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桌案后的唐子衿并不知道三皇子倒霉的命运,只是一个劲的在弹那首《忐忑》。
忽然,窗子被打开,一个黑色的身影爬了进来,没想到踩到了窗台上放着的一支眉笔,一个不稳,摔到了地上。
唐子衿抬头看去,竟然是一个多月没有见面的左天!
左天尴尬的爬起来,哄走了死命憋着笑的金环和银环,故作潇洒的走到唐子衿面前,一屁股坐在桌边,道:“什么开心的事情,谈这么欢快的曲子?”
唐子衿:“……”你那只鼻子听见这曲子欢快了?
左天倒了茶来喝,足足喝了三杯之后,才道:“你怎么红头发了?”
唐子衿愣愣的看着他,道:“你拿的是我的杯子,而且,这可是极品太平猴魁,你就这么当喂驴一样喝了?”
左天看了看杯子,吧唧吧唧嘴,将那杯子放进自己怀里,又从怀里取出一个油纸包,道:“知道你爱喝太平猴魁,这次专门带来的。”
唐子衿不甘心的看了看他已经藏进怀里的杯子,嘴唇呐呐嘟囔:“那是官窑的粉彩碎纹镶金套杯,前朝的,很值钱的,少了一个,就不成套了。”
左天看了看桌子上另外的几个杯子和茶壶,舔了舔嘴唇,道:“我府上有一套前朝御窑的金彩凤穿云釉里红的套杯,明日给你送来。”
唐子衿眼睛一亮,立马开心了,这才注意到桌子上的油纸包,一把抓过打开,仔细看过之后,她愣住了:“这可是玉瑶山的太平猴魁,凌国皇帝都喝不到,你怎么弄到的?”
左天笑了笑,道:“难道没有人告诉你,玉瑶山是我们左家的吗?”
唐子衿噎住,啥玩意?
左天看着她的表情,抬手取了桌子上一颗酸梅塞到嘴里,哈哈大笑道:“要不然你以为你的诚济药铺能那么容易买到京城第一药铺都买不到的玉瑶山冰参和冰蛇?啊呸,这梅子怎么这么酸?”
唐子衿撇撇嘴:“大哥,那是酸梅。”原来那些极品的药材,都是左天同意了,她才能那么轻易得到的啊。可是,好像是先有的药材,后认识的左天吧?
左天呲牙咧嘴,太酸了。
唐子衿站起身,在身后的多宝阁里取出一把长刀放在桌子上:“给你的回礼。”
左天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什么回礼?”
唐子衿道:“你送我的那四个人很有用,这把飞龙刀就算是回礼吧。”
左天的眼睛瞬间大亮,立马取过桌子上看起来好像并不起眼的刀,一把拔了出来,顿时一声龙吟之声传了出来,气势磅礴,久久回荡。刀长三尺四寸三,刀柄是一把龙头,刀身是刻着龙身,寒气逼人,透着悠悠的蓝色光芒。不禁大惊:“还真的是飞龙刀!这把飞龙刀据说是天运皇朝前朝的御用宝刀,百年前的几国大战,下落不明。你哪里找到的?”
唐子衿哼了一声,这可是她倒了不知道多少斗才在一个摸金校尉的墓里找到的陪葬品。如果不是这把刀太长,只适合男子用,而自己又欠他不少人情,才不会便宜他。
左天拿着飞龙刀开心的大笑:“你竟然将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我,我还以为,你会送给皇浦正卿呢。”
唐子衿很想说,十一皇子他不会武,拿着也没用。可话到了嘴边,看着左天开心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了。
左天笑了一阵,说要回去试刀,便又从窗户口爬了出去,开心的忘记了窗台子上的眉笔,又一脚踩空,掉在了窗户外面。立马就听到他说:“没事没事,你别担心。”
唐子衿嘴角抽了抽,谁担心你,有门不走,走窗户,定是做见不得人的事情做多了,成了习惯。
屋外衣服被风吹响的声音,想来左天走了。
金环推门进来,嘴角还憋着笑,从来没见过这个样子的爷,太好笑了。
第二日,刚刚吃过墨发丹,看着头发一点点的变回黑色,唐子衿有些郁闷,为什么这个怪物的样子会被皇浦正卿看到,也不知道那个红星叶子的说辞,他信不信?
金环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方盒子。唐子衿打开一看,竟然是左天说的那套前朝御窑的茶杯,不禁喜出望外,抱着仔细看了起来。这可是御窑的古董啊,价值不菲啊,左天到底有多少好宝贝,竟然眨也不眨眼的就送给了自己。
金环看着唐子衿视若珍宝的抱着茶壶左看右看,撇开头,偷笑。主子有时候冰冷极了。看到皇浦正卿的时候,又很温婉。两种样子都像是带着面具,只有在看到爷的时候,倒像是真性情呢。
唐子衿深深的知道,这种御窑的东西,是越用越好的,万万不能摆在那里,于是叫丫头去沏茶,用的也是昨夜左天带回来的玉瑶山太平猴魁。
茶刚刚泡好,灵珊就送来了子鼠送进来的消息,唐子衿展开信纸,看了之后笑的邪魅。
米成文那个棒槌真的听了米氏的挑唆,竟然在唐家刚刚发丧第二日就找皇帝求娶紫瑞县主,说是先订婚,三年后再娶。皇帝当时并没有发作,而是搪塞了过去。紧接着就召见了几个大理寺的官员,第二日,就有人参奏,米成文身为礼部尚书,纵容家人强抢民女给白痴儿子做通房的奏折。皇帝大怒,下令彻查,于是,当日就被牵扯出了与皇帝的兄弟,也就是前废太子过往甚密的证据。于是,米家在一夜之间,倒了。虽然暂时还只是被关进大理寺,并未宣判,但是,米家覆灭是肯定的了。不知道现在米氏是个什么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