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曲城最高档的荣华小区,一栋独栋别墅,发生重大命案。
死者王军岳,四十七岁,从事房地产生意,资产过千万,身中十四刀,刀刀刺在要害部位。
死者周渔,二十一岁,王军岳秘书,身中六刀,其中三刀刺在面部,皮肉翻卷,面目可怖,狰狞如鬼。
死者王飞,十三岁,王军岳独子,一刀致命。
富贵,周渔的宠物,泰迪犬,一刀致命。
家中保险柜失踪,周渔佩戴的首饰不见踪影,所有值钱的现金,代金券,名表,烟酒,一扫而光。
从作案现场分析,明显是财杀。
案犯绝对是高手,指纹、脚印、发丝、痕迹,所有蛛丝马迹,抹得干干净净。
小区监控,也没发现可疑车辆或外来人员。
这个家庭的生存者,除了王军岳的半路妻子姜杉,还有一个妻子带来的女儿,王蓉。
姜杉很少来这儿,一般住在城郊一套公寓,女儿更是少见,周围邻居一直以为,周渔才是王军岳的媳妇。
公司的财产,全部过户到王蓉名下,除了现金或是可以变现的资产,大概在一千万左右,还有一家装饰公司,一家建筑公司。
王蓉以一百万的价格卖给高强。
说是这样说,到底多少钱,没人知道。
王蓉现在是小富婆一个,别墅的所有权也在她手上,装修一新之后,户主是母女俩,姜杉,王蓉。
HD区开始大面积拆迁。
挖掘机,铲车,每天在这几个村口待命,人手一只对讲机,马峰带着一帮东北汉子,挨家挨户签合同,签约的,笑逐颜开,钉子户,对讲机一吼,挖掘机轰隆轰隆过来。
撒泼?没问题,几个东北人熊,把一家子绑缚了,炸药包的指示灯明灭闪烁,发出滴滴响声,活似小鬼催命,人熊拿着打火机说:
“倒计时,五,四,三……”
也没人真的想死,所谓钉子户,无非为了多要点补偿而已。
拆迁工作非常顺利,投入基本也就是兄弟们的出场费,满打满算,十万足够。
在这四个自然村中,只剩下最后一个叶家庄,村民都姓叶,是回族,总计三百多户人家,一千多口子百姓,不大,抱团。
村中老大不是支部书记,而是阿訇,类似族长的意思,叶一群六十三岁,精瘦,是叶家庄的精神领袖。
拆迁队伍碾压到叶家庄,一千多男女老少,身边摆着两样东西,经书和尖刀,围坐在村子四围,口中念念有词,朗诵古兰经。
虔诚的念唱,神秘的氛围,诡异的打扮……
虽然对于强拆,涉及到政绩,政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一旦涉及少数民族,就会上升到政治问题,马峰先跟刚毅通话,这活儿是刚毅介绍的,马峰这几天过足了老大的瘾头,一班强壮东北汉子对他毕恭毕敬,顿顿酒肉伺候,他是打心眼里感激自己新拜的老大。
“这事啊,你还是先跟高疤通通气,关键是事前咱也不了解内情,别轻举妄动,这种事,打肯定不能解决问题。”
刚毅按照师父教的说辞应付。
高疤接到马峰电话,赶紧驱车前来,这货是个不折不扣的愣头青,下了车,表情肌绝对霸道,指着叶一群骂骂咧咧:
“***鼻痒滴,谁特么耽误老子挣钱,老子就特么灭了你,没听说荣安小区的事吗?老东西,不听话这就是典范!”
高疤一眼就看出,叶一群的地位在这群村民中,绝对卓尔不凡。
其他村民也不管地面上的污泥浊水,盘膝趺坐,唯有这个老头,鹤立鸡群,大刀金马,端坐在一张黝黑乌亮,有年头的太师椅上。
面对高疤叫骂,叶一群不动声色,置若罔闻,唯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拿着手机拍着眼前画面。
高疤虽然一直把河东当做根据地,这种情况还真没听说,现在是被赶到架上的旱鸭子,继续走,搞不好淹死,水太深,撤竿子,前期投入太大,跟高强的协议定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哪怕一家一户没签统拆迁协议,别说一百万,一毛也拿不到手。
高疤越想越是恼火,摸起马峰的对讲机,吼道:
“挖掘机,过来,谁特么阻拦直接压死,出事我兜着。”
马峰死死拉住,说道:
“疤哥,千万别,办法总会有的,咱再商量一下。”
“麻痹,有办法赶紧说,老子等不及了,把我气的,我这脆弱的心脏受不了啊!”
马峰在高疤耳边低语一阵,高疤瞪了一会儿叶一群,冷笑两声,挥挥手,喝道:
“兄弟们,先回去,给他们一个反思的机会。”
夜晚,三点半,风高月黑,正是作案的好时机。
七个蒙脸大汉,身穿黑衫黑裤黑色旅游鞋,在村头下车,一言不发,悄悄摸进叶家庄。
高疤当然不会善了,马峰的主意颇合胃口,把叶一群绑架,逼着村民就范。
七个大汉,为首的是高疤,这活儿可以说已经熟能生巧,踩点,望风,看这老头,也就一百斤上下,绳子一捆吧,跟提溜一袋子大米没啥区别。
打听的明白,这老杂毛无妻无子,光棍一根,下手简单,高疤有一双袜子,刚要打算扔掉,他没有洗袜子的习惯,一想,没舍得扔,废物利用,正好塞到老东西嘴里,免得他喊叫,露了行迹。
七个大汉选择的时机也恰到好处,三点多钟,是人体最容易疲劳的时间段,叶一群的房子样式跟普通百姓一样,只是大门院墙格外高大些,铁铸金属大门,外皮包裹着一层朱漆,年月久了,油漆起皮,略显斑驳,开门撬锁,是柱子的拿手好戏,口腔里掏出一根金属丝,拨弄了半分钟,搞定!
推开铁门,门轴转动的吱呀声,在空旷的夜色中,格外刺激耳膜。
卢东急性子,刚要扑进去,高疤拉住,做了一个隐蔽手势,掏出一粒玻璃球,屈指弹出……
玻璃球敲在房门上,一个苍老的声音骂道:
“麻痹的,三更半夜**呐!”
高疤放下心,直起腰,低声吩咐:
“老比玩意,作死,弟兄们,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