合并荒废。为了避免风清中学出现类似的状况,校方负责人一直在积极拉拢赞助,只是近几年风清中学成绩不怎么理想。安柿林主动和校方联系,大家都非常开心,整整谈了将近一个小时,出来时龙行和安静风早已经在车上睡着了。

吉龙打开车门,安柿林坐在后排中间,充当两个人的枕头。送到柿园大路边,安柿林嘱咐吉龙和陈冰注意安全。抱着安静风,睡意朦胧的龙行牵着安柿林的衣角走的极不稳当,回到房间趴在床上都起不来了。安顿好两个人洗澡出来电话铃声响起,放到耳边听到的是呜呜咽咽的哭声,很久方才平息。

“老六,高中来兰陵吧?”安柿林莫名的对她十分担心。

擦干眼泪,哽咽坚定的回道:“不,不,我要留在这里陪他们,飞翔,小叶。”

“那就别哭了,经历了才会成熟,坚强的去面对这些事情。”安柿林劝慰:“明天你四哥去接你,过几天带你们去北京玩!”那头含泪应答,挂断电话愁肠百结。

屋外偌大的庭院,夜空璀璨,晚风吹拂,滴水的头发自然吹干。安柿林仰望星空思绪飞扬,同一片星空下人的境遇各有不同,同样的毕业离别,所承载的情感却如此不同。安柿林闭眼感受清爽的晚风,此后这样的夜大抵不会再有了吧!

首发于晋江文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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