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王暗叫不好,立马道:“殿下这是什么意思?除了事情不说先看有性命危险之人,倒是在这里私设公堂。我倒是好奇,这是不是拖延时间之法。”
朝臣们自从那管事说丁耀死了,就都寂静到现在,在摸不准二人谁胜谁负的时候,发声支持实在是不明智之举。
凤栖桐笑着道:“我东宫的奴才,便是冤杀了,也不过是死了个奴才,何来私设公堂一说?倒是皇姨母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我,难道是与这奴才认识,才一再的维护与她?”
鹿王还待说什么,就听凤栖桐对木尘吼道:“还不去?”
木尘应声,点了那管事的穴道,这才急急去了偏院獒堂所在。
凤栖桐又大声道:“今日本意是要和大伙认识亲近,也好将来朝中共事时更加便利,不成想却被一奴才惹坏了兴致。本宫在这里给大伙陪个罪。”说着拱手一作揖,之后又举起酒杯,仰头潇洒喝下。
众朝臣哪个不是人精,听她说的大方,不由得有些偏信于她,会事之人早就在赵婷的带头下,开始客套着喝起酒来。
不多时,徐青便带着两个女子赶过来,手里拿着一些刑具,在凤栖桐授意下,就挡着如此多的朝臣之面,开始公然审问起管事来。
在座的大多数是见多识广的,可也没有见过徐青这样的逼供方式。只是一捏一放之间,那管事就痛苦难当,都不到一盏茶时间就竹筒倒豆子全招了。
他本名叫做二赖子,是外城的一个乞丐,有人给了她整整二百两银子来叫她混进东宫,说那些话。也是绵薄动人心,鬼使神差的接了这么个活。
凤栖桐冷笑:“还不说真话,继续审!”一个乞丐,也能混进东宫?那她东宫不成菜市场了?况且,一个乞丐,哪里来的这样谈吐见识。
又是一盏茶,这二赖子总算是说了实话,原来是城外一个庄园的管事,是庄园主人刘员外叫她来的,不但给了银子,还扣留了她的夫郎和儿女。
凤栖桐笑了笑:“刘员外,”随即对徐青道:“叫京兆尹查明白这个刘员外,到底是个什么背景。一个地主也敢打我东宫的主意。顺着这条线摸下去,给我查出幕后主使!”
徐青应是,抓着那管事就出了院子。
凤栖桐冷笑对鹿王道:“皇姨母,可听清了?身为上位者,可不能偏听偏信啊,要不,咱么凤国的风气可就捕风捉影了。”正是拿她刚刚的话来回她的嘴。
鹿王正待反唇相讥,凤栖桐却不给她机会,而是对木尘道:“派个人去丁大人府上问问,丁大人是怎么回事?如果有意外,叫丁大学士去京兆尹报官。”
木尘应是,退了下去。
风波平息,众人在惊叹皇太女处事雷厉风行的同时,心里暗暗打着各自的算盘,面上却都是应酬时必备的笑容。杯光交错间,凤栖桐朝着脸色不好的鹿王凤飞英投去暧昧不明的笑意。我还没有琢磨怎么收拾你,你倒是先打上门来了。不借着你挖的坑把你埋了,我就不是天尊,不是皇太女了。
第二日正好是大朝会,凤栖桐递上了一封让鹿王差点跳出来揍她的奏折—鹿王年事已高,恐不能胜任冀北八万人兵权,奏请皇帝批准鹿王退位,世女凤真袭爵。
满朝文武皆惊,凤栖桐随即将昨日宴会上的事情说了一遍,夸大其词的证明鹿王老糊涂了。皇帝嘴边含着意味不明的角度,让朝臣们说出意见。自然是除了绝对拥护鹿王的人反对和绝对拥护凤栖桐的人同意外,其他人都持中立态度。
皇帝看广场上鹿王的人和凤栖桐的人吵得不可开交,终于发话:“太女的意思,朕知道了。不知鹿王自己是什么意思?”
一直抿着嘴不说话的鹿王被点名,心里更是气愤,皇帝这是什么意思?叫她自己来说,难道她说我不愿意吗?可她到底是在朝堂上摸爬滚打了这么久的,此时被打击的虽然突然,可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上前几步道:“臣妹但凭皇姐圣旨。”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却表明了自己不愿意退位。
皇帝点头,想了良久,终于开口:“侄女如今都快二十了,也是时候历练历练了。”话音落下,鹿王心里大惊,她手里可有十一万的兵权啊,皇帝居然不怕自己造反吗?这是要同意凤栖桐所请的节奏啊。
可皇帝随即转了语气,道:“皇妹还是要是时候的锻炼锻炼凤真。别到时候接替王爵的时候应接不暇。”却是并没有立马让她退位的意思,可话里话外竟然是随时会下旨似得。不由得心里更加忐忑,又气愤,只是朝堂上实在是不适合当众说什么,于是只能领旨。
可众臣但凡能站在大朝会上的,谁不是在官场摸爬滚打半辈子的,早就从皇帝的态度里嗅出了一些不同的意味。
散朝后,鹿王坐在马车里怒不可遏,在马车里就下了一系列的命令。于是当日开始整个京城就流传着皇太女不容政见不合之臣,一旦稍微有些不如意,便公报私仇,是个独断专行的人。一旦此人登机为皇,那么凤国必定会一日不如一日,定然会灭国。这谣言像是长翅膀只是几日便大街小巷都知道了,竟然还有小孩唱着这样的儿歌取乐。一时间整个京城乌烟瘴气起来。
凤栖桐听着李景的报告,心里暗骂鹿王卑鄙,竟然剽窃她在别国用的伎俩。李景急的大下雪天头上冒汗:“我的殿下,倒是拿个主意啊。”
凤栖桐抬眼看了她一眼,问:“如今是第几日?”
李景搓着手:“已经第三日了。”
凤栖桐嘴角微翘:“不急。”再有半日姬乘风等人便到了,她能用的人就多了。