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期间,大部分府里都在办宴席,宴请同僚和亲戚。凤栖桐在初二这日办酒席宴请詹事府和东宫幕僚。这不请客不知道,原来东宫属下这么多,而且都回来三个月了,居然大半没有见过。
因为大部分是文人,凑在一起,免不了又剽窃了一些前世不温不火的诗词凑趣。几百人从中午开始吃饭看歌舞,一直闹腾到了华灯初上,才宾主尽欢的各自散了。
凤栖桐却不得休息,大半夜的又去了一趟兵马司,吩咐兵将越是过年节就越是要尽心,为了安抚众人过年不能回家的低落情绪,还自掏腰包,每人都发了过节费,着实破费了一番。
打马回府的时候就心疼起银子来,五万人,每人十两银子,那可是白花花的五十万两啊。不禁又琢磨起倒霉蛋长信侯来。转头对身边木尘道:“徐青将马甸送回长信侯府了吗?”
木尘道:“当日就送回去了,已经灌了药,她这辈子就算是废了。”
凤栖桐挑眉:“疯了?”
木尘点头道:“正是疯药。”
凤栖桐嗯了一声,又道:“最近他的把柄也查的差不多了,是时候该让她出点血了。”
木尘应是,道:“还是让徐教习去吗?”
凤栖桐笑道:“是啊,她办起这种事情来,好像挺顺手的。告诉她要回多少银子,东宫与獒堂二八分,也是时候给獒堂增添些兵器经费了。”
木尘笑着应是,又道:“主人还是早些回去吧,打明日开始,可是日日都有宴席,有的忙呢。”
正如木尘所说,打从正月初三开始,凤栖桐就被各种宴席邀请,好在身在高位,只去一些必须要给面子的人家就行了。
慎王府、鹿王府、贤王府、康王府、柱国公府、定国公府、安国公府、永定侯府、护国候府、振国将军府、昌邑伯府、石丞相府……虽然这些地方只需要她露个面,不需要整日都在,可到底和跑场子似得折腾,还是累的不行,况且还得每日去一趟兵马司。到了初十这日,她都觉得自己快散架子了。好在宴请就到初十,否则她还真是假笑的要变成服务员了。
不过她总算是弄明白那日在无极宫在场的那个老太婆是康王。看着对方那有些许不自然的笑容她就觉得解气。
在府里着实休息了两日,凤栖桐才算是缓过劲来了,趁着大家伙都在,每日凑一起玩玩闹闹,日子倒也过得很快。正月十五这日,她被罗玉拉着去逛花灯节,不由得好笑:“瞧你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好像没有见过花灯节似得。”
罗玉满脸的不以为然:“霓虹灯和纯粹花灯一样吗?”
凤栖桐叹了口气:“好吧,只当是巡街了。”
凤国花灯节似乎与别的国家格外不同,不但灯笼的样式新颖,连民风都会在这日格外开放。男男女女也不设大防。在这日,已经订婚但是未成亲的男女可以光明正大的一起出现在街上,也不会遭人非议。别人不知道,罗玉和凤栖桐却是交换了个眼神,从对方的眼睛里都看到情人节三个字,不由得脸上都带了笑意。
南市大街和北市大街都挂满了花灯,还有舞龙舞狮和花灯车的游行,几乎全城的热闹都来了这里。马车到了街口根本进不来,人们只能丢弃马车,徒步走在这条宽敞的街道上。
罗玉手里捧着个糖葫芦,对凤栖桐道:“这玩意还是古代的好吃,哎,那边有卖阳春面的,你饿不饿?”
凤栖桐好笑罗玉偶尔的幼稚,居然破天荒的陪他一起吃起了没有什么味道的阳春面。
远处,贺之兰带着面纱,有春雨和夏至陪同,本来是看上了一个面具,要买下,却听旁边有两个男子小声议论说那边一个女子长相极美,穿着高贵,怎么竟然在吃阳春面那样廉价又无味的东西,好奇之下转眼看了一眼,便愣住。
吃阳春面的竟然是太女殿下,而她身边谈笑风生的漂亮男子又是谁?看样子二人样子竟然十分亲密,难道这人才是她心中心仪的男子吗?可那男人举止粗鲁丝毫没有仪态啊。
凤栖桐哪里知道自己即使帽子遮住了白色的头发却依旧这么鹤立鸡群。还以为伪装的很好,别人不会注意呢。此时正与罗玉聊到前世第一次盗墓时候,刚刚下墓就紧张的要小解,却找不到厕所的乌龙事,笑的见牙不见眼。
春雨是见过凤栖桐的,急忙劝慰贺之兰道:“公子不必难过,奴才听说皇太女在天运皇朝的时候遇到了无双公子,二人是挚友。这位许就是无双公子了。”既然知道自己家公子要嫁给皇太女,自己肯定是要陪嫁的,那么所有的事情自然是能打听多少就打听多少。
贺之兰当听到无双公子的时候,神情便是一晃,竟然是无双公子吗?嘴里喃喃道:“他的诗词我拜读过,我是远远不能及的。”原来她喜欢这样放荡不羁的男子吗?还是如传闻所说,他们只是朋友?
忽然街角有人跑过来大声敲着手里的锣鼓:“走水啦,走水啦。”
街上的人便开始惊慌起来,凤栖桐一愣,随即在慌乱的人群中选择了一条便捷的,几步便飞身到了比较高的一处楼阁上,眺目远望。
可四周都查看遍了,也没看到哪里有失火的地方,再低头看去,已经找不到喊话的人。莫名其妙的凤栖桐回到阳春面的摊子,却不见了罗玉,不由得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